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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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刘文羽和宋禾熹在同一个社团练琴后，他们关系近了不少。
开学第二天学校就分好了宿舍。
“什么？室友？！”
刘文羽站在宿舍门口，手里的可乐罐差点捏爆。他盯着宿舍门上贴的名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高二八班 302室：宋禾熹、刘文羽、陈浩杰、周晓。
周晓从后面探出头，一脸生无可恋：“羽哥，我被我爸强行送过来了……他说再让我混网吧就打断我的腿。”
陈浩杰倒是很热情，推了推眼镜：“太好了！我们四个一个班还一个宿舍，以后可以一起学习了！”
刘文羽嘴角抽了抽：“学习？我和周晓？”
周晓干笑：“我连三角函数是啥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推开，宋禾熹拎着行李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宿舍内的三人，目光在刘文羽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径直走向靠窗的下铺，开始整理床铺。
刘文羽挑眉：“喂，会长大人，那张床我要了。”
宋禾熹头也不抬：“先到先得。”
刘文羽大步走过去，一把按住宋禾熹的枕头：“我偏要这张。”
宋禾熹终于抬头，漆黑的眸子直视他：“校规第七十二条，宿舍床位按学号分配。”
刘文羽：“……”
陈浩杰赶紧打圆场：“那个……文羽，要不你睡我对面？我晚上不打呼噜！”
周晓小声嘀咕：“我打……”
刘文羽冷哼一声，把行李甩到另一张床上，结果用力过猛，书包拉链崩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游戏机、漫画书、半包烟，还有一本皱巴巴的《校规手册》。
宿舍里瞬间安静。
宋禾熹的目光落在那本《校规手册》上，眉头微挑。
刘文羽迅速把东西塞回去，强装镇定：“看什么看？我拿来垫泡面的。”
宋禾熹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薄荷糖，丢给刘文羽：“戒烟。”
刘文羽：“？”
周晓瞪大眼睛：“会长亲自发糖？羽哥，你面子够大啊！”
刘文羽捏着那盒糖，一时不知道该扔回去还是该吃一颗。
晚上熄灯后，周晓趴在床上打游戏，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活像个午夜幽灵。
陈浩杰戴着耳机背单词，嘴里念念有词：“abandon, abandon, abandon……”
刘文羽躺在床上翘着腿，手里转着宋禾熹给的薄荷糖盒，时不时瞥一眼对面床的宋禾熹——那人居然在看书，台灯的光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幅画。
“喂，宋禾熹。”刘文羽突然开口，“你晚上不睡觉？”
宋禾熹翻了一页书：“十一点熄灯，十二点睡觉，合理规划时间。”
刘文羽嗤笑：“你是机器人吗？还定时关机？”
宋禾熹合上书，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刘文羽勾了勾嘴角：“打游戏吗？我带了你。”
周晓猛地抬头：“羽哥！你居然主动邀请人打游戏？！”
宋禾熹沉默两秒，吐出两个字：“不玩。”
刘文羽不依不饶：“怕输？”
宋禾熹：“浪费时间。”
刘文羽：“那你现在在干嘛？”
宋禾熹：“看书。”
刘文羽：“看书不浪费时间？”
宋禾熹：“获取知识。”
刘文羽：“……”
周晓小声对陈浩杰说：“完了，羽哥被怼到哑口无言了……”
陈浩杰推了推眼镜，一脸崇拜：“会长就是会长！”
第二天早自习，刘文羽和周晓双双迟到，被张平抓个正着。
“开学第二天就又迟到？”张平推了推眼镜，“刘文羽，周晓，放学后留校补习！”
周晓哀嚎：“不要啊老师！我连课本都没带！”
张平冷笑：“没关系，宋禾熹会监督你们。”
刘文羽猛地转头看向宋禾熹，后者淡定地翻了一页书，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宋禾熹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粉笔：“今天补数学。”
刘文羽趴在桌上装死：“我选择死亡。”
周晓举手：“会长，我能申请退学吗？”
陈浩杰积极举手：“我可以帮忙！”
宋禾熹无视他们的抗议，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解出来就可以走。”
刘文羽瞥了一眼，全是天书一样的符号。他戳了戳周晓：“你会吗？”
周晓：“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刘文羽看向宋禾熹，突然笑了：“会长大人，打个赌怎么样？”
宋禾熹：“说。”
刘文羽：“我要是能做出来，你以后不准管我。”
宋禾熹：“做不出来呢？”
刘文羽：“随你处置。”
宋禾熹点头：“可以。”
刘文羽拿起粉笔，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乌龟。
周晓：“……”
陈浩杰：“……”
宋禾熹盯着那只乌龟，沉默了三秒，然后拿起黑板擦，慢条斯理地擦掉。
“愿赌服输。”他看向刘文羽，“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后补习一小时。”
刘文羽：“？？？”
周晓小声：“羽哥，你把自己坑了……”
刘文羽咬牙切齿：“宋禾熹，你故意的吧？”
宋禾熹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嗯。”
刘文羽：“……”
几天后，宿舍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刘文羽居然在写作业。
周晓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羽哥在写字？”
陈浩杰感动得热泪盈眶：“会长的监督太有效了！”
宋禾熹坐在旁边看书，偶尔瞥一眼刘文羽的作业本，指出几个错误。
刘文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破题怎么这么难？”
宋禾熹：“因为你基础太差。”
刘文羽瞪他：“闭嘴。”
宋禾熹：“错了，重做。”
刘文羽：“……”
周晓悄悄对陈浩杰说：“我怎么觉得……他俩有点像家长管孩子？”
陈浩杰点头：“严父慈母！”
刘文羽猛地转头：“你们俩找死？”
周晓&陈浩杰：“……”
宋禾熹合上书，站起身：“今天到此为止。”
刘文羽如释重负，往床上一倒：“终于解放了！”
宋禾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明天继续。”
刘文羽抓起枕头砸过去：“滚！”
枕头被宋禾熹稳稳接住，他看了一眼，然后……放到了自己床上。
刘文羽：“？”
周晓：“？？？”
陈浩杰：“！！！”
宿舍里一片死寂。
刘文羽盯着宋禾熹，耳根莫名发烫：“你拿我枕头干嘛？”
宋禾熹淡定道：“没收。”
刘文羽：“……”
周晓小声：“羽哥，会长的报复心好强……”
刘文羽咬牙切齿：“宋禾熹，你等着！”
宋禾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在说。
“我等你。”
清晨六点，宿舍楼还沉浸在朦胧的雾气中，302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刘文羽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含糊地骂了句脏话。周晓直接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陈浩杰倒是条件反射般坐起来，迷迷糊糊推了推眼镜：“谁、谁啊？”
门外的声音冷静清晰：“晨跑时间。”
刘文羽猛地掀开被子，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宋禾熹！你是不是有病？天都没亮！”
门被推开一条缝，宋禾熹穿着整齐的校服，连袖口都熨得一丝不苟。他手里拿着宿舍值日表，目光扫过床上东倒西歪的三人：“校规第一百零三条，住宿生每周至少参加三次晨跑。”
周晓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会长……我昨晚打游戏到三点……”
宋禾熹无动于衷：“还有二十分钟集合。”
刘文羽抓起枕头砸向门口，却被宋禾熹侧身避开。枕头撞在门框上，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不去！”刘文羽重新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门外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宋禾熹平静的声音：“缺席三次，取消期末评优资格。”
陈浩杰瞬间清醒：“评优？！我去！我马上起来！”
周晓哀嚎着爬起来：“评优关我屁事啊……”
刘文羽一把掀开被子，咬牙切齿：“宋禾熹，你故意的吧？”
宋禾熹站在逆光里，晨曦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刘文羽他们是闭着眼下来的。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杨雨欣扎着高马尾，正和林晓涵压腿热身。看到302宿舍几人姗姗来迟，她笑着挥手：“刘文羽！这边！”
刘文羽懒洋洋地走过去，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早啊。”
“你们女生起那么早啊。”
“对啊，我和晓涵很早就起了。”
林晓涵递给他一瓶水：“听说你们宿舍被会长亲自叫起床？”
周晓生无可恋地点头：“简直像军训教官……”
陈浩杰小声补充：“还是最严格的那种。”
宋禾熹站在跑道起点，正在登记考勤。杨烁烁凑过去，嬉皮笑脸地搭话：“会长，我昨天请假条忘带了，能不能……”
“不能。”宋禾熹头也不抬，“按缺席处理。”
杨烁烁悻悻地走开，经过刘文羽时嘀咕道：“冰山脸，活该没朋友。”
刘文羽眯了眯眼睛。
对杨烁烁小声说：“宋禾熹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杨烁烁哭丧着脸，“还是你懂我，刘文羽。”
晨跑开始后，刘文羽故意放慢速度，等宋禾熹经过时突然伸脚。没想到宋禾熹早有防备，轻巧地跃过他的腿，还顺手拽了他一把。刘文羽踉跄几步，差点扑进跑道旁的灌木丛。
“你！”他抓住宋禾熹的手腕稳住身体。
宋禾熹的手很凉，腕骨突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抽回手，语气平淡：“专心跑步。”
刘文羽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宋禾熹跑步的姿势很好看--背脊挺直，步伐轻盈，像只优雅的猫科动物。
周晓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羽哥，你脸怎么红了？”
刘文羽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跑你的步！”
周晓揉揉脑袋：“好好说嘛，打我干嘛。”
晨跑完，大家都回教室早读去了。
“我滴妈，这就是名校吗？！”
周晓躺在地上哀嚎，满脸都是汗。
“起开，挡我路了。让你减肥又不听。”
刘文羽踢踢躺在地上的周晓。
宋禾熹看着表，冷冷地说了句。
“再不去早读，张老师就要来了。”
其余人一听完，赶紧跑向教室。
刘文羽边跑边说：“他妈的，你不早说！你有病啊宋禾熹，故意整人是不是？”
宋禾熹没理他，自己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读书声大的很，或许是张平要来了，读的才如此卖力。
刘文羽往自己座位上一坐就开始摆烂了。
“读个屁，我才不读。”
宋禾熹盯着自己的书，头也不抬地说：“不读等着我给你收尸？”
刘文羽转转笔，看了眼宋禾熹，一下子妥协了。
“我读…”
宋禾熹不经意地勾了勾嘴，点点头。
“嗯。你读。”
早读一下课，刘文羽就去找周晓他们了。
“走啊，上厕所去。”
刘文羽拍拍周晓和陈浩杰。
周晓站起来，对刘文羽笑笑：“走呗。”
陈浩杰也站起来勾上他们的肩向厕所走去。
林晓涵看到他们的滑稽样，点点旁边的杨雨欣，示意她快看。
两个女生笑着对前面三个“弱智”喊到：“你们三个很滑稽知不知道？”
刘文羽摆摆手：“你们懂什么？这叫——”
“男人间的美好！”
陈浩杰和周晓接到。
“没错！”
宋禾熹在教室听到声音，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声：“幼稚。”
晨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在宋禾熹的课本上，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教室后门传来嬉闹声时，那截清瘦的腕骨微微顿住，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刘文羽勾着周晓脖子进教室时，发梢还沾着洗手间的水珠。他随手抓起前桌的作业本扇风，转身时撞上宋禾熹的视线。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把冰可乐贴在自己通红的脸颊上："学霸要不要降降温？"
宋禾熹合上钢笔帽的咔嗒声很轻。他看见阳光穿过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刘文羽虎口处投下晃动的光斑。"早读课偷吃辣条的人没资格说这话。"他抽走对方指缝里漏出的半包零食，指尖碰到温热的手心。
杨雨欣正帮林晓涵编辫子，忽然听见后排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刘文羽整个人趴在宋禾熹课桌上，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手里晃着本物理笔记："这道题你给我讲讲呗。"他说话时带着薄荷糖的清甜，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宋禾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接过笔记时，袖口掠过对方小臂，像一片羽毛擦过夏日的溪流。解题步骤写得工整漂亮，笔迹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潦草。
"原来要画辅助线啊。"刘文羽突然凑近，发丝扫过宋禾熹的耳廓。他看见学霸白玉般的耳垂泛起淡红，忽然觉得比通关最难的游戏还有成就感。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他悄悄把两人之间散落的橡皮屑拢成一个小堆。
叮叮叮——
上课铃响了起来。
张平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教室。
“今天是开学第二天，麻烦的话就不多讲了。记住校规校纪就好。”张平顿了一下，眼睛撇向刘文羽，刘文羽察觉到张平的目光，冲她笑了笑，张平皱皱眉，又继续说。
“接下来，开始上课。”
半堂课下来，刘文羽听的要睡着了。
他看看旁边的宋禾熹，突然来了兴致。
“会长大人，你不困吗？”
宋禾熹没理他，只是指指他的书，冷冷地说了句：“张老师等会要查笔记，你做好准备。”
刘文羽一听，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空白的书。
宋禾熹把书递了过去。
“五分钟。”
刘文羽点点头。
“好！”
张平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往刘文羽这边看来。
咻——
一个粉笔头向刘文羽脑门上砸去。
“刘文羽！低着头在干什么？”
刘文羽偏头躲过了粉笔头的攻击。
他抬头，向张平指指自己的书。
“张老师，我在记笔记！”
张平明显不信。
刘文羽求助似的望向宋禾熹。
“张老师，刘文羽确实在记笔记。”
听到宋禾熹这么说，张平似疑非疑看看刘文羽。
“既然宋禾熹这么说了，刘文羽你要是敢搞小动作，就等着我和你爸妈说。”
“哦。遵命，张老师。”
下午体育课跑完三千米，刘文羽瘫在树荫下大口喘气。阴影里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他仰头看见宋禾熹逆光的轮廓，喉结上的汗珠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慢点喝。"清冷的声音里藏着几不可闻的关切，矿泉水瓶上的水珠滴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周晓抱着篮球路过时吹了声口哨。刘文羽笑着去勾宋禾熹的肩膀，却在碰到那截纤细脖颈时突然收手。他低头看着两人并排的影子，心跳比跑完步时还要快半分。
风掠过香樟树梢，宋禾熹白衬衫的衣角轻轻扬起，像蝴蝶振翅时掀起的微小气流。
放学时忽然下起太阳雨，刘文羽站在走廊踮脚张望。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黑伞"咔"地撑开时，他闻到宋禾熹校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送你到地铁站。"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挡住飘雨，刘文羽低头数着地砖上的水洼，忽然希望这段路再长些。
雨丝在伞沿织成晶莹的帘子，宋禾熹望着前方模糊的建筑物轮廓，听见自己心跳声混在雨声里。刘文羽哼着跑调的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书包带，偶尔碰到他手背时，像蜻蜓点过六月的池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