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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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街角的梧桐树梢，许暮嫣推开家门时，看见江雪晴正站在楼下的老槐树下。浅蓝色的校服被风掀起一角，她手里拎着个透明塑料袋，见人出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早啊，大学霸！”江雪晴几步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清晨的脆响。
“早上好。”许暮嫣微微讶异，“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怕来晚了扑个空呗。”江雪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跟大学霸同行的机会多难得，不得早点占位？对了，吃早餐没？”
“还没。”
“我就知道！”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从袋子里掏出好几个面包，“喏，备选方案都给你备着呢——你吃吗？”
“吃。”
“偏不给。”江雪晴故意把面包往回一缩，见许暮嫣微微蹙眉，又噗嗤笑了，“逗你的。选一个？黄金面包（其实是加了芝士的）、银面包（涂了炼乳的），还是朴素无华普通面包？”
许暮嫣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忍不住轻声道：“普通面包。”
“啧，真是个实在人。”江雪晴把最朴素的那一个递过去，“给，慢点儿吃，别噎着。”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晨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江雪晴的碎碎念混着许暮嫣偶尔的应答，像串轻快的风铃。
快到校门时，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男生聚在那里，看见她们过来，原本散漫的姿态瞬间收敛，齐齐朝江雪晴喊了声：“雪姐好。”
江雪晴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脚步没停，转头对许暮嫣笑道：“别理他们，我们走。”
许暮嫣咬着面包，看了看身旁笑得坦荡的江雪晴，又望了望那群自动让开道路的男生。
许暮嫣的目光在那群男生身上短暂停留，他们染着张扬的发色，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却在江雪晴走过时自觉地收敛起锋芒，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们是……”许暮嫣咽下嘴里的面包，轻声问。
“以前认识的一些人，瞎混的。”江雪晴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路人，“别管他们，一群惹事精，烦死了。”
“雪姐，我们可都听到了，怎么还跟人说我们的坏话？”
江雪晴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笑意，眼神冷冷扫过说话的黄毛男生：“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那黄毛被她看得脖子一缩，讪讪地挠了挠头，却还是梗着脖子嘟囔：“我们听见你说我们是惹事精……”
“难道不是？”
江雪晴往前走了两步，个子虽比男生矮些，气势却半点不输
“前阵子是谁在网吧跟人抢机器打起来了？”
一连串的话砸过去，几个男生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再吭声。
“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再让我看见你们在校门口晃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知道了雪姐……”黄毛率先服软，拉着旁边几个同伴就想走。”
“停一下，垃圾捡了”
“好的，雪姐”
许暮嫣站在原地，看着江雪晴转身走回来，阳光落在她脸上，刚才的冷冽褪去，又变回了那个带着点痞气的姑娘。
“让你见笑了。”江雪晴抓了抓头发，语气有些不自在，“以前不懂事认识的，总爱瞎晃悠。”
许暮嫣摇摇头，轻声说：“你刚才很厉害。”
江雪晴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以后他们要是敢骚扰你，直接报我的名字，保证管用。”
许暮嫣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心里那点因刚才的冲突而起的紧张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她点了点头，把手里没吃完的面包递过去：“还吃吗？”
“不了，我早饭吃得多。”江雪晴摆摆手，拉着她往教学楼走，“快走吧，要早读了，迟到要被老班罚站的。”
两人快步走进教学楼，走廊里已经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两人刚猫着腰溜回座位，屁股还没坐热，后颈忽然窜起一阵凉意。
许暮嫣下意识抬头，只见讲台上空空如也，原本该在讲课的老吴没了踪影，周围同学都埋着头背书，连翻书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几乎是同时，江雪晴也觉出不对，两人猛地转头——老吴正站在她们身后，手里攥着本语文书，指节泛白，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嘴角却翘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的讥诮，能把人冻成冰碴子。
这位教了三十年书的老教师，早有个响当当的外号——“阴阳师”
最擅长拐着弯儿地损人，高年级流传的那句“老吴一笑，生死难料”，
“老师好……”江雪晴扯了扯嘴角，笑声比哭还难看。
老吴没接话，慢悠悠晃了晃手里的书，声音不高不低，却像针似的扎进人耳朵：“两位大小姐这是来赶早市？要不我跟教务处说声，下午再开课？反正你们这么忙，我该备着八抬大轿，红毡铺地，亲自去请才对嘛。”
他顿了顿，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指尖朝着门口：“不敢劳烦二位久等，拿着语文书，门口罚站去。”
“老师，我们这就出去。”
江雪晴拉了许暮嫣一把，两人抓起书，灰溜溜地退到走廊。
“大学霸，你刚才咋不跟我一起跑？”
江雪晴靠着墙，戳了戳许暮嫣的胳膊，“再快两步，说不定就躲过了。”
许暮嫣望着窗外的香樟树，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脸上，浅浅的红痕早已淡去：“跑累了，不想跑。”
江雪晴撇撇嘴，还想再说什么，下课铃忽然尖锐地响起来。
“江雪晴，许暮嫣。”老吴的声音从教室里飘出来，“到办公室来一下。”
江雪晴吐了吐舌头，冲许暮嫣摊摊手：“走吧，大学霸，该来的总会来。”
走廊里的风卷起她们的衣角，许暮嫣捏着语文书的手指紧了紧，书页边缘被攥出几道浅浅的褶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