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基因陷阱》第七重雾

15、隔壁阿姨来访

　　草草吃了点东西，余余便又躺下了。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总是容易犯困。她侧卧在床上，手掌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微弱生命力。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便沉入了梦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转暗。房间里光线昏沉，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亮起——17:36。

　　“居然睡了这么久……”她喃喃自语，自从高考结束后，她再也没有在白天睡过这么长时间。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咕噜”声，她叹了口气，撑着床慢慢坐起身。然而，就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突然一黑。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床沿，指尖微微发颤，直到几秒钟后，视线才渐渐恢复清晰。

　　“低血糖了吗……”她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余余愣了一下，缓缓起身慢慢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张姨，手里端着一个木质餐盘，上面摆着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余余满心疑惑的将门打开。

　　“余姑娘，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张姨笑眯眯地看着她，声音柔和，“我做了点吃的，想着你可能需要。”

　　余余怔怔地望着她，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她真想立刻抱住这位素不相识却莫名温暖的阿姨。

　　“您快请进。”她侧身让开，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

　　张姨端着餐盘走进来，动作利落地将饭菜一一摆在餐桌上。余余连忙上前接过餐盘，指尖不小心碰到张姨的手背，触感温暖而细腻，倒不像是常年操劳留下的痕迹。

　　“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余余说着就要转身，却被张姨轻轻拉住了手腕。

　　“别忙活了，你先坐下。”张姨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余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就是睡得太久，刚起来有点晕。”

　　张姨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扶着她坐下，顺手将一碗米饭推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余余低头看向餐桌——清炒时蔬，软扒牛肉，酸辣土豆丝，旁边还配了一小碟泡菜，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她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张姨慌了，连忙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余余一把抱住张姨，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您……”

　　张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就是顺手多做了一点。”

　　余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要不……您把对面辞了吧，来我这儿做？我给您多开工资。”

　　张姨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怎么还挖起墙角了？”

　　余余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破涕为笑后，又觉得有些唐突，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她顿了顿，夹了一筷子土豆丝送进嘴里，瞬间愣住了。

　　这味道……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

　　酸辣适中，土豆丝脆而不生，带着微微的醋香......她的眼眶又红了。

　　“张姨，”她抬起头，声音轻却坚定，“您能不能……连我这边也一起做了？我给您工资。”

　　张姨笑眯眯地看着她：“要是这样，那敢情好。”但随即又犹豫了一下，“不过我是医生请的，得先问问他。”

　　余余点点头，理智渐渐回笼：“那是应该的，毕竟您和他先签的合同。”她又夹了一块牛肉，肉质软烂，酱汁浓郁，每一口都让人满足，“不过，您只要完成了他那边的工作，剩下的时间都是您的自由。反正您也是顺手的事，对吧？”

　　张姨被她的话逗乐了：“好好好，我回头问问医生。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同意，他人挺好的。”

　　余余抿唇笑了笑，心里却忍不住想——要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医生还是不错的人。

　　晚餐在温馨的氛围中继续着。余余一边吃着张姨特意做的泡菜，一边与她话着家常。

　　“我儿子啊，在城里买了房，现在媳妇怀孕了。”张姨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余余碗里。

　　余余惊讶地抬头：“您看着才五十出头，儿子都成家了？”

　　张姨笑着摆摆手：“我今年都六十三啦！本来在乡下养老养得好好的，种点菜、养几只鸡，日子清闲着呢。”她叹了口气，“可儿子一个电话打来，说媳妇怀孕要补营养.......”

　　余余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轻声呢喃：“儿女都是债啊......”

　　“什么？”张姨没听清，微微前倾身子。

　　“我是说，您的饭太好吃了。”余余赶紧转移话题，又夹了一块牛肉，“这牛肉炖得真烂，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合胃口的菜了。”

　　张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喜欢就好。”

　　两人就这样聊着，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送张姨出门时，余余突然有些不舍。这个才认识半天的阿姨，却给了她久违的家的感觉。

　　关上门，余余拿出手机给林晚发了条微信：【宝，好好出差，我找了位阿姨帮忙照顾，安心！想你！】

　　发完消息，她环顾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连洗碗槽都擦得锃亮。余余不由得感叹，这真是老天送来的及时雨。自从怀孕后，她总是容易疲惫，做饭成了最头疼的事。

　　九点多，敲门声再次响起。余余因为晚餐吃得舒心，精神很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前。透过猫眼一看，果然是张姨。

　　“余姑娘，”门一开，张姨和善的笑容就映入眼帘，“我跟医生说了，他说只要不耽误他那边的活，其他时间随我安排。”她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汤，“想着你可能饿了，煮了点银耳红枣汤。”

　　余余连忙让张姨进屋，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位阿姨真体贴。

　　“那咱们签个合同吧，”张姨把汤放在桌上，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把家政服务资格证和健康证都带来了。”

　　余余有些惊讶于张姨的专业，赶紧打开电脑拟了份简单的家政服务合同。打印出来后，张姨戴上老花镜，仔细地逐条查看。

　　“每周三次保洁，每天做一顿晚餐......”张姨轻声念着，“工资按月结......”她抬头笑道，“很合理，我签。”

　　签完字，张姨又细心地复印了证件留给余余：“明天你可以打电话到家政公司核实我的信息。”

　　余余接过文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她原本还担心找家政会遇到麻烦，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解决了。看着张姨认真的样子，她突然想到什么：“张姨，明天确认好后，我把门锁密码告诉您，这样您工作也方便。”

　　张姨点点头，又叮嘱道：“睡前记得把甜汤喝了。”她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提前发微信告诉我。”

　　送走张姨后，余余捧着那碗温热的甜汤，银耳炖得胶质满满，红枣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她望着窗外的夜色，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城市，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汤喝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回复的消息：【太好了！记得让阿姨做清淡些，你最近孕吐厉害。爱你！】

　　余余笑着回复：【张姨手艺超棒，今天一点都没吐。你专心工作，别担心我。】

　　放下手机，她轻轻抚摸着小腹，低声道：“宝宝，我们遇到不错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