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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新年与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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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除夕夜
南江市的夜空被烟火点亮,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
雪花轻轻飘落,又被暖色的灯光映成金粉。
林衔月站在自家阳台上,指尖轻轻点着手机屏幕,给沈栖迟发消息。
「你家年夜饭吃什么?」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几乎是秒回。
「饺子,我妈包的,韭菜虾仁馅。」
林衔月唇角微弯,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我家也是,但我妈非要在饺子里塞硬币,说吃到的人新年好运。」
沈栖迟回了个笑的表情,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那待会儿我过来找你,带你去个地方。」
林衔月挑眉,还没来得及问,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穿厚点,晚上冷。」
她轻笑,回了个「好」,然后转身进屋。
——
晚上十点,林衔月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站在小区门口等沈栖迟。
雪已经停了,但空气里仍带着凛冽的寒意。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刚想发消息催他,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等很久了?”沈栖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微微的喘息,像是跑过来的。
林衔月回头,看见他穿着黑色大衣,领口微敞,锁骨处的长命锁银链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隐约能闻到甜腻的香气。
“刚到。”她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带了什么?”
“糖炒栗子。”沈栖迟把纸袋递给她,“路上买的,还热着。”
林衔月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温度比她的高一些。
她剥开一颗栗子,香甜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弥漫。
“去哪儿?”她问。
沈栖迟唇角微扬,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
他们去了江边的观景台。
除夕夜的南江大桥灯火通明,远处的高楼闪烁着霓虹,江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灯光,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
沈栖迟带着她走到栏杆边,夜风拂过,林衔月的发丝被吹得微微扬起。
“冷吗?”他侧头看她。
“还行。”林衔月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气。
沈栖迟低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他的掌心很暖,指腹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
“待会儿有烟花。”他说。
林衔月抬眸看他:“你特意带我来看烟花?”
“嗯。”沈栖迟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江面上,“新年的第一场烟花,想和你一起看。”
她心跳微微加快,低头咬了一口栗子,甜糯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
零点整,远处的天空骤然亮起。
第一束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金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坠落,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整片天空被绚烂的色彩填满。
爆炸声伴随着人群的欢呼,江边的风裹挟着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衔月仰头看着,眼底映着璀璨的光。
沈栖迟站在她身侧,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
“林衔月。”他突然开口。
“嗯?”她侧头看他。
他唇角微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新年礼物。”
林衔月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链。
吊坠是一颗小小的蓝钻,切割成星轨的形状,在烟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怔了怔,抬眸看他:“这是……?”
“定制的。”沈栖迟嗓音低缓,“和你的卫星手链是一对。”
林衔月低头看着那条项链,心跳声在耳边放大。
她抿了抿唇,忽然笑了:“沈栖迟,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嗯。”
他坦然承认,伸手轻轻拨开她颈间的碎发,替她戴上项链,“新年快乐,林衔月。”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很快被体温捂热。
林衔月抬眸看他,眼底映着烟火的余晖,明亮得惊人。
“新年快乐。”她轻声说。
沈栖迟低笑,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明年也要一起看烟花。”
——
2月1日,大年初一
林家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春晚的重播,茶几上摆满了糖果和坚果。
林衔月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毛毯,手里捧着热可可,慢悠悠地刷手机。
家族群里的消息已经99+,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发红包,她随手点开几个,收获颇丰。
手机震动,沈栖迟发来消息。
「起床没?」
林衔月回了个「嗯」,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我妈让我问你,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回:
「行,我待会儿到。」
林衔月笑了笑,刚想放下手机,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对了,程砚知他们组了个局,晚上去KTV,去吗?」
她挑眉,打字:
「都有谁?」
「林枫妍、冷枫忆、周昭阳她们,就我们几个。」
林衔月想了想,回了个「好」。
——
中午,沈栖迟拎着两盒礼品上门,林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拉着他问东问西。
林衔月坐在餐桌旁,撑着下巴看他被自家母亲“盘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沈栖迟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饭后,林衔月送他出门,两人站在楼道里,沈栖迟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晚上见。”
“嗯。”她点头。
他转身要走,林衔月忽然叫住他:“沈栖迟。”
“怎么了?”他回头。
她抿了抿唇,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笑得狡黠:“新年快乐。”
沈栖迟愣了一秒,随即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晚上别想跑。”
——
晚上,KTV
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林枫妍拿着麦克风,正深情演唱一首情歌。
冷枫忆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嗑瓜子,周昭阳和程砚知在玩骰子,输的人喝饮料。
林衔月推门进去的时候,沈栖迟正靠在沙发里玩手机。
见她来了,抬眸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走过去坐下,沈栖迟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喝什么?”
“果汁就行。”
他点头,起身去拿饮料。
林枫妍唱完歌,凑过来挤在林衔月旁边,笑嘻嘻地问:“你俩今天怎么这么腻歪?”
林衔月淡定地喝了口果汁:“有吗?”
“有——”林枫妍拖长音调,眼神暧昧,“刚才沈栖迟看你的眼神,啧啧啧。”
林衔月轻咳一声,耳尖微热。
这时,沈栖迟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杯饮料,一杯递给林衔月,另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林枫妍挑眉:“你俩连饮料都要喝一样的?”
沈栖迟瞥她一眼,语气淡定:“不行?”
林枫妍举手投降:“行行行,你俩最配。”
包厢里笑声一片,林衔月低头抿唇,指尖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星轨项链。
——
新年伊始,烟火璀璨,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2月14日,情人节
冬末的云棠市,空气里还残留着雪后的清冽。
街边的梧桐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霜,阳光一照,便簌簌地落下来,像细碎的钻石。
林衔月站在街角的咖啡店门口,指尖轻轻敲着手机屏幕,给沈栖迟发消息。
「到了没?」
对面秒回。
「转身。」
她回头,沈栖迟就站在三步之外,黑色大衣敞着,里面是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线条干净利落。
他手里拎着杯热可可,杯口的奶油上撒着肉桂粉,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
“迟到两分钟。”林衔月接过杯子,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指节,“罚你。”
沈栖迟低笑,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怎么罚?”
她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才慢悠悠道:“今天你当导游,我懒得想路线。”
“行。”他答得干脆,顺手接过她的包挎在肩上,“那第一站——”
话音未落,林衔月忽然踮脚,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碰,留下一点奶油渍。
“预付报酬。”她眨眨眼,转身就走。
沈栖迟愣了一秒,随即失笑,拇指擦过脸上那点甜腻,大步跟了上去。
——
云棠市的老城区有条窄巷,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
两侧是红砖砌成的洋房,藤蔓枯枝缠绕在铁艺栏杆上,冬日里也别有韵味。
沈栖迟牵着她拐进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门铃叮咚一响,柜台后的老人头也不抬:“自己看。”
店内光线昏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式怀表、铜镜和旧书。
沈栖迟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里侧的架子前,取下一本皮质封面的手札,翻开某一页递给她。
泛黄的纸页上是一幅钢笔素描:少女侧脸娴静,睫毛垂落的弧度像新月,耳畔别着一朵小小的白山茶。
林衔月怔住:“这是……”
“去年冬天画的。”
沈栖迟指腹摩挲着纸页边缘,“当时你坐在图书馆窗边,阳光落在你睫毛上。”
她心跳漏了半拍,却故意挑眉:“偷画我?”
“光明正大。”他合上手札,嗓音压低,“只不过某人看书太专注,没发现。”
店主终于抬头,推了推老花镜:“要买?”
“包起来。”沈栖迟递过手札,又指了指玻璃柜里一枚银质书签,顶端嵌着蓝钻雕成的微型卫星,“还有这个。”
林衔月凑近看,书签背面刻着极小的字:「LXY & SXC 317」。
“317?”她轻声问。
“我们第一次在天文台看流星的日子。”他答得自然,仿佛这个数字早已刻进骨髓。
——
傍晚时分,他们去了城西的观景塔。
电梯升至顶层,整座云棠市尽收眼底,暮色为建筑群镀上金边,远处的地平线渐渐晕染成玫瑰色。
沈栖迟变魔术似的从大衣口袋掏出两个保温盒,掀开盖子,是做成星球形状的巧克力,表面撒着可食用金粉。
“程砚知教的。”他捏起一枚“土星”递到她唇边,“尝尝?”
林衔月咬了一口,甜中带苦的黑巧在口腔融化。
她忽然伸手,指尖沾了点融化的巧克力,点在沈栖迟鼻尖上:“对称了。”
他任由她恶作剧,忽然扣住她手腕,低头舔去她指尖残留的甜。
唇舌的温度灼热,林衔月耳根瞬间烧起来,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回礼。”沈栖迟眼里带着得逞的笑,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丝绒盒子,“还有这个。”
盒子里是对耳钉,铂金底座托着蓝钻切割成的星轨,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林衔月取出其中一枚,指尖擦过他耳垂:“现在戴?”
“嗯。”
她凑近替他戴耳钉,呼吸拂过他颈侧。
沈栖迟忽然偏头,吻落在她掌心,像蝴蝶停在花瓣上般轻盈。
“我也有礼物给你。”
林衔月从包里拿出长条木盒,里面是支黑笔。
乌木笔杆上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笔夹处嵌着颗蓝钻,与他长命锁上的如出一辙。
沈栖迟接过笔,指腹抚过刻痕,忽然在随身携带的便签本上写下一行字,撕下纸页塞进她口袋。
「今晚去天文台?」
林衔月展开纸条,抿唇笑了,在背面补了句「好」,又重新塞回他的口袋。
暮色渐沉,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沈栖迟替她戴上耳钉,蓝钻映着晚霞,像把星河藏进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