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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旧裳掀帷幕(其三) ...

  •   景堂回头什么也没看见,就着回头的姿势瘫在椅子上,疑似为了数学试卷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像灵魂出窍一样发呆。
      发了几分钟呆,他又坐起来转回去,面对试卷。
      胡澜语并不能理解人类的应试教育,他又不用考试,看他写作业也太无聊了,对着那一本鸟语叽叽咕咕研究啥呢。
      所以胡澜语确定玄桑楼下那个倒霉蛋没有牵扯到景堂后就潇洒地走了。
      楼下倒霉蛋家已经封起来了,胡澜语化作烟雾状隐身飘进去。
      进去了胡澜语就像牙疼头痛突发恶疾一般,这屋子属实……

      属实是风水臭不可闻啊。

      看样子是个单身汉,胡澜语只是粗略一看,简直了。

      玄关正对大门摆着一大面全身镜,挡财运;买了绿植,叶子枯完了也不知道摘一下,败生机;灶台正对水池,水火相冲;床头对窗,门冲……

      诸如此类的种种,给这倒霉蛋设计房子的人跟他有仇吧,估计还是血海深仇,这破屋破风水三年瘫痪五年嗝屁,真是遭老罪了。

      胡澜语在屋里转几圈,这风水多少有点故意这么摆的,几乎每一件东西的摆放都正踩雷点,无一例外,房间里还有点类似法器的东西,不过都不是真品,充其量就是迷信。

      人是死在客厅地板上,被一个假的小祭杯砸得整个头骨粉碎,血溅得到处都是,尸体和祭杯都带走了。

      胡澜语粗略看看,房间里的的法器大多是祭祀用具,颇为正式的摆在一间柜子里,旁边立着几本鉴定证书,不过很可惜都是假的。

      多半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他没太往心里去,继续在玄桑家混吃等死,没事给玄桑缝缝脸。

      每天看着胡澜语没骨头似的随地大小躺,气不打一处来,带了一大包奇奇怪怪药材来,一进门就看见胡澜语躺在沙发上,半身不遂般瘫着,电视上放着经久不衰的狗血短剧。

      “起来干活,”玄桑毫不客气抓住胡澜语后衣领提溜起来坐直,药材放在茶几上“换壳子的药,提早制了以免忘记。”

      胡澜语无助蹬了蹬腿,抬头看向玄桑的眼神十分无辜:“急什么嘛,好玄桑,让我把这集看完吧,求求你啦。”

      玄桑一点都受不了“好好好,就这一集,澜语啊,还有三个月我就不用再来回换壳子了,你提前准备好,年末少不了你的。”

      “是,哎呀又不费事,莫急啦。”胡澜语懒懒散散换衣服,白衣红袍,从厨房拖个电磁炉鸳鸯锅架在茶几上,就地坐下挑练药材。

      “看什么电视剧啊,对了,那小子叫啥,在哪,我去瞅瞅去,长得丑还可以捏,矮可不行。”

      玄桑眼里没有对小孩的关爱,全是对身高的渴望。

      “比你矮一点儿,又不是谁跟你似的窜个一米九几,哎要不你把身高分个两寸给我呗。”胡澜语的品种限制了他的身高,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下药材了啊,窗户关上给这药气熏熏。”

      这鸳鸯锅里下的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不过是人工养的就是了。

      管他呢,药效到了就行。

      电磁炉就是好用啊,省的看火添柴被烟熏……

      电视剧真好看啊,比话本生动多了……

      胡澜语头顶耳朵动了动,好像有什么声音?

      他有点不放心,招呼玄桑看着锅,自己走到门边,手里握着铁勺。

      手放到门把手上,慢慢靠近门上的猫眼——

      “你好,有人在家吗?物业查燃气管道的。”

      胡澜语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啊——”金属防盗门被猛然撞开,胡澜语一下子飞了出去,像一朵坠地的双色山茶花。

      “玄桑!!”

      “抱歉,胡先生,您现在有重大作案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

      玄桑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们这不符合规定!你们不能带走他,澜语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门都没出过,一个屁的嫌疑!”

      “先生,我们也是听指令行事,请您保持冷静。”

      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澜语就这样被带走了。

      胡澜语内心:真是活久见,病入膏肓了都不止,岐伯转世都救不了头部有疾的。

      但表面上还得卖惨,因为抓他的七八个人里有两个是女警,还算年轻。

      “姐姐姐姐,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你告诉他们放过我吧,我的朋友生病了我要照顾他。”

      胡澜语挤出几滴眼泪,眨巴着眼睛往人家女警手上贴,那种刻意的、自下而上的仰视让人无端生出保护欲来,配上那水汪汪含泪的琥珀色眼睛,再冷漠的人也会柔和下来。

      “你……别害怕,”女警早已心花怒放,妈呀出外勤没想到还有天降福利。

      但表面上要保持冷静理智,庄严的人民警察不能被美色所蒙蔽!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不会冤枉你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胡澜语抹抹硬挤出来的泪水,安静坐在警察间,时不时瑟缩一下。

      毕竟胡澜语以前是像当演员的,不然白瞎了他这张脸这副演技。

      说实话,公安局的审讯室还是挺压抑的,灯昏暗暗的,胡澜语被铐在椅子上,垂下眸子看向地面。

      低眉顺眼的。

      审讯很无聊,都是重复的内容,一遍遍的重复逼问。

      无聊。

      不行,放大招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我都不认识,放我走好不好。”

      泪水恰当好处落下,胡澜语瘦削身体蜷缩在椅子上,衣衫散乱,他攥着袖子擦擦眼泪,手指局促地绞在一起。

      “好,”审他的是个老警察“那,这是什么,根据我们的化验结果……这个结果可不好啊。”

      老警察抵来一张照片一张化验单,是他给玄桑换壳子熬的药。

      “哎呀呀,老先生。”胡澜语还保持瑟缩的姿态,却收了那惊慌失措的神态,舒展开来。

      他看着不算矮,长腿长手的舒展开来颇有气势,从容起来放松姿态。
      “呐,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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