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话心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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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我下机了啊。”
从路人赛被赶回来之后，林觉被罚着打了一整天固定训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回寝室就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次日下午了，还没来得及跟安黎好好道个谢，一打开手机就是一大堆消息弹窗，刚准备一键清空，
「惊！Wings辅助位竟被神秘玩家截胡！」
「LOL路人王野排赛疑似为Wings新人造势」
Wings选好辅助了啊，林觉相当好奇究竟是哪路大神能加入这个全员世冠的新战队，干脆直接上了微博，首页竟然就有推送：
三小时前：
［@英雄联盟战队Wings官方：大家好，这里是Wings官方。诚挚感谢所有粉丝自组队以来的耐心等待和不懈支持，现已与最后一位选手成功协商签约。五人集齐，将以夏季赛作为战队首秀，敬请期待。］
这条是官方的公告。
林觉没细看，接着往下滑，那个辅助选手才是他最好奇的——
两小时前：
［@英雄联盟战队Wings官方：
欢迎加入，Wings_Lilith。@老子猫咪一打五］
熟悉的id，熟悉的vb，陌生的内容。
林觉炸了。
整个电竞圈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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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个炸的好。”
秦弈啧啧称奇，一手鸡腿一手鸡翅，吃得不亦乐乎：“Lilith，你怎么找到这么好吃的炸鸡店的？”
饿久了，安黎也吃得忙不过来：
“别叫id了，就叫我安黎吧。”
他咽了咽嘴里炸得金黄焦脆的鸡脆骨：“这是我高中时候朋友爱吃的，他现在也是职业选手。”
“啊？你朋友谁啊？”秦弈一拍桌子，震得安黎买的奶茶差点飞出去，对面商讨签约跟进的其余人也一起看过来。
还不等安黎开骂，一旁同样受难的Savior拧着眉，一记眼刀杀向秦弈，罕见地主动问安黎：
“记得你说，你今年19？
完全看不出你只比秦弈大一岁。”
秦弈闹了：“哥！你这什么话啊！”
像是战队内部早已习惯，没人搭理打野选手的日常发癫。
薛董借机介绍：“这里秦弈最小，18，你19，小成和Savior都是20。”
他话里带了些调侃：“最大的21，是谁我就不说了。”
安黎于是看向江凛。
那人也看过来，安黎躲开视线，摸了摸耳侧，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你小号id，小黎你很喜欢玩猫咪？”
发觉某种微妙，许成用公筷给安黎加了些菜，及时解围。
“挺喜欢，”安黎对这个有些亲密的称呼适应良好，他喝了口奶茶，嚼嚼几下珍珠，不紧不慢地答道，
“但是洛是我初心角色，我洛玩的最好，可惜碰不上玩得好的霞，所以更常用猫咪，尤其配版本强势的泽丽。”
江凛偏开了目光。
“我去！那很巧啊！”某位打野又激动了。
安黎被吓得珍珠都要喷出来，他拿纸擦了擦嘴，直接问：“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又有什么巧了，难道你们这还有人之前是玩洛的？”
许成顺势接过话头：“队长正好是霞初心玩家。”
“所以说我们战队才会用翅膀当象征。”Savior也跟着解释。
江凛放下筷子，盯着桌对面一鼓作气把大半杯珍珠奶茶咕噜噜全喝下去的安黎，却又不发一语。
安黎嘴瘾过了，心情大好，嘴也不毒了：“那挺好啊！其实我英雄池还挺深的，什么辅助都能玩……”
感受到某人太过直白的视线，他回看过去。
一瞬间，周围气氛突然有些怪，秦弈安静下来，许成垂眸，薛董还在苦恼公开新人的时机，Savior缓缓转了转左耳耳钉。
江凛和安黎却在此刻定格，
对着面，无声对视，
像是对峙，又像联合，
两人同时开口：
“看来我们确实挺合适。”
“所以我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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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经凌晨三点，吹着半夜的夏风，安黎和众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年长的几位商量着后续，薛董作为经理第一个反应：
“小黎你要不先去我们俱乐部睡一晚？你的房间昨天就整理出来了，时间太晚，你回家不方便。”
安黎欲言又止，想起了什么，还是拒绝了：
“不了，我得回家，早上还要跟我妈视频。”
面前这一群叛逆少年惊了。
秦弈瞪眼，大声叫道：“你都成年了，还得跟你妈报备？！”
薛董就站他旁边，耳朵快聋了，毫不留情地回怼：“你17岁还在哭着要妈妈买外设。”
安黎已经习惯秦弈了，暂时生不起来气，平静地回复：“刚回国，爸妈不放心。”
注意到安黎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江凛向许成点了点头，跟薛董安排道：
“你们先走吧，具体的事再商量，我开车送他。”
他转向安黎，路灯给他出挑的身形落下一道影，像逐渐网住了安黎般，独特的冷香气息打在安黎的四周，他轻声开口：
“跟我走，我送你。”
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安黎有些迷瞪：“啊？”
江凛见他状态不对，耐心重复：
“我说，坐我车，送你。”
连打几个哈欠，安黎还要嘴硬：
“不用，我自己就行。”
江凛气笑了：“你是队长我是队长？”
安黎也不给好脸色：“你是指挥我是指挥？”
“少贫，走了。”
说完江凛就一把抓起这个捣蛋鬼，不顾其嘴里骂骂咧咧拼命证明自己能行，丢在自己路边停着的车旁。
安黎见状，顺着江凛的意，
拉开了后座车门。
“你好，我不是司机，给我老实坐副驾。”
某人的声音又冷了两分。
真不经逗，装醉的安黎偷笑，眉钉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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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什么一直拒绝加入？”
侧望着车窗外流转的城市光景，安黎听到江凛问，
他忽地想到了远在异国的父母。
安黎转回身，低下眼，看着因常年握笔留下的茧，有些踟蹰，但还是开了口：
“当了半辈子好学生，没想过这条路。”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轻微收紧，江凛眸光闪了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明天才正式签合同，
如果你有顾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没有。”
安黎立即答道。
听他否认这么果断，江凛很意外。
不等发问，安黎又继续：
“我是想来的，真心的。”
红灯。
江凛松开油门，就着昏暗的夜光，注视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露出难见的另一面，静静地等待着他。
“跟不上职业训练只是借口，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但是……”
安黎抬起眼，坚定地看向江凛，眼底是满载的信念：
“我还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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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安黎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像跟这个人在一起时间就是会快些。
江凛先下车，只字不提刚刚车上对谈的内容，也没有给出任何评价，后半程路两人一直维持着平和的宁静。
替他拉开车门，江凛面色如常：
“自己能行吗？还是我送你上楼？”
安黎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又不是瘸了，上楼也要人陪吗。
“不用，今天辛苦你了。”
随即又喃喃自语：“其实今天最辛苦的明明是我自己。”
江凛失笑，莞尔道：“是，你辛苦了。”
“睡醒起来了就把行李收拾一下，搬到俱乐部来吧？”
安黎想了想，这个房子本来也是短租，退了也无妨：“好。”
江凛点点头，又伸出手，在安黎面前摇了摇。
“干嘛？我没醉！”安黎瞪着他。
“没什么，就是确认你没失忆，”
收回手，江凛笑起来，漂亮的眼连成弯弯的月牙，“休息好了给我打电话，接你去基地，过几天正式训练。”
看着他的笑眼，安黎有些失神，摸了摸鼻子，不知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摆手告别，转身走向公寓。
步子不快不慢，每一步坚决又执着。
江凛却并未急着离开，静静地注视着安黎的背影，他已经习惯了用目光临摹少年的模样，尤其是满身伤痕却始终顽强的背影。
数着拍子，和着深夜特有的微微风声，路灯已经接连暗去，手表时针已指向四点，灰发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
该走了，他想。
“喂！”
明亮的声音划破夜空的沉静。
安黎又折了回来，在离江凛两三步的距离停下，带着满满的笑意，露出两颗尖利又特别的虎牙，朝着江凛，伸出手：
“我们来日方长。”
刚刚数的节拍全乱了。
夜很黑，已经难辨四周，眼前人却仍旧明亮，
江凛上前，轻轻搭上手：
“嗯，”
“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夜话心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