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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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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战队的庆功宴在星海集团旗下的“穹顶”会所举行。
巨大的水晶灯照亮了整个宴会厅,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气味和队员们的兴奋呼喊。墙上巨大的屏幕循环播放着决赛中陈愿的关键击杀和指挥片段,每次重放都引发一阵欢呼。
陈愿被队友们围在中间,手里端着的香槟几乎没喝。通道口和陆沉衍握手的感觉还在,混合着他那句“这只是开始”,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身体很累,但一种被点燃的感觉在血液里流动。她的胜利,被那个站在顶端的男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纳入了他的世界。
“猫姐!太牛了!”阿哲端着酒杯挤过来,脸喝得通红,舌头有点大,“最后那波,南子玦脸都绿了!你是没看见他下场那样子,啧啧,跟丢了魂似的!”他学着南子玦失魂落魄的样子,逗得周围队员大笑。
林薇站在陈愿旁边,警惕地扫视着全场,压低声音:“陆沉衍还没到。他助理说有点事处理。”她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愿,“通道口,他什么意思?”
陈愿抿了口香槟,冰凉的液体让她脑子更清醒。“意思就是,”她看着杯子里上升的气泡,“星辰赢了,星海也赢了。他需要这场胜利来证明他的‘规则’是对的。”
“那他……”林薇没说完,想起那只盖在陈愿手背上的手。
“盟友。”陈愿回答,声音平静,但眼底有她自己也没完全理清的情绪。“至少现在是这样。”
这时,宴会厅入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人群分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陆沉衍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显得肩宽腿长,气质冷峻。他没有刻意引人注意,但当他走进来,喧闹的宴会厅声音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被星辰队员围着的陈愿身上。那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让热闹的气氛沉静了几分。
星辰队员们收起了嬉闹,变得有些拘谨。林薇的心提了起来。
陆沉衍径直走向陈愿。经过之处,俱乐部的管理层、赞助商、其他宾客,都纷纷点头致意,给他让路。
他在陈愿面前停下,保持着社交距离,但气场依旧将她牢牢罩住。
“恭喜,陈队长。”他伸出手。不是递奖杯,是标准的社交握手。
陈愿看着他伸出的手,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也伸出手。她的指尖微凉,碰到他干燥温热的掌心时,通道口那瞬间的触感记忆又回来了,让她指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陆沉衍的手握得不轻不重,三秒,松开。像是最普通的祝贺。
“谢谢陆总。”陈愿声音平稳,“星辰能赢,离不开星海的支持。”她把话说得官方,划清了公事公办的界限。
陆沉衍嘴角似乎极淡地动了一下。“支持有实力的冠军,是星海的原则。”他目光扫过陈愿身后紧张的队员,“星辰的表现,配得上今晚的庆祝。”这句话是对陈愿说的,更是对队员们说的,带着老板的肯定。
队员们脸上立刻放出光,之前的拘谨被巨大的荣耀感冲散了。
“不过,”陆沉衍话头一转,视线回到陈愿脸上,眼神里带着探究,“庆功宴的问题,陈队长想好了吗?”
又来了!通道口的追问,在公开场合又抛了出来。虽然话隐晦,但知道点内情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陈愿的心跳快了一拍。她迎着他的目光,在那双深眼睛里看到了坚持。他就是要在这里,在星辰的庆功宴上,要她的答案。这是试探,也是一种宣告,宣告他对她答案的在意。
周围的吵闹好像又远了,只剩下两人的无声对峙。
陈愿晃了晃手里的香槟杯,没立刻回答。她微微侧身,看向窗外的城市灯火,像是在想怎么说。
就在这充满张力的安静时刻,一个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打破了平衡: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冠军,猫神kk吗?庆功宴这么热闹,老朋友都不请?”
苏淼淼穿着闪亮的短裙,妆容精致,脸上挂着假笑,挽着苏正宏,不请自来地闯到核心圈。她的目光像刀子,先在陈愿身上刮过,然后带着明显的倾慕和委屈,黏在陆沉衍身上。
“陆总,您也在呀。恭喜您家星辰夺冠。不过这庆功宴,好像有点排外啊?我们苏家也是联赛的合作伙伴,连张请柬都收不到?”她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人都听见,话里话外指责星辰或星海傲慢。
南子玦没出现,显然惨败后的他连当工具人的资格都没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又紧张。星辰队员的笑容僵在脸上,看苏淼淼的眼神充满厌恶。林薇皱紧眉头,上前一步想说话。
陈愿却先动了。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没有怒意,反而有种近乎平静的怜悯。她甚至没看苏淼淼,目光依然落在陆沉衍身上,好像苏淼淼只是背景噪音。她晃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淡而锋利的弧度,回答了陆沉衍的问题,声音清晰,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圈子里:
“陆总问庆功宴的问题,我想,答案其实很简单。”
她停了一下,目光扫过苏淼淼瞬间难看的脸色,最后落回陆沉衍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说:
“真正的庆功宴,只属于凭本事站在这里的人。那些靠歪门邪道、想弄脏赛场的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苏淼淼,“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像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苏淼淼脸上!她假笑彻底碎了,脸色由红变白再变青,指着陈愿的手指都在抖:“你……你胡说!陈愿,你别血口喷人!拿了冠军就了不起?陆总,您看她……”
她转向陆沉衍,声音带上了哭腔,装可怜。
所有人都看着陆沉衍,等他的反应。
陆沉衍表情没变,依旧冷硬。他甚至没看苏淼淼一眼,仿佛她是空气。他的目光一直锁在陈愿身上,深得像要把她吸进去。陈愿的回答,不仅是对他问题的回应,更是公开用最锋利的话回击了苏淼淼,维护了她自己、星辰和赛场的尊严!这比他想的任何答案都好,都……合他的心意。
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带着冻人的冷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像最终的判决:
“陈队长说得对。”他肯定了陈愿,然后才吝啬地看向脸色惨白的苏淼淼和尴尬的中年男人,语气平淡却不容商量:“苏小姐,还有这位先生,这里不欢迎你们。保安,请他们出去。”
没有解释,没有客套。直接、冰冷、不留情面。
两名黑衣保安立刻上前,强硬但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淼淼的脸彻底扭曲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看陆沉衍,又怨毒地瞪着陈愿,最后在周围无数道鄙夷、嘲弄的目光下,羞愤交加,几乎是被同伴拖走的。她精心设计的羞辱,最终成了自取其辱的闹剧,彻底成了陈愿胜利的反衬。
“漂亮,猫姐!”
“解气!”
星辰队员们压抑的欢呼爆发出来,看陈愿和陆沉衍的眼神充满崇拜和解气!林薇也松了口气,看陈愿的眼神带着骄傲和了然——她开始主动用这份“盟友”的力量了。
陆沉衍的目光回到陈愿脸上,那深潭般的眼底,终于清晰地露出一丝……欣赏?或者说,是猎物展现出更锋利爪牙后的满意。
“这个答案,”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听见,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叹,“比我想的更有力。”
陈愿心跳快了一拍。香槟的酒劲似乎有点上来,脸上微热。她强作镇定:“我只是说实话。”
“实话往往最伤人,也最有力。”陆沉衍深深看她一眼,“跟我来,带你去个安静地方醒醒酒。” 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陈愿愣了一下。没等她回应,陆沉衍已经转身,对旁边的助理低声交代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向宴会厅侧后方一扇不起眼的、通往露台的门。他走得很稳,好像知道她会跟上。
林薇投来询问的眼神。陈愿看着陆沉衍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又看看手里剩的酒和周围喧闹的人群。她吸了口气,把酒杯递给林薇:“我去透透气。”
露台花园和宴会厅是两个世界。绿植在夜色里散着清香,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流淌的星河。夜风吹来凉意,吹散了陈愿脸上的热,也让有点晕的脑袋清醒了。
陆沉衍背对她,站在露台边的玻璃围栏前,看着远方。深蓝西装几乎融进夜色,背影挺拔而孤寂。
“这里夜景不错,也够安静。”他没回头,声音在风里显得低沉清晰。
陈愿走到他身边,隔了一步站定。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却不尴尬,有种并肩战斗后的放松感。
“苏家的事,不会再发生。”陆沉衍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没说具体用了什么手段(冻结分成?终止合作?施压?),但语气笃定。“我的赛场,容不下这种噪音。”
“谢谢。”陈愿轻声说。这是真心的。她知道,没有他在规则层面的强硬手段,苏淼淼的骚扰不会这么容易断掉。
“不用谢。”陆沉衍终于转过头,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维护赛场公平,是我的职责。清理掉破坏规则的杂质,是保证星辰能专心比赛的条件。”他顿了顿,目光更锐利,“你今天的回答,证明了你有能力站在这里,不仅靠枪,更靠这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夜风吹过,带来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和植物的气息。
“陆总说的‘共享一片海域的规则’,”陈愿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在风里很清楚,“是指你负责清理掉污染海域的垃圾,我负责在这片干净的海里,拿到最大的战利品?”
陆沉衍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明显的、带着赞赏的弧度。“很准,陈队长。”他向前迈了一小步,两人距离瞬间缩短,夜风似乎都被隔开了。“这片海域很大,很深。有机会,也有危险。只有真正强大的猎手,才配在里面游,甚至……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灼热,带着强烈的吸引力。“你有这个潜力。我欣赏这潜力。”这话不再是冰冷的评估,更像是……对同类的认可和邀请。
陈愿的心跳又快了,血好像在烧。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更大、更刺激、充满可能的世界。成为规则的一部分?这想法让她激动,也本能地警惕。
“陆总的‘深海’,听着不错,但也够危险。”她微微抬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想看清真实意图。
“危险和机会从来在一起。”陆沉衍的声音低沉平稳,“就像《暗影突围》的高危区,风险越大,回报越高。关键在,你信不信你的‘深海探测器’。”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眼神直接。
信任?陈愿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信任这个在资本世界翻云覆雨、心思深不可测的男人?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夜风吹起她的头发,拂过脸颊。她看着陆沉衍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眼睛里清楚地映出她微醺而倔强的样子。气氛在无声中升温,一种超越了盟友、超越了上下级的张力在两人之间拉扯。
就在这时,陆沉衍西装内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微微皱眉,没立刻去接,只是看着陈愿,似乎在等她关于“深海探测器”信任问题的回答。
陈愿的手包也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特别的提示音——那是她为直播平台“别浪TV”的超级VIP客户(尤其是那个神秘“DeepDive”)设的特别关注提醒!
这声音在这时响起,格外刺耳!
陈愿的身体不明显地僵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手包。
陆沉衍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瞬间的反应和他自己手机震动的时间点。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光闪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陈愿的眼神更深了,嘴角那点弧度带上了玩味。
夜风还在吹,露台上的气氛却因为这同步的提示音,变得微妙而紧绷。那个沉寂很久、曾豪掷百万又被她退回的神秘榜一“DeepDive”……为什么偏偏这时候上线?是巧合?还是……某种信号?
陆沉衍慢慢拿出震动的手机,屏幕的光在夜色里照亮他冷硬的下颌线。他没看信息,目光却紧锁陈愿的脸,像在欣赏她眼中闪过的错愕和随之升起的强烈警惕与疑惑。
“看来,”他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点意味深长,“今晚的‘深海’,比想的还热闹。似乎,还有别的‘客人’对我们的海域感兴趣?” 他把“客人”说得很轻,目光却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陈愿眼中的迷雾,看到那个匿名ID背后的真相。
陈愿的心猛地一沉,又剧烈地跳起来。一个大胆得近乎荒谬的猜测,像炸弹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开!难道……那个神出鬼没、一掷千金又在她低谷时偶尔精准鼓励的“DeepDive”……会是眼前这个心思如海、掌控着庞大电竞帝国的男人?!
这念头让她头皮发麻,血好像都冻住了。她看着陆沉衍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洞悉一切般探究意味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窒息的压迫感和……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可藏的慌乱。
夜,更深了。露台上的暗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