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刃》宁一叙

63、春水碧于天

　　官居近来有些浅眠，夜间睁眼总怕是自己孤身一人，和云简初之间的美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初初。”
　　云简初此刻静静躺在他怀里，听到他的低唤还是应了一声。
　　“初初。”
　　云简初迷糊开口：“官居，我困了。”
　　“初初好眠。”
　　官居这才安下心，抱紧云简初。
　　天光未亮，官居便已睁眼，指尖下意识摸向枕侧。
　　然而今日，掌心触到的是一团……毛茸茸、暖乎乎的东西。
　　官居猛地坐起身。
　　“小白？”
　　只见枕上窝着一只雪白的猫儿，尾巴尖儿缀着一点墨色，正蜷成团子睡得香甜。
　　察觉到动静，白猫懒洋洋地睁开眼，琉璃般的眸子清透如琥珀，带着几分刚醒的迷茫。
　　官居呼吸一滞。
　　这不是小白，而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他死死盯着猫，猫也盯着他。
　　半晌，官居缓缓开口，嗓音微哑：“初初？”
　　白猫：“……喵？”

　　官居起初是不信的。
　　他的初初怎么可能变成一只猫。
　　可当他冷着脸拎起猫后颈，对上那双满是疑惑的眸子时，他沉默地放下了猫。
　　白猫却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用它那略带倒刺的舌头含住了官居的手指。
　　官居瞳孔一震：“初初，是你么？”
　　“喵～”
　　官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来适应云简初变成猫的事实。
　　眼眸微眯，官居抱住云猫，将他身子翻转过来，看到某处时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云简初：“喵！！”
　　柔软的尾巴一扫，挡住官居的视线。
　　官居垂眸，指尖轻轻挠了挠猫下巴，低声道：“初初，又不是没经历过，怎么还害羞？”
　　云猫偏头咬上官居的手，而官居丝毫不避，云简初顿了顿便欲松口。
　　岂料官居将手指往他口里送：“初初别气，想咬就咬，总归，也不疼。”
　　云猫听出来了，官居在调笑他。
　　“喵！”
　　云猫翻身蹲坐起来，随即迅速跳下床，跑到书案旁，蓄力一跃而上。
　　云简初想用爪子蘸墨写字，结果一脚踩翻砚台，墨汁溅得四处都是，连他的毛发也染了墨色。
　　官居好笑地抱起云猫，忍住笑意：“怎么弄得这么……”
　　“喵？”
　　盯着云猫身上墨渍，官居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捏住猫爪，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给他擦干净。
　　“初初也有今天。”
　　就着矮凳坐下，官居把云猫放在自己膝上。手指轻轻抚过云猫粉嫩的耳朵，见其动了一下，官居含笑：“初初的耳朵这么敏感？”
　　伸手还想弄云猫另一只耳朵，云简初抬起爪子按住了他的手。
　　官居顺势捏起云猫爪子上的肉垫：“唔，好软。”
　　官居双手环住云猫的腰身将他抱举在面前，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笑意更甚：“初初好可爱。”
　　目光下移，官居故作沉思：“初初身上脏了，我给初初沐浴吧？“
　　“喵！”
　　云猫当即拒绝。
　　“这可由不得初初。”
　　是夜。
　　官居靠在榻边看书，云猫蹲在窗边，一脸困倦。
　　不是他不愿意上床，只是官居肯定会变着法子逗他。
　　“初初，你确定今夜要睡在那里？”
　　合上书页，官居目光戏谑，看向云猫。
　　云简初猫耳一动，抬头瞪他。
　　“初初～”
　　官居起身将云猫抱到床上，放入怀里，抚弄着他的下巴。
　　没一会，云猫就控制不住仰起头，一边瞪官居，一边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蓦地，云简初伸开脑袋。
　　官居顺着云猫的毛发：“怎么了？”
　　“喵～”
　　云简初看了看自己的肚皮。
　　“要我给你揉揉？”
　　“喵～”
　　官居了然：“是吃多了？”
　　“喵～“
　　官居无奈地开始为云猫揉肚皮，试了试位置：“这里？还是这里？”
　　“喵～”
　　得到肯定，官居轻笑一声：“早和你说过不要吃那么多鱼肉，你偏不信，是不是背着我跑去偷吃了？”
　　“喵呜～”
　　那是猫咪的本性，云简初也控制不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官居亲了亲云猫鼻尖，“只是觉得这样对你自己不好。”
　　“喵～”

　　官居醒来时，怀里抱着的已不是猫，而是衣衫凌乱、睡眼惺忪的云简初。
　　两人四目相对。
　　云简初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被rua乱的衣襟，又抬头看向官居。
　　官居：“……嗯？”
　　云简初微笑：“你昨晚，摸得开心吗？”
　　“自然，”官居一顿，翻身吻上云简初，“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