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60、残梦寻踪

　　叶徽靠在软枕上，指尖还停留在莫子凌发烫的脸颊上，没等对方再说“没事”，先轻轻摇了摇头：“别骗我，你鬓角的汗还没干。”
　　莫子凌喉结动了动，想把话题岔开，可对上那双清亮却带着执拗的眼睛，所有敷衍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索性俯身，额头抵着叶徽的额头，让那点凉意稍微压一压体内的灼意：“是有点疼，但比之前轻。你醒了，我心里稳，疼也能扛。”
　　叶徽没再追问，只是慢慢闭上眼睛，指尖却还攥着莫子凌的袖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的棉絮：“我好像……做了个长梦。”
　　莫子凌的动作顿住了：“梦到什么了？”
　　“有火，很大的火，烧得人睁不开眼。”叶徽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抓着那些零碎的记忆，“还有个人，背对着我，穿着玄色的袍子，手里攥着个红布包，说要去朔方找‘龙血朱砂’，说那东西能救……”
　　“救什么？”莫子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叶徽的睫毛颤了颤，没再往下说，只是睁开眼，眼神里带着迷茫：“后面的记不清了，就剩‘龙血朱砂’这四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晚上。”
　　莫子凌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赫连铮昨夜刚提过这名字，叶徽竟在梦里寻到了线索。他刚想追问梦里玄袍人的模样，就听见门外传来阿娜尔轻叩门板的声音，节奏急促，不像是寻常禀报。
　　“进来。”莫子凌起身时，特意把叶徽的被角掖好，才转身走向门口。
　　阿娜尔进来时，手里还攥着根银链，链尾勾着个小小的香囊，布料上沾着点暗色的痕迹，是方才那探子挣扎时蹭到的血。她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主子，那探子松口了，说了件事。”
　　莫子凌的目光沉了沉：“说什么？”
　　“她确实是阿勒坦派来的，不是霍临川的人。”阿娜尔的声音压得更低，“她说阿勒坦最近在找一样东西，说是北狄先王藏起来的‘圣物’，还说……那东西和镇北侯府有关。”
　　叶徽原本闭着眼假寐，听到“镇北侯府”四个字，猛地睁开了眼睛。莫子凌察觉到他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脸色还好，才转回来对阿娜尔说：“继续说。”
　　“那探子还说，霍临川找阿勒坦交易，是想借阿勒坦在北狄王庭的关系，查‘圣物’的下落。”阿娜尔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还提了句，说阿勒坦手里有半块玉佩，另一半……好像在当年镇北侯府的幸存者身上。”
　　莫子凌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叶徽的贴身锦囊里，恰好有半块雕着云纹的玉佩，是他从火场里带出来的，一直不知道来历。他刚想回头和叶徽说，就见叶徽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有那半块玉佩。”叶徽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想去摸枕边的锦囊，却被莫子凌快步按住了手。
　　“别动，我来拿。”莫子凌从枕边摸出那个磨得有些发白的锦囊，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的玉佩。玉质温润，半边云纹清晰，边缘确实有断裂的痕迹，和阿娜尔描述的一模一样。
　　阿娜尔凑过来一看，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惊讶：“就是这个纹路！那探子说，两块玉佩合在一起，能找到‘圣物’的位置。”
　　莫子凌捏着玉佩的指尖微微泛白——若阿勒坦找的“圣物”就是龙血朱砂，那这半块玉佩，就是找到解药的关键。可阿勒坦和霍临川已经联手，他们要从这两个人手里抢东西，难如登天。
　　“那探子还说了什么？”莫子凌把玉佩放回锦囊，仔细收好，才转头问阿娜尔。
　　“没了，她就知道这么多，说阿勒坦对底下人防备得紧。”阿娜尔顿了顿，又道，“对了，赫连铮刚才派人送了信，说他查到阿勒坦今晚要去城郊的废弃驿站，和霍临川的人碰头，好像是要交换什么东西。”
　　莫子凌接过信，借着孤灯的光扫了一眼。信纸是粗制的麻纸，字迹潦草，只写了驿站的位置和交易时间，没提交换的东西是什么。他指尖摩挲着纸边，心里犯起了嘀咕——赫连铮向来精明，怎么会平白无故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送来？是真的想联手，还是另有所图？
　　“你怎么看？”莫子凌抬头问阿娜尔。
　　“小心为妙。”阿娜尔的语气很直接，“赫连铮眼里只有利益，说不定是想让我们和阿勒坦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莫子凌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别的念头——不管赫连铮打的什么主意，这趟驿站之行都得去。若是能截到交易的东西，说不定能顺着摸到龙血朱砂的线索；就算截不到，也能探探阿勒坦和霍临川的底。
　　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叶徽轻轻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去，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担忧：“你要去？”
　　“嗯。”莫子凌走回榻边，俯身帮他调整了软枕的角度，“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阿娜尔会留下守着你，不会有事。”
　　叶徽没说话，只是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注意安全，别硬撑。你的毒还没好，要是……要是不行，就先回来。”
　　莫子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酸。他抬手覆在叶徽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回来。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查那玉佩的事。”
　　叶徽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
　　莫子凌又守了他一会儿，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才起身和阿娜尔一起走出静室。廊下的风带着晨露的凉意，吹得人清醒了几分。
　　“你留在这里，看好叶徽，再派两个人盯着西院的探子，别让她出意外。”莫子凌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带两个人去驿站，若是三更前没回来，你就带人去接应。”
　　“主子，我跟你一起去。”阿娜尔立刻说道，“驿站那边不知有多少埋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莫子凌想了想，点了点头——阿娜尔的银链术利落，有她在，确实多一分保障。他转头看向静室的门，门缝里漏出一点微弱的光，心里默默说了句“等我”，才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晨光还没刺破夜色，节度使府外的街道静得只剩下马蹄声。两匹骏马朝着城郊的方向奔去，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溅起零星的碎石。莫子凌坐在马背上，手心里还残留着玉佩的温润触感，耳边又响起叶徽梦里的那句“龙血朱砂”——这趟行程，不仅是为了截获交易，更是为了寻一条能让他们两个人都活下去的路。
　　他握紧缰绳，催马加快了速度。前方的夜色里，驿站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