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令傲娇前任破防》苏南斋

21、第 21 章

　　他把玩着一个紫檀笔，“本王知道你父亲是前朝的太医，你从小跟他学习医术，自从你入府，府里上上下下许多人都被你医治过。昨日我去看望承业，看到了你专门给他做的药膳。”他竟然调查了我的底细，“分内之事，只要郡王喜欢就好。”“本王喜爱王妃，自然要爱屋及乌，你这般医术，若是只留在王府只怕是屈才了，何不去尚药局任职呢？”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是要让我当他的眼线。“多谢齐王厚爱，尚药局虽好，只是…”齐王打断，“你若做了御医，你父亲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再说了，本王知道你平日医书不离手，你这般用功想必自有你的抱负。本王的姐姐平阳昭公主一向是巾帼不让须眉，美名遍天下，你若有意，何不效仿她做一番事业出来呢？”

　　“奴婢多谢齐王，能让我有机会施展抱负，奴婢感激不尽，必不辜负齐王的信任。只是奴婢期望可以回报齐王恩情，还请齐王指点一二。”他站起来，用笔端挑起我的下巴，我感到呼吸急促，“叶知秋，一叶知秋，见微知著，你既然能揣摩到本王的心意，想必在宫里也能有所作为。希望你做本王的眼睛，帮我了解我需要的信息。”

　　我忍不住攥紧拳头，“你为我办事就是为王府办事，自然也是为了王妃，只要你忠心耿耿，办事得力，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只是为了避嫌，无法直接赏赐你什么，那我就把对你的奖赏都给王妃，来日本王会赐你名位财富，让你荣华富贵。”

　　这是威逼利诱？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你既然是我齐王府出去的人，自然不需要医术，你一定要全力使皇上信重。这件事情不必让王妃知道，你就说是你自己的主意，收拾停当就上任吧。”

　　走出书房院门，我只觉得两腿发抖，脑海里回放着父亲当年卷入宫斗被赐死的情景，老天竟然对我如此残忍，让我穿越到唐代就是要卷进皇子夺嫡，当一个九死一生，一旦败露就会被极刑处死的眼线？我神游着回到住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我自穿越以来就被抹掉了唐朝所有的记忆，前路如何完全是未知的，虽然可以通过搭脉知心绪，可是这条路终究是步步惊心。如今情形我没有任何破局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来到姐姐房中，姐姐一看我来就握住我的手，“你怎么了，怎么憔悴了这么好些？”“没什么，只不过这几日在研究一个药方，百思不得其解，夜里也没睡好。”“知道你用功，可是也要注意身子才是啊。”

　　我拿出一盒药丸，“姐姐，这是你要的避孕丸，比起汤药更为隐秘，你只需把它藏好，每次服用一颗就可以了。这药丸尝起来有些苦，姐姐记得吃一些蜜饯。”

　　“好，知秋，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姐姐最了解我，知道我一直想像父亲一样做一位名医，如今我想去尚药局历练一番，只是不能时刻陪伴在姐姐左右了。”

　　“你知道我一直是支持你的，只要你想去，我一定愿意。只是我从小见到许多宫人被迫卷入斗争而死，何况你的父亲就是这样去世的。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如果你愿意，何不等我为你择一位品貌端方性情温和的人把你嫁出去，然后开一家医馆平安度日呢？”

　　我眼睛湿润，“姐姐，我知道你处处为我考虑，这些危险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跃跃欲试，想去看看山顶是什么样的。”“既然你的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劝你了，以你的聪慧想必能保护好自己。如果你遇到什么难题，就告诉我，我毕竟是齐王妃。”“我知道。”

　　次日，我收拾好行李，姐姐依依不舍地握着我的手，“怎么走得这么急呢，你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了。”我抱着姐姐哭泣，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正是盛暑时节，蝉鸣嘶哑，一声压过一声，偶有热风拂过，却并未带来什么清凉，倒是席卷来一阵热气。荷塘里一株将绽的红莲被晒得瓣缘焦卷，垂首颤颤。春分夏至，我已入宫三月。

　　记得当时入宫时，负责选拔的医官由于我是齐王府出来的人，只简单考核了识别药物和搭脉问诊。搭脉的时候听到了被诊的医官的心声：“毕竟是齐王府出来的人，考核多了怕齐王不快。安排成司药比较妥当。品级算九品，即使工作不得力，也不会对宫中贵人有直接影响。既给了齐王府面子，她若不争气也不会追责到我头上。”

　　随后便把我安排做了司药，负责管理药库，监督药童。不愧是宫里，一个医官都尚且如此通人情世故。

　　今日陈御奉给皇上开的药是归脾汤，经过药童直长和他本人三尝之后，我把药倒入金碗里，在鎏金药盒里垫上黄绸，合上盖子，提着药盒跟在陈御奉之后。今天是我第一次见皇上，心里却并没有一丝期待，只剩紧张。

　　归脾汤，是因为劳心过度，用来疏肝解郁，安神养心的。说明皇上必定有烦心事，可惜我没资格给皇上搭脉，只能猜测他的想法，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伺候。

　　到了殿前，张内侍示意殿内有人，我们便等候在屏风外。只听见里面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当年在晋阳起兵时，文静首倡大计，定下开国之策，之后才告知裴寂；如今攻下长安，却厚此薄彼，使文静心生怨望，这确有其事，但说他谋反？绝无此胆！父皇何不让他随我一起出征戴罪立功？”“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秦王从里面走出来，面带忧愤。等他走远，只听见里面摔茶杯的声音。

　　陈奉御示意我把药递给张内侍，“还请内侍待皇上气消了把这药转呈给皇上，可帮助皇上化解肝气郁结。”随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不见也好，这种时候直接避开是最好的。刚才我只顾听声音，竟然忘了紧张，文静指的是鲁国公，是唐朝建立的大功臣，也是秦王的核心盟友，秦王刚才的话锋芒毕露，或许是观心则乱，暗含了对皇上赏罚不公的不满，皇上摔茶杯或许是因为权威被挑战的愤怒。可是皇上喝归脾汤就说明他近期思虑过度，看来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晚上回到住处，只见张素正在对镜梳妆。我调侃道，“姐姐大晚上梳妆，我还以为见到了月中嫦娥呢。”她一见我就把我拉过来，“知秋，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是我新研制的口脂，我取了一些回来，过几天就要呈送给尹德妃了。”

　　我拿起来看，“真是好精致的东西！”我涂在嘴上，能闻到淡淡的玫瑰香，颜色放到现在来说就是裸粉，虽然跟现代的口红比起来自然差一些，但是也很不错了。

　　“颜色，香味都很好，我想尹德妃一定会喜欢的。”

　　张素是尚药局的合口脂匠，家里以开胭脂铺子为生，所以从小就精通于此，后经过层层选拔，进了尚药局专门为各宫娘娘研制口脂。而我进尚药局之后只有我们两个女子，自然被分到了她的房里。

　　我看着她有些焦虑的样子，“别怕，你为尹德妃研制口脂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了解她的喜好，再说我知道你这次费了许多心血才做出来，比之前的还要更精致一些，想必她会赏赐你的。”

　　“我想要的不是赏赐，”她神色微变，“你今天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早点歇息吧。”便走开去打水了。

　　第二天清早，张素早早地就去当差了。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发现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抱着一个匣子，“叶姑娘，我是齐王妃身边的人，奉王妃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这东西有些重，我帮姑娘拿进去吧。”

　　我开心，“你是王妃派来的人？快进来。”太监把箱子放到桌上，亮出姐姐的一支金钗，压低声音，“齐王要我问你，昨日你在大殿都听到了什么，秦王和皇上都说了什么？”

　　我一惊，“秦王在给鲁国公求情，他走后皇上摔了茶杯。”“我将转述给齐王，齐王说让你想办法可以进出药藏阁，否则要探听信息只能靠凑巧，不是长久之计。”随后他就离开了。

　　我坐在凳子上，齐王在宫里果然有不少眼线，我的举动也在他的监督之下。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箱珠宝首饰。药藏阁，是为了方便御医给皇上治病而设的一个侧殿，就在皇上的寝宫和书房旁边，只有奉御有资格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