《上下左右》西边河流

54、他想证明 他值得爱

　　常林转身出了卧室，带上了门，到了客厅，发现住家大姐还在外面，沙发上已经给他铺好了，还把楼上的枕头和被子也拿了下来，见他出来，笑了笑，快睡了，晚上我也在，不用担心。
　　谢谢大姐，他感激地道谢，大姐腼腆地摆摆手，转身进了自己房门。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客厅的地灯还亮着，他转身坐在沙发上，然后躺了下去，抬头看看屋顶的吊灯，还有二楼和三楼，偶尔会有外面花园里的虫子的啁啾声，一天下来，跑不少地方，这一躺下来，才觉得一阵倦意袭来，眼皮渐渐重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厨房亮着灯，还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连忙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果然，孩子着床上，门开着的，月嫂在兑奶，紧接着，住家阿姨的门也开了，批着外套，走了出来，我去哄哄孩子，大姐，你睡吧，没事的。他对住家大姐说。
　　没事，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帮忙的。大姐转身进了厨房。
　　小家伙手脚朝天地乱蹬乱舞，凶巴巴地哭着，他一双长臂伸过去，慢慢地抱了他起来，学着月嫂的样子，慢慢的摇晃着，小家伙愣了愣，看着他，停了一下，可能是没有吃的送进口中，砸吧了两下嘴巴，又哭了起来，他不急也不恼，继续轻轻地晃着，小家伙慢慢停住了哭闹，好奇地看着他的脸，还有他发出声音的嘴巴。
　　小家伙的脸突然有点红红的，似乎憋着什么，然后一下子又放松的感觉，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闻到了一阵臭味，哎呀，拉屎了？他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抱着他又要出门，月嫂已经拿了奶瓶进屋，一进屋，她似乎也闻到了，常林手足无措的，哎呀，他是不是拉屎了？
　　月嫂笑了，是，来，我们先给他洗了，再喂奶，你去把奶瓶放在温奶器上放着，我去给他洗，很快就好。
　　月嫂从他怀中接过孩子，然后把奶瓶给了他，他转身去了客厅，把奶瓶放在了温奶器上，再进屋。
　　月嫂已经抱着孩子去了卫生间，取下尿不湿，黄黄的，稀稀的，臭臭的，他不禁皱了皱眉，月嫂麻利地单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打开了水龙头，转身看见他，对他说，爸爸把这个尿不湿扔一下，记得用个袋子套起来，那个垃圾桶旁边就是装袋子的地方，他赶紧走了过去，用袋子把浴缸旁边的满是屎粑粑的尿不湿放了进去，扎紧口袋以后，才扔了出去。
　　我看了他的大便，挺好的，味道也正常，稍微有点稀，明天再看看妈妈，愿不愿意喂喂奶，小家伙吃妈妈的奶，大便还是要好些。
　　月嫂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说多了，赶紧加了一句话，但也不一定啊，我带的孩子多，有些孩子反而吃奶粉大便更好，现在科技发达，婴幼儿配方奶粉已经很好了，有些身体不好的妈妈，孩子还不如吃配方奶粉呢。
　　常林没有说话，走过去，洗了洗手，对月嫂说，大姐，我帮忙就抱着他，你这样洗更方便，然后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小家伙被剥得光溜溜的，像一颗肉粽子，也不哭，也不闹了，把小手伸进嘴里，嘬着响，常林和月嫂两个人都笑了，哎呀，这么饿呀？才拉了，肚子空了，是吧？洗完了马上就吃啊，马上就吃。
　　月嫂说完，已经把下面给他洗得干干净净了，常林抱着，湿漉漉，滑溜溜，月嫂关了水，去架子上拿了干净的大浴巾过来，一把抱住了小家伙。
　　我去拿奶过来，常林转身跑了出去，住家阿姨已经拿了奶瓶过来，正好递给他，他感激地说声谢谢，月嫂给小家伙擦干了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伸手接过奶瓶，一看到奶瓶，小家伙眼睛都亮了，两只小手挥舞着，迫不及待地把奶嘴送到自己的嘴里，开始用力地砸吧着嘴，大口大口地吸着。
　　月嫂笑着说，慢点慢点，知道你饿了。常林在旁边看着，边看边笑，他算能吃的吗？
　　其实还好，也不是特别能吃，我带过一个，特别能吃的，出了月，就长了好大一圈儿，但是你们两口子都个子高，你看你儿子，也是，手长脚长的，以后，一定是个好看的大帅哥。
　　几分钟，小家伙就把满满一瓶奶给砸吧完了。
　　常林接过奶瓶，月嫂已经把他顺起来，慢慢给他拍背。
　　你去睡吧，没事，我拍着拍着，他就会睡着的，这一觉，应该就是早上了，这小家伙真的算乖的，不燥人，好带。
　　那行，谢谢你啊，大姐，我出去把奶瓶洗了，我就在客厅里，再有事儿，你记得叫我就行。
　　行行行，去吧，去睡吧。
　　他转身出了门，关上门，去厨房里洗了奶瓶，放在奶瓶清洗机上高温蒸着，自己又洗了手，上了厕所，这又才回到沙发躺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睡意少了不少，他半躺着，拿出手机，打开，却又不知道看什么，又打开，又关上，这样反复了三五次，索性起身，准备去楼上把自己箱子里的书拿出来看，箱子里有他准备的考研和考律师证的书。
　　他穿上鞋，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个小房间，打开箱子，挑了一本书，然后关灯关门，准备下楼去，却从门缝里看到祝婕的卧室有灯光透出，难道是刚才儿子哭闹，把她也吵醒了？他心里想着，把书放在了茶台上，然后轻轻地走到祝婕卧室门口，准备推开门去看看，她要不要喝水或者什么的。
　　推开卧室门，床头的灯亮着的，但床上没有人，去上厕所了？紧接着，他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花瓶不见了，但他白天买的那束花还在，就散落在窗台上，透着灯光，似乎还能看见窗台上的水渍，他一惊，怎么了？难道祝婕不小心碰到花瓶了？会不会受伤，他赶紧走了进去，叫了一声，祝婕，祝婕，你怎么了？
　　他绕过床，跑到窗台边，这才发现祝婕靠着床，坐在地上，身旁是那个花瓶，她一只手抱着，闭着眼，头发乱糟糟的。
　　他说不出的酸楚，说不出的难受，也说不出的无奈，还有，心疼，他走过去，从她手里轻轻地拿走了花瓶，重新摆放在窗台上，然后拦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用手替她理了理额头的发，什么也没有问，很晚了，睡吧，什么天大的事，都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然后替她盖上被子。
　　祝婕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他看了看，不再多说，准备起身离开，祝婕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他愣了愣，拍了拍她的手，然后顺势躺了下来，躺在祝婕的身侧，也闭上了眼。
　　祝婕翻过身，靠着他，那只抓住他手臂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他任由她靠着，卧室里的空气有些浑浊，夹杂着一丝花的味道，还有水汽，甚至还有祝婕的体味，淡淡的奶味，她虽然没有喂奶了，但奶水还没有彻底回，他甚至还闻到自己洗澡洗头后的香皂味道，这些所有的气味像一首交响乐，肩头能感觉祝婕毛茸茸的头，他愿意将余生向躺在他身侧的这位女人去证明，他值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