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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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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着姐姐,“虽是自家比试,但是弟妹毕竟是女子,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公平?”
晋王,“大哥多虑了,清澜自小练习击鞠,球技恐怕不比大姐差。”
姐姐,“晋王谬赞了,还请太子和慎王不必相让。”
慎王笑,“弟妹跟大姐一样巾帼不让须眉,游戏而已,输赢不重要,尽兴就好。”
慎王随意转动着月杖,眉梢带笑,一跃上马。马匹有些躁动,他轻抚马鬃,马渐渐平静下来。太子整理护腕,检查马鞍是否稳妥,而后上马。姐姐跃上马,看着慎王在反复调整马镫,嘴角勾起一丝笑。
击鞠开始,慎王一马当先,率先击中了第一球,周围人欢呼,慎王开心地挥挥月杖。而后球到了慎王手里,他策马如风,球杆一挥并未击中,在马上侧身回旋,“再来!”,笑声爽朗,让听到的人也感受到满满的快乐。太子不紧不慢地控球,传球多于进攻,进球后听到欢呼也只是微笑颔首。
线香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球童大声提示。慎王却不紧不慢地把球打给了晋王,“四弟,接好了!”太子看到也只是笑笑,晋王挥杆,“啪!”球却有些偏离,慎王随着笑了几声。
姐姐接球,漂亮地一挥,球精准地进了。她扬起嘴角,自从嫁进王府,这样眉眼具笑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见。她边跳边欢呼,“王妃打得好!”
而后就听到宣判结束的声音,太子和慎王胜出。
她跑着迎接双颊泛红笑容满面的姐姐,帮她擦擦头上的汗珠。她身后的晋王笑着双手握拳,“大哥二哥球技精湛,我自愧不如。”
太子笑笑,“还是弟妹打得最好,我看比你强。”姐姐笑着行礼。
慎王拍拍晋王的肩膀,“打得真是痛快,下次继续来过!”他把赢来的彩头随手赏给小厮。等他一边擦汗一边调笑着走开,慎王的脸瞬时垮了下来。
随后众人移步射场。天空中飞着专门准备的雁群和鸽群。晋王示意:“请太子先来。”太子拈弓搭箭,一箭射下一只大雁,赢得满场喝彩。
“二弟,”太子将弓箭递给慎王,“你的骑射是我们兄弟中最出色的,你不要顾忌我的身份,给大家展示一番。”“大哥过奖了。”慎王接过弓箭,拉满弓弦,一箭射出,竟同时贯穿两只飞鸽的眼睛,一箭四目,技艺精湛。慎王开心得大笑两声。
场中顿时欢呼雷动。晋王脸上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拍手称赞:“不愧是二哥!这等箭术,难怪能打下我们大昭朝的半壁江山。”
之前的困惑突然有了答案,这句话是在暗示太子慎王的功劳会威胁他的地位,看来晋王一直嫉恨他这个哥哥。只是要论嫉恨,为什么不是太子?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几分。他与慎王同为嫡次子,这种相似的出身反而放大了两人的差距。而太子凭借嫡长子身份稳坐太子之位时,慎王却通过赫赫战功赢得了与太子比肩的政治地位。况且听闻六一七年,晋王弃守太原,狼狈逃跑,是慎王屡次挽救危局,两人能力高下立判,他心有嫉恨可能也来源于此。
慎王收起弓箭,谦逊道:“四弟言重了。若说战功,大姐平阳公主才是首功,可惜她已不能参加今日盛宴。”太子适时岔开话题:“这些猎物正好献给父皇。”
晋王道,“大哥的提议甚好,父皇最爱看二哥骑射,上月还提起当年在晋阳宫比箭的旧事。今日若再多猎些珍禽,制成羽裘献给父皇岂不美哉?”
太子沉默着,眼神中波澜不惊。慎王却摸了摸左肩:“我刚从战场回来,旧伤未愈,恐怕要让四弟扫兴了。”他身后的随从立即补充:“出门前乳母特意嘱咐,说慎王一见猎场就忘形,要奴婢一定拦着些。”
晋王闻言,“既如此,不妨让我府上的医官给你请脉如何?”不等慎王回复,晋王就唤她,她搭上慎王的脉搏。
“回禀晋王,慎王的伤病不宜过度劳动,还需要多进补才行。”“那你去取一些补药,二哥,你走的时候带着。”
她刚走出两步,阿枝就慌慌张张地找到她,脸色惨白:“叶姐姐,出事了!我和清和看守寿礼时,一只野鸟飞进来撞碎了慎王送的翡翠摆件…….”
第三章父子博弈细作开工
她心头一紧,快速思考:晋王阴晴不定,视下人命如草芥,若知道此事很可能重罚;慎王应该不是苛刻之人;太子一直在调和气氛;最重要的是,晋王方才想捧杀慎王未果,此刻正憋着火。
“别急,”我对阿枝说,“等会儿等会姐姐会提议展示寿礼,你就装作失手摔碎翡翠。记住,一定要在众人面前。”
我立即找到姐姐,悄悄说明情况。姐姐会意,在射猎结束后上前提议:“晋王,今日众人送了许多厚礼,琳琅满目,尤以太子送的珊瑚树最为稀罕,慎王的翡翠摆件也实在是上品。这样的宝贝我们自己欣赏也可惜了,正巧大家也累了,不如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礼物可好?”
晋王欣然同意。侍从们去取贺礼时,她紧张地看着入口。清和与另一个小太监抬着蒙红布的珊瑚树进来,阿枝捧着锦盒跟在后面。经过慎王席前时,阿枝突然绊了一下,
啪!
翡翠摔得粉碎。
阿枝立刻跪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失手摔碎了慎王殿下的心意,斗胆请求赎罪!”
全场寂静。她仔细观察:慎王先是一愣,随即摇头笑了;太子皱眉看向晋王;晋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嘴角微微上扬。
姐姐立即起身:“晋王,这丫头毛手毛脚,实在该罚。不如交给臣妾处置,定会给慎王一个交代。”
慎王摆手道:“她也是不小心,王妃不必在意。倒是给了我一个理由:刚得的几匹汗血宝马,正好送给四弟做补偿。”
太子笑着接话:“二弟的马都是良驹,四弟这是因祸得福。”晋王脸上肌肉抽动,最终笑道:“二哥厚赐,小弟却之不恭。”
当珊瑚树的红布揭开,满座赞叹。她暗自松了口气,阿枝望着那株珊瑚,手指微微发抖。
送走宾客后,她替姐姐卸下钗环。
姐姐轻抚发髻,忽然问道:“今日为何要当众摔碎翡翠?”
叶知秋边整理妆奁边答:“唯有如此,晋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才不好发作。况且太子与慎王必会周旋,晋王总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铜镜映出姐姐若有所思的神情,“当场不发作,事后更不便追究。若是私下处置……”她的手指微微一顿,“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姐姐笑着转过头,“你是看出晋王对慎王的心结才这么有把握吧。”“姐姐眼明心亮,阿枝也算运气好,这一举动正好能帮晋王出气,这才保了她的性命。”
“怕扰你歇息,便没叫人通传。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你们主仆倒是聊得热闹。”我霎时血液凝固,方才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晋王抬手截住她的请安,玉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凉风习习,她周身发冷,穿过回廊时连侍女行礼都慢一拍回应。晋王最后那记眼神反复在眼前闪现,有警告,也有探究。他恐怕听到了许多,只是他会作何反应呢?她揣测和算计了他,但是并没有攻击他,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晋王一向视下人的命如草芥,如果觉得被冒犯应该立时就发作起来,怎么反而没有追究呢?
这一夜她数次惊醒,直到天蒙蒙亮,就再也睡不着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他,他见不到她自然也就能减少想起来的概率。于是这一天她都没有出院门,可是也实在坐不住,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终于,天色渐暗,直至全黑,心也慢慢沉下来。点了安神香,精疲力尽地睡去。
第一缕日光照在脸上,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不着了,身体还在贪恋睡眠,意识却已经清醒地被恐惧占据。
我收拾停当,准备去姐姐处当值。刚跨出远门,就看到齐王身边的小厮朝我走来。我闭上眼,来了,终于来了。“叶姑娘,齐王有请。”“带路就是。”
我深呼吸几次,让自己镇定下来,齐王叫我,那说明他确实听到了我跟姐姐的对话,但是听到多少尚不确定。既然如此就不能主动认错,而是要装作不知,根据他的反应见机行事。
书房里缭绕着清淡的茉莉香,可是此刻闻到我却一阵反胃。我克制住自己,跪下行礼,“参见齐王。”“过来给本王搭个脉。”我惶恐地把手搭上他的脉搏,强自镇定地面对他。
“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为我效力,一旦在尚药局扎下了根,必能助我事半功倍。”我惊讶地抬起头,正对上一个幽深如湖的眼眸,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