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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起嫁应佳人(其一) ...

  •   那是一张身份证,胡澜语怎么会随身携带身份证?

      胡澜语将身份证夹在二指间,递过去,顺便问到“有烟吗。”

      老警官没理他,接过身份证嗤笑一声,一张身份证而已——

      老警官动作一滞,他不知道看过多少张身份证,这张明显、明显……

      他看到胡澜语身份证上的信息与他们在公安内网上查的不一样。

      出生日期不详,大约在两晋时期,种族:狐,特殊保护人物。

      他的身份证号比正常的多两位数字。

      “查一下嘛,拿这张身份证查一下,”胡澜语彻底不装了“又没什么损失,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民又跑不掉。”

      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做的。

      手铐自己打开,胡澜语揉揉泛红的手腕,满眼戏谑。

      这不是恶作剧,那张身份证是真的,信息可以在公安内网查到。

      “如果我要杀人,就凭你们这些普通人?”他嗤笑一声“几辈子都抓不到我。”

      胡澜语一个响指,身上的束缚都解开了,他还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向旁边的警员讨根烟,指间搓出点火花点上。

      “所以,可以让我走了吗,我的朋友生病了。”

      胡澜语盯着老警察的眼神带着些不屑与轻蔑,看着对方无奈的妥协,站起来理理身上的长袍,像是古画里走出的人物。

      衣袂轻纱抚过,他消失了。

      落地瞬间胡澜语自觉不妙,顺手甩出符纸——

      原本的落地点是家里。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扣紧一口棺材里。

      这个味道这个大小,只能是棺材,还是已经装过死人的棺材。

      哪个好人还在棺材上贴符啊难受死了。

      众所周知胡澜语不是人,给这破符弄的耳朵尾巴也跑出去了,棺材还一晃一晃好像被人抬着在。

      想吐……

      他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不就是棺材么。

      胡澜语在袖子里摸索着,这棺材是个密闭空间,他隔空取物的法子探不出去。

      摸出一把小匕首,胡澜语双手握紧对准棺材板的缝隙刺去,两腿一蹬猛踹开棺材盖。

      他一下子摔在地上。

      没人?这里是……喜堂?

      棺材是被绳子吊在房梁上,的他感受到的晃动根本不是在抬棺。

      妈的,被算计了。

      毕竟如果棺材是静止的,胡澜语肯定按兵不动,如果感觉有人抬着的话,肯定是破棺而出。

      毕竟再恐怖都比不过未知。

      胡澜语四下一看,大红色的绸缎挂满堂正前方摆着两把太师椅,也系着大红绸缎的花。

      地上有一张请帖,是婚书。

      棺材被挂在喜堂正中间,如果胡澜语正正好破棺而出掉下来,刚好面对着这张婚书。

      他没有伸手拿,用扇子挑起,匕首反向贴在手心里。

      打开婚书的一瞬间反手掷出匕首刺穿婚书。

      嗯?没东西?

      允婚帖

      府亲翁如面:小子与贵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谨择……完婚佳期。

      ……些许聘礼,望请笑纳。

      天地氤氲,咸恒庆会,金玉满堂,长命富贵。

      姻眷晚生唐景姚再拜。

      胡澜语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收起婚书,端端正正跪坐在那两把太师椅前。

      闭上眼。

      下坠,下坠。后退,后退。

      这是画妖的画,一片幻境。

      破解的办法是顺着幻境里的画面走一遍,找出画妖的本体。

      呵。

      再睁眼。

      他是一副女子的模样,坐在铜镜前,画着艳丽喜庆的妆容,凤冠霞帔。

      那女子是他自己,他是狐妖,千变万化。

      但此刻的这幅模样,如果他真是个女孩,那大概就是这样的。

      门外弟弟妹妹们笑闹着问新郎讨红包,叽叽咋咋的,一把蜜饯也就打发了。

      盖上盖头,金线绣的纹路遮住视线,鸦翅般的睫毛掩盖琥珀色的眼睛。

      他被侍女搀扶着送上花轿,喜娘给他撑伞,花轿上是红绸绣着花好月圆,龙凤呈祥。

      轿子抬得很稳,胡澜语在花轿里摸摸自己的脸,他自己本就生得一张秾丽的脸,给喜娘一画,反而不如他原本好看。

      而且胭脂好像弄到眼睛了,眼睛痒痒的。

      他伸手小心地揉揉眼睛,指间染上一点红色。

      侍从撒铜钱,果糖,豆谷。

      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胡澜语哼唱着古老的民谣。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

      只是哼一首歌的时间,花轿摇摇晃晃地停下,喜娘搀着他跨过火盆,撒起豆谷,跨过马鞍。

      厚厚的盖头只能看见脚下一点。

      新郎坐鞍受酒三杯。

      新郎,唐景姚。

      新郎牵起他的手,看到他指间有一点红胭脂,珍惜地揉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已经不记得唐景瑜长什么样了,太久了。

      礼官唱着撒帐歌,撒上金钱彩果。

      衣袂交叠,盖头下小小的一方视野里探进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前端挑起盖头的一角,慢慢掀起。

      脸有些红了……是胭脂!绝对不是因为他害羞了!

      饮交杯酒,红绳很短,他和唐景瑜离得很近远

      可以闻到胭脂的香气。

      酒杯扔到床下,胡澜语微微偏头剪下一缕头发与唐景瑜结成同心结。

      分毫不差啊……

      画妖的幻境,与当年他们成亲时分毫不差啊。

      他有点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回忆了。

      不过,画妖呢?

      唐景瑜的手闯入视线,悬在半空中,还拿着帕子,不知要怎样。

      胡澜语一顿,随即一歪头,将脸颊贴上唐景瑜掌心。

      唐景瑜用帕子给他擦去胭脂。

      他……

      几乎和景堂又长得神似啊。

      这……

      胡澜语闭上眼睛,画妖无聊了把戏。”

      躺在床上同榻而眠,胡澜语才细细回忆起来。

      对,他以前结过婚,画妖幻境里经历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让我想想……”胡澜语自言自语。

      “澜语,休息。”唐景姚闭着眼把胡澜语往怀里搂,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胡家在家道中落前也是名门望族,当然,一族狐狸精。

      胡澜语就是胡家十一少爷,不过少爷小姐什么的并不泾渭分明。

      那今天是少爷,明天易容一下就是小姐呗。

      胡澜语真的是男孩,但被几个坏心思的姐姐妹妹带的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什么。

      上元佳节。

      “哼哼,臭小子,我的衣裳都给你踩破了!”

      女相的胡澜语抱着手臂站在姐姐身前,活脱脱就是个娇蛮的大小姐。

      “我的衣裳可贵啦,说罢,你要怎样赔我。”

      小唐景姚红着脸暗道罪过“我,我给你裁一件新的,一样的,我家的裁缝手艺可好了。”

      胡澜语的姐姐笑道:“嗳,我们家澜语给你这么一踩,以后怎么说媒?小公子既踩了澜语的裙子,若不以身相许怎行。”

      “对!”

      彼时的小澜语还是个小孩子,听到什么就附和姐姐。

      “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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