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出贵子》慕薏

8、先生发威

　　如果现代老师们这么教学，家长们肯定要到学校闹，甚至到教育局上访去呀。

　　真的是一个时代，一个活法，连教学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真是长见识了。

　　庄仁峻将《百家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这些文字都笔划多且复杂，只有小部分文字或偏旁还能看出一些现代繁体字的痕迹，大多数文字是一点都不认识，没想到心里年龄二十多岁的他，又成文盲了。

　　虽然董老秀才没有出现，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庄仁峻谨慎考虑，端正的坐在书桌后看书，其他男娃看他确实在看书，也就没有打扰他。

　　庄仁峻看着看着，瞌睡虫都来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如果不是现在才二月，天气冷得人睡不着，他指不定已经睡趴在书桌上了。

　　直到散学铜锣声响起，大家也没有再看到董老秀才出现。

　　第二天早上4时，董老秀才准时出现在学舍，然后请学生们按座位竖排，依次背诵昨天教的16个姓氏，每位学生背完，他就在书桌册子上写一个字。

　　等学生们都背诵完了后，他合上册子，按昨天的方式，又教了16个姓氏，布置了跟昨天一样的课堂作业，就走了。

　　学生们经过昨天的认知，知道董老秀才在中午下课前，不会再来了，就自由活动了。

　　接下来几天，董老秀才都是如此，直到第八日，董老秀才在教完当天16个姓氏，出去半个时辰后，返回了学舍，将学生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小心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董老秀才看着学生们惊吓后的表情、动作，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们入学以来的表现，老夫都看在眼里。今天，将根据你们前七天的课堂表现，背诵成绩，重新分配位置。往后每个月，都将根据课堂表现、学习成绩，对座位重新进行分配。”

　　庄仁峻一听，果然如此。董老秀才这一手，真的是简单粗暴，不战而屈人之兵，一朝教你如何做人。

　　经过二刻钟的座位分配，大部分学生的座位发生了变化。

　　课堂表现、背诵成绩从高到低，依次为甲等、乙等、丙等。

　　庄仁峻因课堂表现、背诵考评都是甲等，所以座位未变，还是在第一排居中的位置。

　　庄仁阳因课堂表现丙等、背诵乙等，座位往后挪了一排。

　　董老秀才见学生们个个噤若寒蝉，他面上不显，心里点了点头，说道：“今天，老夫教你们认识自己的名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写字时，遵循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原则。写之前，先看明白字体结构，然后勤加练习即可。”

　　董老秀才给大家演示了一遍写字坐姿、执笔手势，就开始让学生们按照以前背诵时的座位顺序，排队上去看先生写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回座位。

　　庄仁峻虽然离上一世练习写字过了快二十年，但他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当时老师教他们写字，不说长篇大论，但跟董老秀才说的一比较，那真的是，一个是长江，一个是小溪了。

　　但因着今天换座位这一出，庄仁峻在想，董老秀才不是无地放矢的人，应该是有其深义吧。

　　等所有学生都领到了自己名字的纸条后，董老秀才接着说道：“纸笔金贵，你们才刚入学，不要急着用毛笔蘸墨写字。回家后，拿树枝在地上练习，或者做一个沙盘练习，或者用毛笔蘸水在木板上练习，都可以。等你们能够一气合成写好自己的名字，写字入门第一步就算成了。”然后就又走了。

　　大部分学生因座位更换的原因，心情低落，直到下午散学，学舍整体气氛还是很低。

　　回家路上，庄仁峻劝道：“四哥，先生说了，每个月考评一次，表现好的学生，座位会往前调。你只要表现好，下个月就可以往前调好几排座位呀。”

　　庄仁阳小孩心性，且又是个开朗的性子，经他一劝，说道：“嗯，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下次换更好的位置。”然后就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与一起散学的严家村男娃边打闹边往家去。

　　回到家，庄仁峻先去找了二伯庄田，笑着说道：“二伯，我们先生今天教我们写自己的名字了，让我们在家可以用沙盘练字，或者用毛笔蘸水在木板上练字。我想请您帮忙，给我和四哥一起做两个木框、两个平面光滑的木板。”

　　庄田笑道回道：“没问题，明天二伯就给你们做好喽。五娃，读书累不？难不难呀？”

　　“二伯，我们现在学得不多，所以不累，也不难。”

　　庄田点了点头，“嗯，好好学习，考个功名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嗯，我会考上的。二伯，您先忙，我去找我哥。”得到庄田首肯后，庄仁峻到房间找到他哥“哥，我想拜托你个事。”

　　庄仁晨打趣道：“哦，我们五娃今儿终于想起我了。”

　　庄仁峻笑嘻嘻回道：“哥，我心里一直都是想着你的，天地可鉴呀。”

　　庄仁晨见他那熊样，“你才多大，就天地可鉴了，就知道嘴贫。说吧，什么事？”

　　庄家第三代，就属他哥口才最好，嘴贫得不得了，还好意思说他。

　　不过，今天有事相求，他还是乖乖听着吧，“哥，我和四哥一起要做两个沙盘练字，你明天帮我到河边找点细软的沙子，再帮忙晒干，等二伯的木框做好后，我们就可以用沙盘练字了。”

　　“没问题，包在哥哥身上了。”

　　庄仁峻道完谢，又出门找他娘说了买笔墨纸砚的事情后，就到屋外院子里找了块松软点的地，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练习自己的名字。

　　大姐庄鹭看到他左手拿着一张小纸条，右手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比比画画的，好奇的凑了过来，“五娃，你在干什么呀？”

　　庄仁峻抬起头，笑着说道：“大姐姐，我在练习写自己的名字，你看，这是我们的姓氏，“庄”字，这是我们的字辈，“仁”字，最后一个字是“峻”字。大姐姐，等我过段时间，认识更多的字了，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吧。”

　　“好呀，大姐姐等着哦。”庄鹭只看到他一个人在练字，没有看到四弟庄仁阳，说道：“四娃怎么没有跟你一起练字呀？”

　　庄仁峻回道：“我回来后，跟四哥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庄鹭一想到庄仁阳的性子，无奈一笑，“行了，你慢慢练，我去帮娘她们做晚饭。”

　　“好的，大姐姐。”庄仁峻送走大姐庄鹭，继续练字。

　　晚饭前，庄仁阳从外面回来了，刚进院门，就被他娘王氏捏住了右耳朵，“这一放学，就往外面跑。你弟弟都知道回家练字，就你这皮猴，天天不着家，在外面野。”

　　庄仁阳双手护着耳朵，喊疼道：“娘，疼、疼、疼……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明天开始，一定好好练字，不出去玩了。娘，你快松开。”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明明庄仁阳是哥哥，可这搁一处一对比，她这做娘的，脸都臊得慌，“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如果明天再犯，怎么办？”

　　庄仁阳赶紧保证道：“那就罚我明天晚上没有饭吃。”

　　庄仁阳长得壮实，跟干饭能力是成正比的，任何事情都得排在干饭后面。

　　王氏听他这么保证，心里才好受些，放开了他的右耳朵，“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诶，谢谢娘。”然后后怕的跑到水井边洗手去了。

　　第二天散学后，庄仁峻看到房间桌子上不仅有两个沙盘、两块木板，还有两根写字用的的小木棒、两个推平沙子的木耙子，心里对二伯、哥哥一顿感谢。

　　庄仁峻赶紧叫来庄仁阳一起试用沙盘，庄仁峻因昨天已经练过几十遍自己的名字，今天写起来顺畅多了，但离一气合成至少还要练一百遍。

　　想想自己前世看过的几本科举网文，那些男主角脑袋跟开了光、坐了火箭似的，开学第一天就能背诵三字经，再看看自己，光写自己的名字，就要练二天，真的是拍马不及。

　　哎，自己在现代普通人一个，没想到到了古代，即使多出了二十几年的现代经历，还是普通人一个。

　　周而复始，一转眼，庄仁峻10岁了，已经从启蒙班、丙班进阶到乙班了，等他升到甲班后，就有了下场考试的门票，相当于考入高中，有了参加高考的资格。他四哥庄仁阳，现在还在丙班。

　　他们同一年启蒙的学生中，也只有庄仁峻升到了乙班。

　　不管哪朝哪代，还是普通人居多，一年冒不出几个天才儿童。

　　庄仁峻也只是沾了芯子是成年人的光，记忆力、理解力更强些，要不然现在也在丙班待着呢。

　　因为这事，庄仁峻被村里人连连夸赞，不住地竖大拇指，说庄家这是祖坟要冒青烟了，要出官老爷了！

　　庄家人心里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心里也更有盼头了，做事都更带劲了。

　　作为对照组的庄仁阳，一开始还有些酸溜溜的，被同班学生调笑、讥笑的时候，还能跟人干一架。

　　可后面兄弟俩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后，他心里反而平衡了，像他五弟这样的神童，不是他这等凡人可以嫉妒的。

　　再说了，这是他五弟，自家人，他酸个啥劲，他五弟好了，不就是他们庄家好了。

　　他直接躺平了，再有人调笑、讥笑他的时候，他直接回道：“你就是嫉妒我五弟学习好，不好在他面前耍，所以在我面前找面子，小人。”，“我五弟厉害，我高兴着呢，你嫉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