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47、微光

　　日子在疼痛与草药味中一天天过去。姚依依背后的伤口开始结痂，虽然每一次翻身依旧会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至少性命无忧了。
　　顾小光几乎是倾其所有地照料着她。他偷偷用自己攒了许久的几枚铜钱，贿赂了负责采买的小太监，换来了一小罐效果好些的伤药。他每日的饭食总会省下一大半，谎称自己胃口不好，硬是塞给姚依依，看着她吃下去才安心。
　　姚依依默默接受着这一切。最初的纯粹利用心态，在日复一日的、毫无保留的关心中，悄然发生着变化。她依旧恨，依旧渴望权力，但面对顾小光那双清澈见底、只有担忧和关切的眸子，她那些算计和表演，有时会显得格外苍白甚至……令人自惭形秽。
　　她不再总是刻意装出柔弱无助的样子，偶尔伤口疼得厉害时，会真实地皱紧眉头，咬紧嘴唇，甚至忍不住溢出低低的抽气声。而这时，顾小光会比她还着急，手忙脚乱地想办法，甚至会无意识地轻轻对着她的伤口吹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这种笨拙的、毫无杂质的关怀，像细微的暖流，一点点渗入姚依依冰封怨恨的心田。
　　“小光，”一次换药后，姚依依忽然轻声开口，声音不再那么矫揉造作，带着一丝真实的沙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这话半是真心的疑惑，半是试探。
　　顾小光愣了一下，脸微微泛红，低着头搓着衣角：“没、没什么值不值得的……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啊……而且，你、你也不是坏人……”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姚依依沉默了。不是坏人？前世死在她算计下的亡魂不知凡几。她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得有些傻气的小内侍，心中五味杂陈。或许，在这一无所有的深渊里，抓住这点真实的温暖，比执着于虚无缥缈的复仇和权力，更实际一些？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不，她不能甘心！但……或许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目标？霍临川必须付出代价，但方式未必需要像前世那样……
　　她看向顾小光，眼神复杂。这个少年，或许是她重生后，唯一真正属于她的、“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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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凌恢复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除了内力恢复缓慢和偶尔的魂煞反噬之痛，他已能如常行动，只是脸色依旧比常人苍白几分，周身那股阴郁戾气却似乎沉淀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更内敛的、深不见底的危险感。
　　他开始重新接手部分锦衣卫的事务。书房内，烛火摇曳，他听着心腹下属的密报，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赤金色的眼眸中寒光闪烁。
　　“……霍临川近日与京城来信频繁，似乎在筹划什么。另外，北狄那边也有些异动，似乎有使团不日将抵达朔方。”下属低声禀报。
　　“使团？”莫子凌挑眉，“来的倒是时候。继续盯紧霍临川，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还有……大人，关于上次偷袭您的那名灰衣女子，线索查到顺风镖局就断了，对方很谨慎。”
　　“顺风镖局……”莫子凌沉吟片刻，“先不必打草惊蛇。下去吧。”
　　下属退下后，莫子凌揉了揉眉心，一丝疲惫袭来。魂煞的隐患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房门被轻轻推开，叶徽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看到莫子凌揉额角的动作，他立刻放下托盘，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
　　莫子凌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叶徽的指法生涩，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力度恰到好处地缓解着他的疲惫。
　　“事情很多吗？别太累。”叶徽轻声说道，语气里是纯粹的关心。
　　“嗯。”莫子凌低低应了一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只有在叶徽身边，他才能暂时放下所有算计和警惕。这种陌生的、被牵挂的感觉，他不讨厌，甚至有些……依赖。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亲昵的氛围。复仇之路漫长而黑暗，但此刻书房内的这一点温情，成为了彼此心中悄然亮起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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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娜尔站在院中，擦拭着她的蝎尾弩。**她并不知道遥远京城行宫里发生的一切，她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两件事上：一是莫子凌的伤势和朔方城的安危，二是父亲血仇的调查。** 灰鸢提供的黑风峡线索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那里是北狄与中原的交界险地，也是霍临川势力渗透的地方，危险重重。她必须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前往探查。
　　她看了一眼书房亮着的灯火，能感受到里面两人之间日益加深的羁绊。这让她冷硬的心肠也稍稍缓和，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紧迫感取代。霍临川的阴谋、北狄的异动、神秘的灰鸢……朔方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风暴或许下一刻就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