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用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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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叶舒倒是有些印象。江湖中最神秘的势力，名字取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烟雨”二字。楼中共有一楼主及四十八寺主，寺主不用真实名讳，全由历朝历代四十八所古寺寺名相称。
传说只要付得起足够的代价，烟雨楼能办成所有的事情。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叶舒荔枝发问：“那为什么你没有给出第三点建议，比如跟烟雨楼做交易，让他们帮我救出谢去什么的。而且这点听起来比第二条建议容易很多吧。”
277尴尬笑道：“万一人家提出要用你的小命换他出手呢，有命救人也要有命把人养大是不是？再说了，又没说非要加入烟雨楼，这地方还有其他势力。”
所以是自动排除了不确定因素较大的选择吗，那很人性化了。叶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烟雨楼，那是一栋足有十三层的方塔状高楼，整体古朴典雅，每一层四角翘起，挂着一枚灯笼。四十八盏灯笼有明有灭，大致呈六四开。不知灯笼是由何制成，更不知里头灯芯为何，挂在高处竟然纹丝不动，连火焰也不曾晃动半分。
烟雨楼大门紧闭，显然不是营业状态，叶舒又看了两眼，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277见他不走，以为他还是不肯放弃危险系数最大的一个选择，提心吊胆道：“难不成你真的想跟烟雨楼做交易？”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楼为何能建的如此之高。”叶舒随意道，“后来仔细一看，发现这楼底有阵法，阵法中灵力汇入楼体，想必这就是烟雨楼安稳如山的原因吧。”
还好不是它想的那样，277舒了一口气，有些后悔告诉他烟雨楼的存在了，连忙转移话题道：“都是修真文了哪还能用现实世界的逻辑来看待里面的东西。而且烟雨楼楼主常年避世，就算你进了烟雨楼也不一定能见到他，最重要的是人家脾气很差的！宿主还是换一条路吧！还是先打听王虎想要什么东西，或者……”
系统界的话唠277同学，不辱使命。
三教九流之地消息最为灵通，云阳城中风吹草动纷纷瞒不过闲的没事干的吃瓜群众，只要稍许蝇头小利，像什么隔壁老王死了老婆没几个月又娶了个年轻漂亮的，不知道是那姑娘瞎了眼还是老王发了财；又比如刘秀才念念不忘痴心不改追求的姑娘其实是另一个男的假扮的，关键是刘秀才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新婚之夜入了洞房才发现；又比如，虎啸馆馆主王虎修为停留在筑基期巅峰已有数年之久，四处求药不能。
叶舒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侧身，恰好避开隔壁喝多了也聊嗨了的吃瓜群众A往他肩膀搭过来的爪子，随手推过去一盘吃到一半的瓜子，问：“我记得帮助修士突破金丹的丹药有很多，最便宜的培元丹多少钱一颗？”
吃瓜群众A捞过那半盘瓜子，口水并瓜子壳横飞，叶舒找了个借口，逃离瓜田。
277道：“十万上品灵石。”
叶舒喝水的动作一顿，心道：“你当灵石是捡的吗，这里还是传统修真界吗？”
“物以稀为贵嘛。上界有剑修，佛修，道修，丹修，药修，阵修，杂修，魔修八大类，丹药阵三修式微已是不争的事实，毕竟这三种人太吃天赋。不像其他人，就算天赋不好，勤学苦练还能苟住一点基础分。”277倒是看的很开，安慰道，“每十个凡人大概有一个能成功引气入体成为修士，而一百个修士中却不一定有一个人能成为丹药阵三修中的一个。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修士不一定是天才，但丹药阵三修必定是。哪怕是最普通的都比一般修士受人尊敬。”
叶舒兜里没有半颗灵石，方才那顿酒钱还是拿发间的银簪抵的。胸前挂着一枚青玉，在衣物中搁置太久，染上半分暖意。
如果想要知道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确实是穷的可以，不过据那些人说，想要赚取灵石也并非全无门路。对于普通人来说，最稳妥的灵石来源就是后山上稀有灵药，只不过上好的灵药都有妖兽看守，普通人对上妖兽往往只有死路一条。而修士看不上那些几十年份的低阶灵药，费劲采上一株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在玲珑阁挂牌或接单来钱快。
与烟雨楼不同，玲珑阁在各处皆有分布，算是中介公司。挂牌就是将自己名字修为制成木牌留在那，等待有人出钱雇佣；接单就是接下大堂中不同需求的木牌，完成后获得相应的报酬。
而王虎又与上面不同，虎啸馆在当地小有名气，门下招揽了百余名弟子，在当地人眼里或许算个好去处，可放眼整个修真界却也只不过是大能一只手能捏死的小门小派而已。
怎么说王虎也是条地头蛇，怎么会这么多年了连十万灵石也没有？
277头一次生出了其实宿主话少脾气差也挺好的想法，打着哈哈道：“这年头环境不好，修真界近年来摩擦不断，有点资质的都跑到大宗门里去了，小门派生存下来本就不易。小门派要想活下去，首先是增强自身实力。门派只有一两本秘籍根本不够，所以就得寻找合适的秘籍，买下来又是一大笔开支，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再说了，宿主，存款看看？”
叶舒：“……”
叶舒道：“那你又是怎么觉得我能短时间凑齐十万灵石？还有，我一介凡人，又有哪个门派肯收我为弟子？”
所以看起来是他掌握了所有剧情占尽先机，可真要走下去却是处处受阻。
277嘿嘿一笑，不要脸道：“这也说不定嘛，宿主你打扮一下，没事去那些门派外面转一转，万一就有什么掌门什么首席弟子再不济也是核心弟子看上你了非你不可，你不就进去了吗？”
叶舒简直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道：“嗯，到时候我再把谢去接过来说虽然这孩子长得不像你也不像我而且还十几岁了，但其实这真的是我们两的孩子。然后我被三剑扎出六个洞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收尸。”
277快乐地笑笑，终于正经了起来：“培元丹不一定要去买啊，也可以换。”
叶舒顿了一下，几乎是立马理解了它的意思。
以物易物。价值千金的不止珍贵丹药，还有消息。277道：“《宿主守则》规定不可泄露天机，但某些无关紧要的灵丹妙药的刷新点不算哦。”
这样一来，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多了。叶舒既可以选择拿足够重要的消息换取培元丹解决眼前困境，也可以日后拿这些东西结交人情，为谢去铺路。
277道：“正好云阳城郊有一株两百年的赤芝，而云阳城主正需要这东西。宿主将这个消息卖给他，换个培元丹绰绰有余。”
叶舒慢慢走着，忽然调转了方向，往某个地方走去。日光撒在他背上，投出一个小小的影子，只是短短几步路而已，叶舒竟然觉得有点难熬。
终于，在影子彻底消失之时，他撞上了一层结界。
他的影子被结界彻底撕碎，眼前是一层厚厚的如泡泡一般的透明膜，即使站在咫尺之遥却依旧看不清自己的投影。
277大吃一惊，慌乱道：“啊，宿主你真的要跟烟雨楼做交易吗，传说中的烟雨楼楼主可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啊！”
听起来更像是恐吓，叶舒心道：“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已经不会被狼外婆的故事吓到了。”
叶舒单手覆在结界上，有道很微弱的斥力，却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不，我只是觉得，你的第二条建议值得采纳。”
他确实是可以把赤芝的消息卖给云阳城主，可是他又要怎么让云阳城主相信这是真的？退一步来说，就算云阳城主信了他，他又该怎么解释消息的来源，怎么保证自己能在拿到培元丹之后安稳脱身？
再者，同为云阳城中数一数二的势力，云阳城主肯定对王虎渴求培元丹一事一清二楚，然而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出手相助，难道他真的希望王虎能更进一步吗？
所以不如赌一把，看烟雨楼是否对他有足够的兴趣。
烟雨楼足够神秘，其楼中楼主并寺主身份成迷，不过烟雨楼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乃是江湖中众所周知的事。如果能进烟雨楼，叶舒的身份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密，同时有烟雨楼的招牌在，他放出的消息真的也是真的，假的也会是真的。
忽然，烟雨楼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条黑影极快地闪了过来。结界应时打开了一道足够一个人通过的口子，那道黑影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人掳进了楼。
刚一站稳，黑影迅速放开了他，如猹一般身子一扭，在堂中整齐摆放的桌椅间飞快穿行，边跑边喊道：“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大堂中的椅子上坐满了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原本全盯着戏台上一身红衣戏装的人，此时听见这声叫唤，身体未动，脑袋整整齐齐地旋转九十度，数十道目光同样整整齐齐地落到了叶舒身上。
只听那红衣人唱道：“临风兴叹落花频，芳意潜消又一春。应为价高人不问，却缘香甚蝶难亲。红英只称生宫里，翠叶那堪染路尘。及至移根上林苑，王孙方恨买无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无用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