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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猫鼠游戏 ...

  •   暮色被更深沉的夜吞噬,病房沉入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仪器面板幽绿与猩红的光点在虞即安死寂的视野里浮动,如同冥府不怀好意的窥视。他闭着眼,感官却异常敏锐,像潜伏在黑暗中的蛇,冰冷地“观察”着这间囚笼,观察着那个他恨不得其立刻消失、却又被其存在牢牢钉在原地的男人——宋斯年。
      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的塑胶软管,一滴,一滴,缓慢而固执地流入他手背的静脉。那是维系他这具残破躯壳的“生命线”。虞即安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液体流入血管带来的细微凉意,以及悬挂在支架上方的输液袋里,液体逐渐减少的过程。
      他“听”到宋斯年偶尔起身的细微声响,脚步声在冰冷的地板上挪动,最终停在床边。那目光,沉重而疲惫,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他能“感觉”到宋斯年的视线,偶尔会扫过输液袋,扫过那缓慢下降的液面。
      液面越来越低。从半袋,到三分之一,到仅剩薄薄一层,在袋底晃荡。那透明的刻度线清晰地标示着即将告罄的临界点。
      虞即安的呼吸在伪装下几乎凝滞。他等着。等着那刺耳的输液完毕的报警声响起,等着护士被惊动而冲进来的脚步声。他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隐秘的期待——如果宋斯年睡着了呢?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这最后一滴?
      液面触及了最低的警戒线。只需再滴落几滴,那代表“需要更换”的报警器就会发出尖锐的鸣叫。
      然而,预想中的警报没有响起。
      宋斯年就坐在那里。在昏暗的光线下,虞即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平静地、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专注,凝视着那即将滴尽的输液袋。那目光里没有急切,没有担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虞即安无法理解的、近乎观察实验品般的平静。
      一秒,两秒,三秒……液面彻底见底。软管里只剩下最后一段透明的液体,悬在即将滴落的边缘。
      病房里,死寂得可怕。只有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和宋斯年那压抑而沉重的呼吸。
      他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不按铃?为什么不叫护士?!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无视、被当成无足轻重的实验对象的愤怒,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虞即安的心脏!他这条命,在宋斯年眼里,连按一下呼叫铃的价值都没有吗?!他就这么……漠然地看着他的“生命线”走到尽头?!
      就在那最后一滴液体即将脱离软管、报警器即将被触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宋斯年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巨大的疲惫感,伸出手。指尖没有去触碰呼叫铃那明亮的红色按钮,而是轻轻地、近乎无声地,捏住了输液管上的调节阀。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细微的、近乎吝啬的动作,将阀门旋紧了一点点,一点点。刚刚好,让那最后几滴液体,以一种更慢、更粘稠的速度,缓缓地、挣扎般地滴落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的手垂落回身侧,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目光重新落回虞即安毫无生气的脸上,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临界点从未发生,他只是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延缓实验品衰竭的小动作。
      这无声的、吝啬的、延缓死亡的举动,比任何咒骂都更让虞即安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毛骨悚然的愤怒!宋斯年不是在救他,他是在延长他的痛苦!是在冷眼旁观他生命流逝的速度!他连让他干净利落地耗尽这点维系都吝啬施舍!
      查房时间。光线涌入。虞即安立刻将“昏迷”状态调整到最完美。
      “宋先生,早。”温柔护士的声音充满关切,“您脸色……还是不太好。昨晚……
      “早。”宋斯年的声音瞬间切换,沙哑褪去,注入温和平稳的力量,甚至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暖意,“没事,休息过了。他……还好吗?点滴快完了。”他主动提及,语气自然,仿佛刚才那个漠视临界点的人不是他。
      护士立刻看向输液袋,惊呼一声:“哎呀!快见底了!您怎么没叫我们呀?多危险!”她一边迅速按下呼叫铃,一边带着后怕的嗔怪,“宋先生您太能忍了!下次一定要及时叫我们!万一回血或者进了空气就麻烦了!”
      “抱歉,看得入神了,没注意。”宋斯年温和地道歉,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令人心折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那演技足以骗过任何人,“辛苦你们了。”
      护士被他温和的态度和那点“恍惚”弄得心软又心疼,语气更柔了:“您千万别自责!是我们疏忽了,应该多来看看的。您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
      脚步声远去。病房里的“温和”瞬间抽离。虞即安清晰地听到一声比之前更沉重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空气重新被冰冷的疲惫填满。
      这瞬间的变脸,这完美无瑕的“温和”和“疏忽道歉”,像淬了剧毒的冰凌,狠狠扎进虞即安的心脏!
      虚伪!恶心透顶!
      他可以对护士展现无懈可击的温和与关怀,能轻易获得谅解和心疼!唯独对他虞即安……对他这具躺在病床上的“实验品”……却吝啬到连按一下铃都嫌麻烦,只肯吝啬地拧紧阀门,像在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延长痛苦的时间!这比直接拔掉他的管子更让他感到万蚁噬心般的屈辱和恨意!
      下午,走廊的嘈杂声再次隐约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
      “……宋老师真的在里面守了那么多天?”
      “天啊……太虐了……”
      “听说虞即安还没醒……”
      “宋老师该多难过啊……”
      护士的劝阻声响起。外面渐渐安静。
      病房内,死寂如墓。只有那被调慢了速度的点滴,还在以令人心焦的粘稠速度,缓慢地、如同凌迟般滴落着。
      虞即安闭着眼,却能“感觉”到床边那道目光,再次沉沉地落在自己脸上。那目光里没有粉丝臆想的“深情”或“难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重的疲惫,和一种……虞即安此刻才惊觉的、如同看守着自己无法摆脱的沉重负担般的麻木。
      宋斯年没有动。他像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沉默地守着另一具活着的刑具。这沉默,这麻木,这吝啬的“维持”,比任何喧嚣都更让虞即安感到灭顶的绝望和滔天的憎恶!
      他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让他彻底耗尽?!为什么要用这种吝啬的、冷漠的、延长痛苦的方式把他困在这里?!宋斯年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一个需要他日复一日、精打细算地维持最低限度生命体征的累赘?!
      夜深了。那被调慢的点滴,终于也接近尾声。粘稠的液体在软管里艰难地移动,每一滴都像是从时间的缝隙里挤出来的。
      宋斯年依旧坐在那里。呼吸沉重压抑,偶尔传来几声极力压制的、因疲惫和不适而发出的细微闷咳。
      虞即安闭着眼,感官却捕捉着那即将再次到来的临界点。他等着宋斯年再次伸出手,吝啬地拧紧阀门,或者……干脆彻底漠视,让那报警器尖锐地划破死寂?
      没有动静。
      宋斯年仿佛睡着了,又仿佛只是彻底地麻木了。他就那么沉默地坐着,任由那液面缓缓下降,触碰警戒线,越过警戒线……软管里的液体彻底消失,只剩下一段小小的空气柱,悬停在即将进入静脉的边缘!
      就在那空气柱即将被推入血管、引发危险的警报器即将尖叫的前一秒——
      宋斯年动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缓慢。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几乎是扑到呼叫铃前,手指重重地、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力,狠狠砸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
      “滴——呜——!滴——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病房的死寂!如同垂死者的哀鸣!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护士和值班医生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医生紧张地问。
      “点滴……打完了。”宋斯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混杂着疲惫、如释重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可以解脱的沙哑。他退开一步,让医护人员上前处理。
      虞即安僵硬地躺着,闭着眼,灵魂却在无声地咆哮、扭曲!
      他明白了!宋斯年不是疏忽!不是吝啬!他是在计算!计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维持”成本!他忍耐着,直到最后一刻,直到危险真正降临的边缘,才肯按下那个铃!仿佛多“维持”他一秒,都是巨大的消耗!仿佛只有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时刻,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去“求救”!
      这种精准到冷酷的、将他虞即安的生命维持在最危险边缘的“吝啬守护”,比漠视更残忍!比咒骂更恶毒!这是对他存在本身最彻底的否定和最极致的羞辱!
      他在心里疯狂诅咒:
      宋斯年!你不得好死!
      你为什么要把我拖回来受这种凌迟?!
      让我死!让我彻底烂掉!
      别再用你这副“守护者”的假面折磨我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身体在极致的愤怒和绝望中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又被强行压制下去,只余下更深的冰冷和僵硬。那尖锐的警报声,在他扭曲的感知里,如同地狱的丧钟,嘲笑着他这具被强行维持、被吝啬计算着生命时长的、可悲的实验品。而床边那个沉默的、精准的、吝啬的看守者,就是他无边炼狱里最恐怖的执刑官。
      好的,我们来编织这场无声的、充满复杂情绪的猫鼠游戏。宋斯年发现了,但他不说。他要“报复”,用最温柔也最残酷的方式,让装睡的虞即安无处可逃。
      暮色被更深沉的夜吞噬,病房沉入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仪器面板幽绿与猩红的光点在虞即安死寂的视野里浮动。他闭着眼,感官却异常敏锐。他能“听”到宋斯年起身时衣料的摩擦,能“感觉”到那道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疲惫,而是多了一丝……洞悉。
      是的,宋斯年知道了。
      就在昨天,虞即安因为被宋斯年那“滴尽未唤”的冷酷刺激得灵魂都在颤抖时,身体无法控制地泄露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愤怒的痉挛。虽然瞬间被压制,但足够让一直以猎人般耐心“观察”的宋斯年捕捉到。
      心死般的冷漠冰层下,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不是单纯的快意,也不是怜悯。是一种混杂着“你果然醒了”的了然、“还在装”的冰冷嘲讽、以及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宣泄口的、带着苦涩的报复欲。既然你选择装睡逃避,既然你连死都想逃离我……那好,我们就玩下去。用你最恐惧的方式。
      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固执地流入静脉。虞即安闭着眼,全身的神经却紧绷着,聚焦在那悬挂的输液袋上。液面缓缓下降,如同他悬在刀尖上的伪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宋斯年的目光,不再是疲惫的放空,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鉴赏的专注,落在那逐渐降低的液面上。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得虞即安头皮发麻。他甚至能“想象”出宋斯年此刻的表情——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兴味,像在欣赏一场由他主导的默剧。
      液面触及警戒线。危险的临界点再次来临。
      虞即安的心跳在伪装下疯狂擂动。他等着宋斯年像之前那样吝啬地拧紧阀门,或者……更糟?
      没有动静。
      宋斯年就坐在那里。呼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悠闲。他的目光平静地、饶有兴致地追随着那最后一层液体在袋底晃动、汇聚、最终……彻底消失。
      软管里的液体空了。空气柱形成,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向下游动,逼近接入静脉的端口!
      尖锐的报警器即将响起!危险近在咫尺!
      虞即安的灵魂在尖叫!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睁开眼,或者弹跳起来!宋斯年疯了?!他要看着他死?!
      就在那空气柱距离端口仅剩毫厘、虞即安的伪装即将被求生本能彻底撕碎的瞬间——
      宋斯年动了。
      他极其优雅地、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指尖没有砸向呼叫铃,而是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姿态,弹了一下那根透明的输液软管。

      “嗒。”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按下了那个鲜红的呼叫铃。
      “滴——呜——!滴——呜——!”
      警报声如同被释放的猛兽,尖啸着撕裂了病房的死寂!比任何一次都更刺耳,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恶意!
      护士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处理。
      宋斯年退后一步,靠在墙边。虞即安紧闭着眼,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牢牢锁在自己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担忧,只有一种“看,我抓住了”的、无声的嘲弄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感。
      虞即安的身体在极致的恐惧和愤怒中僵硬如铁。他明白了!宋斯年不是在疏忽,不是在吝啬!他是在玩弄!玩弄他生命的临界点,玩弄他濒临崩溃的伪装!那轻轻的一“弹”,是比任何言语都更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装睡的脸上!宋斯年用行动告诉他:我知道你醒了,我知道你怕,我就喜欢看你装不下去又不得不装的狼狈样子!你逃不掉的!
      清晨。护士端来了流食。虞即安依旧“昏迷”。
      宋斯年走了过来。他没有叫护工,而是自己端起了那碗温热的、没什么香气的米糊。
      虞即安闭着眼,全身的感官却瞬间高度戒备。他“听”到宋斯年拉过椅子坐下,瓷勺轻轻碰撞碗壁的声音。
      然后,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却冰冷得毫无温度的触感,轻轻托起了他的后颈。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虞即安浑身一僵!这触碰让他灵魂都在战栗!他拼命压制着想要躲闪的本能。
      瓷勺的边沿,带着温热的米糊,轻轻抵在了他干裂的唇上。
      宋斯年没有说话。只是用勺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甚至堪称耐心的力道,轻轻撬开他紧闭的牙关。
      温热的、寡淡的流食被喂了进来。
      虞即安只能被动地、僵硬地吞咽。每一口都如同酷刑。宋斯年喂得很慢,一勺一勺,动作精准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那沉默的专注,比任何咒骂都更令人窒息。
      喂了几勺。忽然,宋斯年的动作顿了一下。
      虞即安刚想松一口气,却感觉勺子再次抵住嘴唇。这一次,喂进来的米糊似乎多了一些,速度也快了一点。
      他下意识地吞咽,却有些来不及。一丝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滑过下颌,滴落在洁白的病号服领口。
      宋斯年停下了动作。
      虞即安“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那点污渍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宋斯年做出了让虞即安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动作。
      他并没有像护士那样,立刻拿纸巾替他擦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点米糊在领口慢慢晕开一小片难看的湿痕。看着它一点点变凉,变得粘腻。
      他甚至……虞即安几乎能“感觉”到……宋斯年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冰冷而愉悦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小小的“杰作”——一个狼狈的、被弄脏的、无法反抗的虞即安。
      几秒钟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碗勺,抽出一张纸巾。然而,那纸巾并没有落在虞即安的领口,而是轻轻地、带着一种刻意的敷衍,只擦了一下虞即安的嘴角,便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至于领口那片刺眼的污渍?他视若无睹。
      做完这一切,宋斯年重新靠回椅背,拿起手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那点留在虞即安领口的、冰冷粘腻的污渍,如同耻辱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皮肤,更灼烧着他试图封闭的灵魂!
      这无声的、充满掌控欲的喂食,这故意溢出的米糊,这刻意的视而不见……比任何粗暴的对待都更让虞即安感到万箭穿心般的屈辱和恨意!
      宋斯年用最“温柔”的动作,执行着最残酷的报复。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钓手,精准地抛下鱼饵,耐心地等待临界点,然后在你咬钩的瞬间,用最轻巧也最刺痛的方式让你痛不欲生,却无法挣脱!他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虞即安装睡的痛苦、恐惧和无处可逃的狼狈!
      虞即安紧闭着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他能动的话)。灵魂在无声地咆哮、扭曲、泣血!
      爱吗?那早已被疯狂和怨恨扭曲得面目全非。曾经照亮生命的月光,此刻是冰冷的刑讯灯。
      恨吗?滔天巨浪般汹涌,却因这囚徒般的处境和“装睡”的枷锁而无法宣泄。
      贪恋吗?那冰冷的触碰,那近在咫尺的气息,依旧能唤醒灵魂深处最卑劣的渴望,这渴望让他更加唾弃自己!
      排斥吗?他只想逃离!逃离宋斯年!逃离这具残破的身体!逃离这无休止的、温柔的酷刑!
      后悔吗?后悔没死成?还是后悔……曾经弄丢这样一个人,又把他当成了生命的全部意义?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被困住了。被宋斯年用洞悉一切的眼神和温柔残酷的手段,牢牢困在了这张病床上,困在了这绝望的伪装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如同宋斯年无声的嘲笑,宣告着他这场逃亡的彻底失败。而床边那个沉默的、掌控一切的钓手,就是他无边炼狱里,最可怕也最让他无法抗拒的行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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