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基因陷阱》第七重雾

8、大餐好吃吗？

　　对于吃饭这件事余余和林晚可是从不敷衍，说是吃大餐就一定是大餐。

　　踩着闭餐的点儿，两人来到深巷里的本帮私房菜‘兰亭轩’。推开那扇雕花柚木门时，林晚突然伸出双手夹起余余的脸颊，“你这个死丫头，居然真找到了当年我们在《风味人间》里馋到流口水的传奇本帮菜馆。”

　　余余嘟着嘴滑稽地一笑。她太熟悉林晚这个动作了，大学时每次一激动她的小脸都会“受罪”。有时余余都会想，自己微翘的唇就是拜她所赐。

　　穿香云纱的老板迎上来，眼角笑纹里都是待客智慧：“两位小姐里边请——”温侬软语，甜而不腻。

　　林晚故意用肩膀撞余余：“宝，肯定背着我来了不止三次。”

　　老板娘笑面如花：“余小姐为了订今天这餐，可是跑了不止三次呢。”

　　林晚满意的点了点头，老板娘的这声音还真是好听。

　　老板娘将二人领到二楼‘流觞阁’，便非常有分寸的退出了包间。琥珀色的琉璃灯洒在梨花木桌上，映得青瓷酒盅里的十年花雕微微荡漾。

　　两人刚刚坐下，穿着墨绿色旗袍的传菜姑娘声音清亮：“蟹粉狮子头”。她缓缓走进包间，轻轻将白瓷盅放在梨花木桌上。

　　白瓷盅里卧着的肉团子，表面缀着蟹黄金箔般的光泽。

　　余余的筷子悬在半空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晚——每次发现美食，她总是本能地等对方先尝第一口。

　　林晚用筷子尖轻轻一压，琥珀色的汤汁立刻从肌理间涌出。“三分肥膘七分腿肉，还掺了荸荠末。”

　　余余的筷子挑出藏在核心的一缕蟹螯肉，“看，用的是太湖的六月黄。”

　　狮子头被林晚一分为二，就像她们大学时吃的荷包蛋一样。

　　......

　　随着包间外的脚步声响起，第二道“清炒虾仁”......第三道“八宝葫芦鸭”陆续端上桌。

　　余余和林晚的话题也从大学一起逃课，谈到最近被家里催婚催生。“我妈居然说，”余余学着妈妈的样子，“你养的那缸热带鱼都能生崽了！”

　　林晚端起青瓷酒杯放在唇上，酒液再次入喉，她的声调又往上调了五度。“余宝，要是顾知行在的话......”她突然抱住余余的手臂轻摇着：“他肯定愿意给你一个孩子的！也不用你费尽心思去招惹那个姓商的孙子......”

　　“砰！”隔壁包间突然传来酒杯碎裂的声音。

　　林晚不满道：“这是谁啊？酒杯都拿不稳.....”顿了一下。“看来是......不行......”

　　“哈哈哈哈！”

　　没等她说完，隔壁瞬间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余余突然觉得后劲发凉，这才想起刚才进门后顺手推开了雕花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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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前，在余余和林晚来前的半个小时，周叙这个小财主带着商陆和程实秋来到‘兰亭轩’，这个打着为老同学接风的局却漏掉了赵霄，最过份的是硬逼着周叙加了两天的班，空出了今天休班。

　　周叙的小嘴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抱怨。“大爷的，我告诉你，以后你生的孩子得姓周。”

　　商陆撇了他一眼，继续给老板赵姐交待着：“赵姐，一会给她们送一块‘定胜糕’，要咱们上次说的那个......”

　　赵姐柔柔的应和着，灯光下她的身影如同一幅海派油画。

　　程实秋用手肘撞周叙，“老商不对劲，从认识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周叙撇撇嘴：“就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他探究的目光，周叙忙道：“别问，问也不知道，只知道这货三个月来很不正常。”幸灾乐祸地看着还在叮嘱赵姐的商陆。“他被夺舍了。”

　　两人如同看戏般，盯着母鸡一样叨叨个不停的商陆，同时摇头，异口同声地戏谑道：“他栽了，瞧不起这货。”

　　商陆交待完，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怎么，不饿？”说完，径直走向二楼‘停云间’，没再看他们一眼。

　　周叙和程实秋相视一笑。

　　“就跟咱们有能耐。”周叙小声地嘟囔：“有本事，你别当聂小倩，也别当狗......”

　　‘停云间’内，三人正在高谈阔论，突然听到楼下赵姐的迎客声响起。

　　商陆原本正低头拆着‘花雕醉蟹’，手里的拆蟹工具悬在半空，桌上的蟹壳只差最后一截小腿就能拼成完美标本。

　　听到声音，他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截蟹腿放好，轻轻放下工具，起身走向雕花木窗。

　　“吱”伸手推开雕花木窗，微风徐徐潜入屋内。

　　此时，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商陆回头，递给周叙与程实秋一个噤声的眼神。俩人心领神会，压低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隔壁林晚的声音“不行——”

　　周叙和程实秋再也憋不住了，大笑声自然地冲出口。

　　如果说，刚才商陆听到“顾知行”名字时的捶桌子的声音惊动了隔壁。那么现在的大笑，无疑是在告诉隔壁——墙的另一边有人在偷听。

　　‘流觞阁’内，余余心想，这个点也有和她们一样晚食的人？

　　她起身走向窗子，探身去关雕花木窗，就在这时，隔壁敞开的窗户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余余心下一惊，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餐好吃吗？”

　　商陆突然开口，余余瞬间石化。等她再看窗口，那里哪还有半点人影。“呯！”隔壁雕花木窗重重关上。

　　余余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紧张，出现了幻听。她轻轻关上窗，转身时，传菜姑娘正好端着糕点进门。

　　“余小姐，这是本店的新品‘定胜糕’，老板请您和林小姐品偿。”

　　林晚立刻拿起小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宝，太好吃了，你快尝尝。”

　　“代我谢谢赵姐。”余余说道。

　　传菜姑娘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余余尝了一口糕点，甜味在舌尖蔓延。她有些疑惑：“改规矩了？没看到新品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