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刃》宁一叙

64、恩爱两不疑

　　两年后。
　　“官居，你看我头上是不是长了一根白发？”
　　云简初坐在妆台前，盯着铜镜，手里分拣着发丝。不一会，指尖捻住那一根难以察觉的白发，侧首去寻官居的视线。
　　官居闻声从身后拥住云简初，下巴搁在他的颈间，看着镜中依偎的二人：“唔，是有一根。初初为门派操劳日久，以后这种事……”
　　“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
　　云简初一脸早已看穿的表情。
　　几月来，他忽地发现头上白发多了许多，官居便借口让他多留一些时间给自己，门派事务有他一人便好。
　　眼下，云简初多看了一眼门中弟子练武官居也怕会说一句，有他足矣。
　　云简初神情低落下来：“官居，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初初，”官居凑到他唇角吻了吻，“哪有？”
　　“我已近而立之年，而你不过二十有三……”
　　官居察觉到云简初的情绪，手臂收紧，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怎么，初初怕我嫌你老？”
　　云简初轻哼一声，指尖捏着那根白发，淡淡道:“你若是敢嫌……”
　　话未说完，官居己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舌尖抵开齿关，一寸寸侵占他的呼吸。
　　直到云简初气息微乱，官居才稍稍退开，低声道: “我若是嫌，便不会日日缠着你，更不会……”
　　官居故意顿了顿，手指顺看云简初的衣襟滑进去，指尖在他心口轻轻一划：“初初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插手门派事务么？”
　　云简初因官居的突然发问迟迟未答，倒也不知哪里取悦到了官居，官居暧昧不清道：“因为，我想把你锁在床上。”
　　云简初耳尖一热，抬手拍开他作乱的手: “胡闹。”
　　官居不语，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是不是胡闹，初初试试不就知道了？”
　　官居将云简初放在榻上，指尖勾住他腰间玉带，轻轻一扯，衣襟便松散开来。
　　云简初方抬手要拦，就被官居扣住手腕压在被间，十指相缠，不容挣脱。
　　“初初不是怕老吗？我帮你确认一下——”
　　云简初呼吸微乱，偏过头去，耳根泛红: “官居，现在不是时候，弟子考核还等着你去……唔。”
　　官居忽然咬住他颈侧，直到留下淡红印记才松口:“初初，还有师姐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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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简初咬牙:“混账。”
　　官居照收不误：“混账也是初初养出来的。”
　　云简初还想反驳，官居却已不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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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练武场时堪堪还有一盏茶的工夫便要开始比试，官居又无赖地执意要拉着云简初的袖子并肩而行，以至于二人方到场外顿时引起了关注。
　　云简初面上云淡风轻，对弟子们颔首示意，待落座，江辰握拳抵在唇边低咳几声指着锁骨的位置不自然道：“师兄，咳，官居，你也注意一些。”
　　云简初霎时耳根一红，瞪了官居一眼：
　　“叫你不要，你偏！”
　　“叔父，我错了。”
　　官居袖中的手轻轻握住云简初的。
　　云简初冷哼一声，向江辰询问了进度便不再理会官居。
　　不多时，台上弟子已经开始了考核。
　　云起弟子的考核包括两项，文试与武试。文试会在武试后七日开考，而武试则包括个人表演以及双人比拼。
　　看着熟悉的剑术招式在陌生青涩的面孔身上呈现，再一算，六年已过，云起山庄早变了一番模样。
　　江辰恍惚间又看到了昔日先掌门在世时，师兄弟几人一同练武的情景。
　　“师兄，我记得那时的考核，第一总是你，”江辰喟然一叹，“后来，便是官居。再后来，唉。”
　　物是人非了。
　　“师父这是又忆起从前了。”
　　谢颂歌在一旁温婉笑道。
　　“师叔也是情之所至。”
　　官居低眉安慰。
　　算来，如何能不感慨良多？
　　六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官居侧眸看去，云简初还不肯理他。
　　暗自一笑，官居抬眸远望，他也不曾料到昔日恨入骨髓的仇人会变成他心尖上独一无二之人。

　　三日后，考核结束，武试胜者是新进的弟子，明朝。
　　少年字字铿锵有力，看向云简初时眼睛恍若都带了亮光：“弟子想向云师伯请教一下归云剑法。”
　　“不错不错，有野心。”
　　江辰满意点了点头。
　　“既如此——”云简初话不多说，执剑上台，作出请的姿势，“请。”
　　明朝在新入门弟子中属于翘楚，定也有几分傲气，云简初念及此，便未故意让他。
　　几个来回间，台下不时响起唏嘘声。
　　终于，云简初一剑挑落明朝的剑，目光掠过微微呆滞的明朝以及台下：“锋芒毕露，攻势迅猛，不过，有些心急了。”
　　须臾，明朝反应过来，朝云简初拱手道：“多谢师伯赐教。”
　　“嗯，”云简初微顿，“还需勤加练习。”
　　转身之际，云简初哪知明朝又立即向官居求教：“弟子还想请掌门赐教。”
　　隔着人群与官居相望，云简初弯眉轻笑，二人擦肩而过之际，官居接过未洲时趁机挠了挠云简初掌心。
　　“没个正形。”
　　云简初低斥一声，快步离去。
　　方坐下，一侧江辰盯着明朝挺拔的身影，越看越满意：“这小子，看来日后能有大作为啊。”
　　“哎，师伯，”谢颂歌忽然开口，“你说明朝能在官居手里过几招？”
　　话音未落，明朝与官居已经交起手来。
　　云简初轻笑：“二十招以内。”
　　“这……”
　　谢颂歌微怔，看向江辰。待见到江辰没有半分意外的模样，豁然开朗。
　　云简初并未留手，故而七招便胜了明朝。但官居因明朝方结束一场比试，便让了明朝一只手，但怎么也不可能超过十招。
　　但见云简初无奈神情，便也猜到了其中原因。
　　她这个师弟只怕是不愿夺了云简初的风头。
　　果不其然，官居竟用了十五招才胜了明朝。
　　松风院。
　　甫一进院门，小黄撒开腿向云简初飞奔而来，直要跳到云简初身上的势头，而官居抬手一挡，拦在云简初身前，小黄便急急停了下来。
　　“小黄，小白，去。”
　　官居将小黄赶远，甚至连随后赶来的小白也被他呵退。
　　云简初看着小黄无辜的眼神，轻拽官居衣袖：“做什么？”
　　说着，云简初蹲下身就招呼小黄小白过来。
　　毛茸茸在怀，而背后视线又忽视不得，云简初这才抬头看着官居：“你总在外人面前落我下风做什么？只怕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你这个掌门是名不副实。”
　　“这掌门，本该是初初的。”
　　云简初抱起小白，随手把未洲扔给官居：“你净胡说，哥哥嫂嫂本就……”
　　“初初，我不在意旁人怎么说我，只要你知道就好。”
　　“哼。”
　　云简初抬脚要走，转瞬就被官居拉到怀里，小白也失了依托跳到了地上：“况且，我也并非一直落下风。”
　　他与云简初，早已经不分彼此了。
　　云简初抬头望天：“啧，肉麻。”
　　身后官居却吻过他的耳垂：
　　“那初初就一直陪我这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