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62、黑风岭探路

　　莫子凌出发去黑风岭的前一晚，静室里的灯亮到了深夜。他坐在榻边，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正一点一点帮叶徽擦手——叶徽的手总是凉的，即便盖着厚被，指尖也带着点寒意。
　　“明天我走后，你按时喝药，别让人替你喝。”莫子凌的声音放得很柔，指尖轻轻摩挲着叶徽的指节，“王医官会每天来诊脉，有任何不舒服，立刻让人去报阿娜尔，别硬扛。”
　　叶徽靠在软枕上，眼神跟着他的动作转，没说话，只是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黑风岭那边……会不会有埋伏？”
　　“有也不怕。”莫子凌放下布，俯身帮他调整了软枕的角度，“我带了五十个人，阿娜尔的银链术你也知道，对付霍临川的私兵足够了。再说，我们是去截线索，不是硬拼，得手就走。”
　　话是这么说，叶徽却还是不放心。他看着莫子凌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那是毒发的痕迹，还没完全消下去。他想让莫子凌别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龙血朱砂的线索对他们有多重要，那是唯一能让两人都活下去的希望。
　　“这个你带着。”叶徽慢慢从枕边摸出个小小的平安符，是之前王医官送的，他一直放在身边，“路上……小心。”
　　莫子凌接过平安符，塞进内袋，和装玉佩的锦囊贴在一起。他捏了捏叶徽的手，力道不轻不重：“等我回来，咱们就用玉佩找龙血朱砂。到时候，我带你去朔方城外的草原看看，听说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花。”
　　叶徽的嘴角轻轻弯了弯，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假装困了，其实是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让莫子凌留下。莫子凌坐在旁边，又守了他半个时辰，直到确认他呼吸平稳，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了静室。
　　门外，阿娜尔已经带着人候着了。所有人都穿着便于行动的劲装，腰间别着兵器，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紧绷的气场。
　　“都安排好了？”莫子凌问。
　　“嗯。”阿娜尔递过一件黑色的披风，“夜里风大，带上这个。粮铺那边留了十个人盯着，静室这边是老周和小林，都是跟着您多年的人，可靠。”
　　莫子凌接过披风穿上，系紧了带子：“密函里说商队会在明日午时到黑风岭，我们提前两个时辰到，找地方埋伏。霍临川的人肯定会早到，注意别被他们发现。”
　　“知道了。”阿娜尔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挥手，“出发。”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走出节度使府，马蹄裹了布，踩在青石板路上，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莫子凌走在最前面，回头看了一眼静室的方向，窗户里的灯还亮着——他知道，叶徽肯定没睡，在等着他走。
　　他攥了攥内袋里的平安符，催马加快了速度。夜色里，五十匹马的身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北狄边境的方向奔去。
　　京郊行宫的杂役房里，天刚亮，顾小光就抱着堆脏衣服跑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点兴奋，额头上还冒着汗，一进门就喊：“依依！我昨天用你教的办法，管事没敢罚我！”
　　姚依依刚把粥煮好，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哦？怎么回事？”
　　“昨天管事又想让我去扫马厩，我说我前几天帮贵妃娘娘捡过玉簪，娘娘还夸我细心，让我多留意着点院子里的动静。”顾小光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的，“管事一听，脸色都变了，赶紧说不用我去了，还让小太监给我送了块点心！”
　　他从怀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点心，递到姚依依面前：“你尝尝，甜得很，我没舍得吃。”
　　姚依依看着他手里的点心，油纸都被汗浸湿了，却还能闻到里面的桂花香味。她没接，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粥碗：“先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顾小光嘿嘿笑了两声，把点心放在桌上，拿起粥碗大口喝了起来。姚依依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柔和——这小内侍，倒是真容易满足，一点小事就能开心成这样。
　　“对了，依依。”顾小光忽然抬起头，嘴里还含着粥，含糊不清地说，“昨天我去给贵妃院送东西，听见陛下身边的小厮在说话，说要派人去朔方方向，好像还提了‘黑风岭’、‘商队’什么的。”
　　姚依依舀粥的手顿了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黑风岭？朔方？霍临川派人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和朔方的人有交易？
　　她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你还听见别的了吗？比如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带了多少人？”
　　“没了。”顾小光摇了摇头，“我只听了两句，就被管事叫走了。不过那小厮好像说，要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黑风岭，不能误了时辰。”
　　明日午时？黑风岭？姚依依在心里记下这两个信息。她不知道霍临川要做什么，但肯定和朔方有关。她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虽然她现在被困在行宫，没办法联系外面的人，但总能找到机会。
　　“以后再听见这种话，别声张，也别让人发现你在听。”姚依依叮嘱道，“陛下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万一被他知道你偷听，会没命的。”
　　顾小光点了点头，脸上的兴奋劲也没了，有些害怕地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姚依依没再说话，只是慢慢喝着粥，心里却在快速盘算。明日午时，黑风岭……她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就算不能阻止霍临川，也得让朔方那边的人有个防备。
　　吃完粥，顾小光就拿着脏衣服去浣衣局了。姚依依收拾好碗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宫墙。高墙深院，想要出去难如登天，可她不能就这么看着霍临川的阴谋得逞。
　　她想起之前在杂役房认识的一个老太监，那老太监据说和宫外的药铺有联系，或许能通过他把消息传出去。只是那老太监为人谨慎，不爱多管闲事，想要让他帮忙，得想个办法才行。
　　姚依依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不管多难，她都要试试。霍临川欠她的，欠姚家的，她迟早要讨回来。
　　莫子凌一行人赶到黑风岭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黑风岭地势险要，两边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
　　“主子，你看那边。”阿娜尔指着小路尽头的一片树林，“那里地势高，能看见商队的动向，也不容易被发现，我们去那边埋伏。”
　　莫子凌点了点头，带着人悄悄钻进树林。刚藏好没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阿娜尔拿出望远镜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是霍临川的人，大概有三十个，都带着兵器，看样子是来埋伏的。”
　　莫子凌接过望远镜，果然看见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正沿着小路往这边走，在离树林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布置埋伏。
　　“他们来得倒早。”莫子凌放下望远镜，眼神冷了下来，“看来密函里的消息没错，霍临川确实要截杀商队。”
　　“那我们怎么办？”阿娜尔问，“要不要现在动手，把他们解决掉？”
　　“不用。”莫子凌摇了摇头，“我们的目标是商队里的线索，不是和霍临川的人硬拼。等商队来了，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们再趁乱抢线索，这样更省事。”
　　阿娜尔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小路的方向。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在山崖上，映出刺眼的光芒。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远处终于传来了商队的马蹄声。莫子凌拿出望远镜，看见一队大概二十人的商队，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骆驼上驮着大大的货箱，看起来沉甸甸的。
　　“来了。”莫子凌低声说，手按在了腰间的刀上。
　　霍临川的人显然也看见了商队，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手放在兵器上，等着商队走进埋伏圈。
　　就在商队走到小路中间的时候，霍临川的人突然冲了出去，手里的刀寒光闪闪，朝着商队的人砍去。商队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一时间乱了阵脚，有人拔出刀反抗，有人则想逃跑。
　　“动手！”莫子凌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阿娜尔和其他人也跟着冲了上去，目标明确——直奔商队首领的货箱。
　　霍临川的人没想到还有第三方势力，一时间慌了神。莫子凌的刀很快，没几下就解决了两个拦路的私兵，冲到了商队首领面前。
　　“把货箱打开！”莫子凌的刀架在商队首领的脖子上，语气冰冷。
　　商队首领脸色惨白，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是北狄王庭的货，你们不能动！”
　　“少废话！”莫子凌的刀又逼近了几分，“要么打开货箱，要么死！”
　　商队首领看着莫子凌眼底的杀气，不敢再反抗，只好让人打开了货箱。货箱里装的全是丝绸和茶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莫子凌皱了皱眉，难道线索不在货箱里？他刚想再问，就听见身后传来阿娜尔的声音：“主子，小心！”
　　他猛地回头，看见霍临川的一个心腹正举着刀朝他砍来。莫子凌赶紧侧身躲开，刀擦着他的肩膀砍了过去，划破了披风。
　　就在这时，商队首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朝着山崖下扔去：“谁也别想拿到！”
　　莫子凌的眼睛一眯，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伸手去抓那个木盒。可木盒已经掉出了山崖，朝着下面的峡谷坠去。
　　“主子！”阿娜尔惊呼一声，想去拉他，却已经晚了。
　　莫子凌看着掉下去的木盒，心里一急，竟直接纵身跳了下去。山崖很高，风在耳边呼啸，他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木盒掉下去，那里面可能有龙血朱砂的线索！
　　阿娜尔冲到山崖边，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峡谷，脸色瞬间惨白：“主子！”
　　下面的峡谷里，莫子凌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云雾里。霍临川的人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莫子凌会为了一个木盒跳崖。
　　就在这时，商队里突然冲出几个人，朝着霍临川的人砍去。阿娜尔定了定神，知道现在不是担心莫子凌的时候，她拔出刀，对着身后的人喊：“杀！”
　　一场混战，在黑风岭上爆发。而山崖下的峡谷里，莫子凌正朝着木盒坠落的方向追去，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