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生辰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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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林衔月的生日
云棠市刚下过一场薄雪，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将积雪映成淡金色。
林衔月醒来时，手机屏幕已经堆满了未读消息——
闺蜜群里的祝福炸了一整夜，林枫妍甚至卡着零点发来一段语音。
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冷枫忆不耐烦的“别吵了睡觉”。
她揉了揉眼睛，指尖划开置顶对话框。
沈栖迟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凌晨三点十七分：
「明天见。」
简单三个字，连生日快乐都没提。
林衔月轻哼一声，把手机扔到一旁。
窗外，枝头的积雪被风吹落，簌簌地打在玻璃上。
她赤脚踩上地毯，羊毛绒的触感柔软温热——
沈栖迟上周送的，说是“提前踩个生日礼物的点”。
洗漱时，她发现洗手台的瓷杯里多了支白山茶，花瓣上还凝着水珠。
杯底压着张便签，字迹锋利：「晨跑顺路买的，冰箱有早餐。」
她咬着牙刷拉开冰箱门，保鲜盒里摆着三明治和草莓，旁边居然还放着瓶冰镇可乐——
她夏天最爱的饮料，冬天喝会被沈栖迟皱眉没收的存在。
「生日特权？」她拍照发过去。
对面秒回：「仅限今日。」
——
上午十点，门铃响起。
林衔月拉开门，沈栖迟站在玄关。
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了件深灰大衣，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手里拎着纸袋，热可可的甜香从袋口溢出来。
“就带这个？”她挑眉。
沈栖迟把纸袋递给她，俯身时长命锁的银链从领口滑出，蓝钻晃过她眼前：“先垫肚子，正餐在后面。”
可可杯底贴了便签：「第一站：旧书店。」
林衔月眯起眼：“你安排了行程表？”
“嗯。”他坦然承认，指尖蹭掉她唇角的奶油，“今天你只需要跟着我走。”
——
旧书店在云棠市的老巷深处，招牌被藤蔓遮了大半。
推门时风铃轻响，沈栖迟熟门熟路地走向最里侧的书架。
抽出一本皮面精装的《天体运行论》初版复刻。
“去年你提过想收藏。”
他翻开扉页，露出夹在其中的藏书票——
手绘的星轨图中央，钢笔字迹写着「致LXY的第十七颗星辰」。
林衔月指尖抚过纸页，忽然注意到书架角落的玻璃柜。
一枚铜制星盘躺在绒布上，黄铜表面刻着精细的刻度，中央嵌着蓝钻拼成的北极星。
“这是……”
“1582年伽利略改良过的款式复制品。”店主突然出现，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小伙子预付了半年定金。”
沈栖迟拿起星盘，托起她手腕戴上去。
铜环贴合腕骨，蓝钻在昏暗室内泛着幽光：“生日礼物之一。”
“之一？”她晃了晃手腕，星盘轴承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他笑而不答，牵着她往外走。
——
午后，他们去了城郊的温室花园。
玻璃穹顶下，热带植物与雪景形成奇妙的对比。
沈栖迟带她穿过芭蕉丛，停在圆形露台前——
钢化玻璃地面下竟是整座微缩城市模型，路灯与车流用光纤制成，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蜿蜒的光带。
而“城市”上空，无数星子般的微型投影仪正在穹顶投射出浩瀚银河。
“程砚知做的光感系统。”
沈栖迟按下墙面的开关，星光突然开始流动，最终汇聚成「LXY 17」的星轨字样，“踩上去试试。”
林衔月踏上玻璃，脚下“街道”立刻亮起蓝色光痕，像为她铺了条星河之路。
她走到中央，穹顶的星光忽然变化，浮现出去年他们在天文台观测过的所有星座。
“你记了观测记录？”她回头。
沈栖迟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止。”
他掏出手机点开某个程序，星光再度变幻，拼出317天前图书馆初遇那日的真实星图，“还有这个。”
她仰头望着人造星空，忽然察觉颈间一凉。
沈栖迟正将一条项链绕过她脖颈，吊坠是枚小小的钛金胶囊，拧开后露出卷起的纸页——
天文台门票存根，背面写着初见日期和他们名字的缩写。
“第二件礼物。”他系好链扣，唇瓣擦过她耳尖，“以后每年往里面存一张票根。”
林衔月转身，指尖勾住他衣领：“第三件呢？”
沈栖迟低头吻她，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凉意：“今晚八点，天文台。”
——
日暮时分，沈栖迟送她回家换衣服。
林衔月拉开衣柜，发现衣架上多了条深蓝丝绒裙，领口别着星轨造型的胸针——
和她的耳钉显然是一套。
手机震动，林枫妍发来消息：「姐妹们明天给你补派对！今天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她笑着回复，忽然瞥见梳妆台上多出个丝绒盒。
打开后是枚戒指，铂金指环内侧刻着轨道公式：「r=a(1-e?)/(1+e cosθ)」——
行星运行轨道的极坐标方程，也是他们初遇那天讨论的题目。
盒底压着纸条：「第三件。八点见。」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
林衔月戴上戒指，蓝钻在暮色中亮得像截取的星光。
2月26日，晚8:00
云棠市的天文台坐落在城郊的山顶。
入夜后，整座城市的光污染被松林过滤，只剩下清澈的星空。
林衔月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穹顶观测室透出的微光，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里短暂凝结。
她今天穿了沈栖迟准备的深蓝丝绒裙，外套一件白色羊毛大衣，耳垂上的星轨耳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铂金指环上的刻痕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台阶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但夜风仍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天文台的金属门便无声滑开——
沈栖迟站在门内，黑色高领毛衣外随意套了件深灰色西装。
没打领带，领口微敞，锁骨处的长命锁银链垂下来，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杯口的奶油上撒着细碎的肉桂粉，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
“迟到了三分钟。”他说。
林衔月挑眉，接过热可可抿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你计时？”
“嗯。”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雪粒，“从你出门那一刻开始。”
她轻笑，跟着他走进天文台。
内部暖气充足，中央空调的气流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栖迟牵着她穿过长廊，推开尽头那扇标着「观测室」的金属门——
室内没有开灯，取而代之的是满墙的星图投影。
银河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仿佛整片星空被压缩进这个房间。
望远镜旁摆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蛋糕，奶油表面用蓝莓酱勾勒出精确的星轨图案，蜡烛的火焰微微摇曳，映着两人的影子。
林衔月怔了怔：“你包的场？”
“程砚知帮忙申请的科研使用权限。”
沈栖迟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今晚只有我们。”
她走近蛋糕，发现奶油星轨中央点缀着一颗小小的蓝钻，和他们首饰上的如出一辙。
烛光映在她眼底，像坠入深海的星子。
“许愿？”他站在她身后，嗓音低缓。
林衔月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烛光晃动，她轻轻吹灭火焰。
室内瞬间暗下来，只剩下墙面的星图仍在缓缓旋转。
黑暗中，沈栖迟的指尖擦过她手腕，将什么东西系了上去——
她低头，借着星光看清那是一条红绳。
中央串着颗打磨光滑的陨石切片，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去年暑假在西北捡的。”他低声解释，“碳质球粒陨石，年龄比太阳系还老。”
林衔月抬起手腕。
陨石切片在星光照耀下隐约透出细密的纹路，像是凝固的星河。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回礼。”
沈栖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云棠市2月26日的星图，而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被设计成卫星环绕轨道的形状。
他按下表冠，怀表立刻播放起一段旋律——
是他们在天文台初遇那晚，耳机里共享的那首《Clair de Lune》。
“你什么时候……”
“上个月找程砚知改装的。”林衔月指尖点着表盘，“音乐盒机芯，只能放这一首。”
沈栖迟合上怀表，忽然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稳健而有力，与怀表中的旋律微妙地同步。
“林衔月。”他唤她名字，声音擦过她耳际。
“嗯？”
“看上面。”
她仰头，穹顶的投影突然变化，所有星轨开始重组，最终拼出一行字：
「愿所有星轨都有交汇的瞬间。」
星光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与陨石手链轻轻相碰。
发出极轻的声响，像宇宙深处传来的回音。
观测室的温度似乎随着两人的呼吸逐渐升高。
林衔月仰望着穹顶变幻的星轨投影，突然发现那些光点正在缓慢移动，逐渐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
是天鹅座的形状，β星的位置正闪烁着格外明亮的光芒。
"这是..."她转头看向沈栖迟，发现他正专注地调试着望远镜。
"去年今天，我们第一次单独观测的位置。"
他调整好焦距，示意她过来看，"天鹅座β星，你当时说它的光像是被冰镇过的蓝莓汽水。"
林衔月凑近目镜，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β星周围环绕着一圈用微型LED灯拼成的光环，灯光组成了一行小字："17岁的林衔月，要一直做我的观测对象吗？"
她直起身，发现沈栖迟不知何时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
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把精致的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317三个数字。
"天文台顶楼仓库的钥匙。"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观测室里格外清晰，"我申请到了长期使用权限。以后每年今天，这里都会是我们的私人观星台。"
林衔月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很快被她的体温捂热。
钥匙翻转时，她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所有星光，都将为证。"
"这么正式的礼物，我该怎么回礼才好？"她故意拖长音调，指尖轻轻点着下巴。
沈栖迟站起身，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已经帮你想好了。"
信封里是两张机票，目的地是青海冷湖天文观测基地，日期是暑假第一天。
"程砚知父亲在那里工作，可以带我们去看真正的陨石带。"
他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陨石手链，"和它的家乡打个招呼。"
林衔月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这个吻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却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预付定金。"她后退半步，耳尖通红却强装镇定，"等暑假再付尾款。"
沈栖迟低笑，伸手将她拉回怀里。
这一次的拥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她能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星图投影仪运转时产生的些许臭氧味。
"要不要看个真正的生日惊喜？"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栖迟牵着林衔月来到观测室外的露台。
冬夜的山顶寒风刺骨，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按下手机上的某个按键。
刹那间，远处的山脊线上亮起数十盏蓝色的灯光。
它们按照精确的轨道移动，最终在夜空中拼出一个巨大的"17"。
更远处，无人机群腾空而起，携带的冷光烟花在"17"周围绽放，形成环绕的星环。
"程砚知编程，冷枫忆负责灯光设计。"
沈栖迟从背后环住她，声音里带着笑意，"林枫妍本来想放生日快乐歌，被我否决了。"
烟花的光芒映在林衔月的瞳孔里，像是盛满了碎钻。
她转身，将额头抵在沈栖迟的肩膀上："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还没结束。"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样东西——
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某种深蓝色的晶体，"这是程砚知从实验室'借'来的二氧化硅晶体，在特定角度会折射出星轨光纹。"
林衔月接过晶体，对着远处的灯光转动。
果然，晶体内部折射出无数细小的光线，在她掌心投下迷你的银河。
"像不像..."
她刚开口，突然被远处传来的引擎声打断。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山脚下，车灯规律地闪烁了三下。
"程砚知来收设备了。"沈栖迟无奈地叹气，"看来我们的私人时间结束了。"
下山的小路上，林衔月突然停下脚步。
夜空中的星辰格外明亮，她举起手腕，让陨石切片与银河遥遥相对。
"沈栖迟。"她轻声叫他的名字，"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他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冬夜所有的寒意："就像你说的——
所有的星轨，都会有交汇的瞬间。"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生辰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