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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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说，那个秀才要二十两银子当嫁妆？”苏炎正想和钟炳年商量一下钟敏的婚事，只听外面一阵吵闹：“怎么回事？”
钟炳年正要出去，苏炎拦着他递给他一个黑壶：“我买了壶好酒，这壶酒太辣了给大牛二牛吧，他们喜欢，正好你去看看外面谁来了。”
周老三这次不仅带了老周家的人，还带了不少平日喜欢和他鬼混的地痞流氓，举着火把势必要将钟家的东西抢过来。钟敏厌恶这个舅舅但也甚深知周老三的脾性，得罪他基本没有什么好下场。
周老三欠了赌场不少银子，再还不上肯定又要被债主教训，他在周氏那里实在压榨不出来什么东西了甩了周氏一巴掌便走了，然而家里十几口子人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周老三一想到自打钟炳年娶了那个男媳妇就再也不听话了，便气不打一出来，不知道该怪周氏目光短浅还是怪苏炎太过强势。
“哟，这不是我姐养得那个白眼狼吗？”刚进门，周老三就闻到一股饭菜香，馋得肚子咕咕直叫，看到钟敏和他们在一起后便更气了：“你倒是留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扔下你亲娘和亲哥死活不管。你娘说你没脑子还真是没脑子，几口粮食几顿饱饭就将你收买了。”
钟敏反驳道：“才不是，我娘她眼里只有我哥和我弟。”
“你这小妮子还真是不讲理。”周老三不耐烦了：“你娘宁愿把软软那小妮子卖了都不愿意你嫁过去受苦，还不疼你啊？再说了，将来成亲还得是你亲娘和亲哥拍板，真是个蠢货。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让开，别坏我好事，否则别说我不顾念咱俩只见的舅甥亲情。”
此刻，钟炳年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看到来闹事的人只觉得烦不胜烦，钟敏刚想靠在他身后便被他微微侧身躲开了，“周老三，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三满脸凶相，恶狠狠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拿回属于我们老周家的东西了。”
火把将院子照得无比亮堂，隔壁的大牛和二牛立马拎着斧头冲了进来：“炳年哥和小嫂子，你们没事吧？”
钟炳年将目光落到大牛和二牛手里的斧子，又看看两人身上有些脏乱斑驳的衣衫，显然是刚帮人做完工就过来帮忙了。大牛倒是不怕他们：“这里是钟家村，还轮不到你们周家村的人在这里猖狂！”
二牛这才发现没有苏炎的身影：“嫂子呢？”
话音刚落，苏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周老三，还欠我的三十两银子，你想怎么还？”
“什么三十两银子？”周老三疑惑道，但很快便想起了那天在云香楼的事儿，心里咯噔一下便看到了苏炎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周老三事后打听了一圈儿都不知道那日跟他赌钱的小公子是谁，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俊俏小生，心猿意马地连着去了好几天青楼才算了事。
原本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或是权贵人家豢养的金丝雀儿，没想到这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居然是钟炳年那个残废的男媳妇。
周老三色心上头：“原来是你。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跟着这么个残废，能满足你吗？不如跟着爷几个让你爽一爽，这三十两银子也就抵消了怎么样呢哈哈哈哈。”
苏炎受不了对面那猥琐的眼神和羞辱的言语，一拳狠狠抡在了周老三的脸上：“我操你妈。”
周老三被揍了不仅不生气反而不生气，原以为苏炎是个娘炮，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带劲，心里反而更爽了：“哥几个儿，咱们有福了。”边上的几个人早就猜到了周老三的心意，两个人进屋就去抢东西，另外几个上去就要围着苏炎和钟炳年将他制服。
大牛和二牛挥舞着斧子怒吼道：“再来我真的砍人了。”
混乱之际，只见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叫，目光转去只见周老三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火光在他身上瞬间蔓延，痛得他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般到处乱跑，带来的那几个人被吓破了胆子，没等周老三靠近便吓得窜到一边：“有鬼了，有鬼了。”
就在苏炎以为周老三的脏手就要触碰倒自己的时候，苏炎眼睁睁地看着钟炳年狠狠拽住周老三的头发硬生生给他拖到了旁边，面无表情地一杯酒从头淋到尾，黑夜之下钟炳年犹如控制生死的神，似乎轻轻一捏就要将周老三的头皮扯掉，钟炳年却跟没事儿人般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说，要是你手中的火把控制不住，落到你身上会怎么样？”
周老三下意识刚想要将火把扔出去，钟炳年手上的力气便又多了三分，让周老三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
“别这样，我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周老三生怕一个手抖，火把就会将他点燃。
钟炳年如同逗狗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周老三：“或者，你说，这火把会怎样落到你身上。”
周老三都快要吓哭了：“我这就让他们走，只要你放过我，咱们都好商量。”
“三。”
“二。”
“一。”
钟炳年笑着松开了周老三，早就被吓软腿的周老三自个儿没站稳，一个趔趄手上的火把没拿稳，火把上的火星飘落到周老三的衣裳上，微蓝色的火苗慢慢燃遍全身，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
惨叫声传遍整座院子，不明所以的人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见周老三如同见鬼般瞬间被鬼火附身，几个同伙早就吓得到处乱窜跑得不知踪影，甚至将手中的火把扔在了院内，周老三疼痛难忍扑到了一个人，两个人抱作一团早已分不清谁是谁，恰巧倒在了那几个人扔下的火把上。
隔壁院子的王大娘看得触目惊心，“真缺德啊，快救火呀！别把二郎家烧着了啊。”
钟敏一盆水泼了下来，但周老三早已不知死活，心悸之余悄悄跑了出去。钟炳年冷笑一声蹲了下来，看着早已不成人样的周老三，心中只觉恶心，但依然不肯放过他：“让我想想刚刚是哪个手想摸苏炎？”
“这只？”
周老三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钟炳年不知从哪又弄出一把匕首来，刀尖戳了戳周老三的手：“还是这只呢？”
下一秒，便毫不留情地扎在了手心。
惨叫声不绝于耳，苏炎立马上前抱住了正在发疯的钟炳年：“好了，好了，咱没吃亏，咱不跟这种脏人烂人计较好不好。”
钟炳年将那把匕首狠狠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万一不小心死在了院子里，你说多晦气是不是？”苏炎被钟炳年吓得浑身发抖，却依然紧紧抱住他怕他再发疯，藏好那把匕首之后苏炎踢了踢昏死过去的周老三，钟炳年站了起来，深邃而晦暗的眼睛盯着微微发抖的苏炎，捏着他的脸冷声道：“怕了？”
苏炎摇了摇头：“我只担心你。”
钟炳年将苏炎抱在了怀中，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刻终于感受到活着的滋味了。
官府的人来了之后，大牛二牛和周围的邻居都要捕头快快抓贼，“周家村的人真是穷疯了，竟然跑到我们钟家村的地界来打劫，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降了鬼火将他烧了，烧的好。”
苏炎悄悄在捕头的手中塞了银子：“各位爷半夜来我们这辛苦了，喝点茶去去火。这人来我们家抢劫不成自己内讧起来，周老三喝醉酒自个儿没站稳躺在了他们同伙的火把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现在灾情严重，城内城外到处都是杀人的防火的丢东西的，对这种事儿早已见怪不怪了：“拉到我们那儿也是个死，你们没丢东西就成，随你们怎么处理吧。”
钟炳年走到那位捕头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捕头一抬手：“走走走，将他带走。”
周家的人听说周老三被烧了，赶到钟家的时候人都快要不行了，官兵在门口把守着：“大胆刁民，竟然敢私闯民宅抢人家东西，现在人赃并获是让我们带走还是你们带走。”
周家人怎么可能让官府的人将他带回去，那只有死路一条。
“天杀的钟炳年，天杀的苏炎，老子要你们杀人偿命，放我进去。”
“这是哪个畜生把我儿子弄成了这样啊？我和他拼了，你们放我进去。”周家老娘想要闯进去却被官兵拦在了门口。
“十两银子。”那位捕头道：“交了人你们才能带走。”此刻正好五位兄弟，来一趟平白无故得了苏炎的茶钱不说，还能捞十两银子，任谁来了都开心。
钟敏吓得魂飞魄散，钟炳年揽着苏炎回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似乎多瞥了一眼，便把钟敏吓得手足无措：“二，二哥。”
“二嫂，二哥他……”钟敏可是清清楚楚看到钟炳年对自己亲舅舅做了些什么。
苏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钟炳年，根本无暇顾忌多余的钟敏，但依然停下了脚步。
“是你去通风报信的？”再次看到钟敏，厌恶之色渐上眉梢，苏炎突然冷了脸。
钟敏下意识反驳道：“没，我没报官。”
苏炎冷笑一声，瞪了钟敏一眼，似是威胁道：“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话还没说完，便被钟炳年强制性地拖回了房间：“看着我。”
“干嘛呀。”苏炎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当他今晚真正见识到阴郁发疯的钟炳年之时，原以为他会害怕他会恐惧，然而更多地却是心疼和震惊，就像又把刀子在慢慢割开他的心。原著中钟炳年若是一个小白花，在官场早就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仁慈与狠毒不过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面具罢了，本在蛰伏与隐忍的钟炳年因为他彻底暴露了本性。
钟炳年犹如一个疯子，不受控也不可控，苏炎不敢想日后他位高权重之时，将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些和苏炎都没有关系，他只知道连周老三这样八竿子打不到的外戚都敢来颐指气使横行霸道，钟炳年幼时的处境只怕是比现在的难熬千倍百倍。
“不许跟别人说话。”这是钟炳年第一次警告苏炎。
苏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谁想跟她讲话，我担心……”苏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了想便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碗安神汤好不好？”
苏炎只想钟炳年能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忘掉这些不愉快的坏事。
“好。”钟炳年点了点头，看到苏炎进了厨房之后，目光稍转，琉璃色的瞳孔微微眯了眯，盯着隔壁的西厢房看了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