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重生后依旧恶毒》演缘

42、情愫暗涌

　　朔方城的白日并未因夜晚的诡谲而稍减肃杀。节度使府邸深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正执行着霍临川麾下严苛的宫规。一名小宫女因不慎打碎了霍临川颇为喜爱的一只玉盏，被罚以重杖。
　　刑杖击打在□□上的闷响令人齿冷，小宫女起初还有微弱的哀泣求饶，很快便没了声息，如同一块破布般瘫在刑凳上，臀腿处血肉模糊，气息奄奄。行刑的内侍探了探她的鼻息，皱了皱眉，对同伴道：“没气儿了。拖去乱葬岗吧。”
　　两人正要上前拖拽，异变陡生！
　　那本该断气的小宫女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线扯动！紧接着，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院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在两名内侍惊骇的目光中，小宫女竟缓缓地、以一种极其扭曲诡异的姿势，从刑凳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她的头耷拉着，颈骨似乎已经折断，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向一边。然后，她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沾满冷汗和血污的脸。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原本属于少女的懵懂惊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燃烧着无尽怨毒与嫉妒的冰冷目光，那眼神深邃恶毒，绝不属于一个刚刚受刑濒死的小宫女！
　　“嗬……嗬……”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异声响，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诡异扭曲的笑容。
　　“鬼……鬼啊！”两名内侍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瞬间湿透，腥臊味弥漫开来。他们连滚带爬地想逃离院子，却因为极度恐惧而双腿发软，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复活”的小宫女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轻微“咔哒”声，朝着他们逼近……
　　最终，当巡逻的卫兵被惨叫声引来时，只看到两名内侍双目圆睁、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已然吓破了胆，气绝身亡。而那名本该死去的小宫女，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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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室内，气氛却与外面的阴森恐怖截然不同。
　　莫子凌勉强用了小半碗清粥，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底那抹幽绿的暗影被暂时压制了下去。他靠在软枕上，目光时不时落在正在一旁收拾碗勺的叶徽身上。
　　叶徽依旧不敢与他对视，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动作间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涩，耳垂更是红得滴血。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像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他心头的迷雾，也搅乱了他一池春水。那些复杂的恨意、恐惧、感激、依赖……此刻似乎都被一种更强烈、更滚烫的情感所覆盖、所蒸腾，让他心慌意乱，却又……隐隐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笨手笨脚。”莫子凌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几分惯有的嘲讽调子，只是这嘲讽里，似乎少了些冰冷，多了些难以察觉的……慵懒？
　　叶徽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掉了。他抿紧唇，有些恼又有些羞地飞快瞥了莫子凌一眼，正对上那双赤金色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带着玩味的打量。那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扫过他的脸颊，他的耳垂，他微颤的睫毛，最后落在他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瓣上。
　　叶徽只觉得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心跳再次失控。他慌忙低下头，手下动作更快，只想赶紧收拾完逃离这令人窒息又脸红心跳的氛围。
　　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莫子凌眼底那丝玩味更深，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了一下。折磨这只小兽，看他慌乱无措的样子，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尤其是，此刻的“折磨”，带着一种与前截然不同的、令人愉悦的滋味。
　　就在这时，叶徽脚下不小心绊到了榻边的小几，身体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啊！”
　　他惊呼一声，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却猛地被一只手臂揽住腰，用力一带！
　　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跌入了一个带着药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怀抱。虽然虚弱，但那手臂的力量依旧不容抗拒。叶徽的脸颊直接撞上了莫子凌赤裸的、缠着绷带的胸膛，隔着一层纱布，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肌肤的微凉和绷带下伤口的轮廓。
　　嗡的一声，叶徽的大脑彻底空白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他晕晕乎乎。他能听到莫子凌胸腔里那比常人缓慢许多、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地敲击着他的耳膜，与他自己狂乱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投怀送抱？”头顶传来莫子凌压低了的、带着一丝戏谑和因动作牵动伤口而产生的轻微吸气声，“……倒是比喂粥积极。”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叶徽敏感的耳廓，让他浑身一颤，如同过电般酥麻。
　　“你……你放开！”叶徽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动作显得笨拙而无力，反而像是在对方怀里蹭来蹭去。
　　莫子凌闷哼一声，似乎真的被他不老实的动作弄痛了，揽在他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另一只受伤不便的手也抬起来，按住了他乱动的后背，将他更紧地压向自己。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和某种更深沉的、暗哑的意味，“……伤口疼。”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叶徽瞬间不敢再动弹，僵硬地伏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他能感受到莫子凌胸膛的起伏，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药味的清冽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悸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明明这个人重伤未愈，明明他依旧危险莫测，可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叶徽却奇异地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沉默和逐渐升高的温度。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勾勒出床上相拥的身影，温暖而静谧，仿佛将所有的阴谋、血腥和鬼蜮伎俩都暂时隔绝在外。
　　莫子凌的下巴轻轻抵着叶徽的发顶，赤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这小东西的身体很软，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抱在怀里的感觉……出乎意料地不坏。甚至，让他冰冷沉寂的心口，都似乎渗入了一丝陌生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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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娜尔站在院中，听着手下低声禀报关于那名诡异“复活”并导致两名內侍吓死的小宫女之事，冷艳的脸上凝上一层寒霜。事情越发诡谲了。她看了一眼静室紧闭的房门，隐约能感受到里面气息的平和与……不同寻常的暖昧？她皱了皱眉，将城隍庙之约的纸条攥紧。今夜，她必须去弄个明白。
　　霍临川很快也得知了宫女事件和静室内的“风平浪浪静”。他对此只是冷冷一笑：“装神弄鬼。派人去查那个宫女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莫子凌那边……他们既然情意正浓，就别去打扰了。让他好好‘养伤’。”他特意加重了“养伤”二字，语气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而此刻，在府邸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那名被姚依依残魂附身的小宫女，正歪扭着身体，适应着这具破损不堪的新“容器”。她（它）抬起扭曲的手，看着上面模糊的血肉，发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与极度兴奋的、令人牙酸的咯咯笑声。
　　“叶徽……莫子凌……等着吧……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怨毒的低语在阴影中回荡，新的危机，已然借体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