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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晨光透过东宫寝殿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伊莱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侧身蜷缩着,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丝绒枕头里,呼吸均匀绵长。

      费伦早已起身,自律严苛的作息让他即使在休沐日也准时醒来。他已穿戴整齐,深色的太子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一丝不苟。

      他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依旧酣睡的弟弟。晨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他伸出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很轻地捏了捏伊莱露在枕头外的那边脸颊,触感温软细腻。

      沉睡中的伊莱毫无所觉,只是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枕头,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费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为帝国皇太子,他自幼被灌输并恪守着最严苛的自律标准,每一分时间都被精确规划。伊莱这种散漫的、近乎奢侈的沉睡,在他眼中无疑是堕落和浪费。他沉声开口,打破了寝殿的静谧,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伊莱,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儿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身体却像只贪暖的猫崽般,本能地又往温暖柔软的被窝深处缩了缩,甚至翻了个身,彻底用被子蒙住了头,只留下几缕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畔,无声地表达着抗拒。

      费伦看着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茧”,眸色深了深。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恶劣的兴味取代了方才的不赞同。他俯下身,这次不再是轻捏,而是带着惩戒意味地捏住了伊莱一侧的脸颊软肉,力道加重。

      “唔!” 脸颊突如其来的痛让伊莱在睡梦中惊叫出声,金色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不情不愿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蓝眸里水汽氤氲,焦距都尚未完全对准。

      “伊莱,” 费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初醒时懵懂脆弱的样子,声音冷冽,清晰地强调着现实,“你是来这里关禁闭,接受反省的。不是来享受睡懒觉的。”

      伊莱眨了眨迷蒙的眼睛,他连忙挣扎着从被窝里半坐起来,丝绒被滑落,露出穿着丝质睡衣的单薄肩膀。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
      “知道了,哥哥。我这就起床。”

      *

      晨光透过东宫高窗洒落在长桌上,银质餐具折射出冷冽的光。伊莱安静地坐在费伦对面,低垂着眼睫,切割着盘中的食物。

      费伦的目光始终钉在他身上,直到伊莱咽下第三口食物,费伦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雪前的宁静:

      “告诉我,伊莱,为什么给那个Beta下药?”

      伊莱的手指微微僵住,银叉在盘沿轻轻磕碰,发出极轻的“叮”的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抿了抿唇,喉咙发紧,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该怎么回答?难道要直接说“为了撮合你和洛林”?这理由荒谬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最终,他只能遵循原著里“伊莱”的动机,声音低弱,却清晰地说道:

      “我想让他当我的皇妃。”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继续沉默地用膳,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费伦的审视。

      餐桌上的空气骤然凝固。

      费伦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伊莱的睫毛颤了颤,但没有抬头。

      “你的皇妃?” 费伦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一个Beta?”

      伊莱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他隐约察觉到费伦的不悦,但不敢抬头确认,只能假装专注于餐盘,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即将到来的风暴。

      费伦盯着他,眼底翻涌着某种晦暗的情绪。他缓缓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极轻的“嗒”响。

      “用完膳后,到我书房来。”他冷声道,“我们好好谈谈。”

      伊莱的指尖微微发颤,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

      费伦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收回,继续用餐,动作优雅而精准。

      *

      餐后,东宫书房。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伊莱身后无声闭合,书房内光线昏暗,唯有壁炉里的火焰跳动,在费伦冷峻的轮廓上镀了一层危险的金红色。他背对着伊莱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玺戒,金属在火光下泛着冷芒。

      “过来。”

      费伦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伊莱的脸。

      “下药。”他缓缓吐出这个词,“帝国三皇子,用这种下作手段得到一个Beta?”玺戒被重重按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伊莱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我……”

      “你太小了。”费伦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某种古怪的压抑,“小到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欲望。”他忽然逼近,带着松木冷香的气息将伊莱笼罩,“你以为标记一个人就是爱情?把药下在酒杯里就是占有?”

      伊莱被迫后退,腰脊撞上书桌边缘。费伦的手掌撑在他身侧的桌面上,这个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跳动的火焰。

      “我……”伊莱的呼吸乱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费伦冷笑,“只是被幼稚的冲动支配?”他的手指突然捏住伊莱的下巴,力道让白皙的皮肤立刻泛红,“听着,弟弟。”

      “作为皇太子,我有责任纠正你的错误。”他的拇指摩挲着伊莱的唇瓣,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作为兄长,我更应该让你明白……”

      俯身时,松木气息骤然浓烈。

      “什么才是真正的惩罚。”

      伊莱的后腰抵在红木书桌边缘,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渗入肌肤。

      “惩罚……”伊莱无意识地重复这个词,蓝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要……打我?”

      费伦的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打你?”他松开钳制,转而用指节蹭过伊莱泛红的下颌线,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藏品,“或许吧,尽管那是粗人才用的手段。”

      话音刚落,他便扣住伊莱的手腕,将人按倒在宽大的书桌上。

      “哥哥!”伊莱惊慌地挣扎,却被费伦用膝盖抵住后腰。顶级Alpha与劣等Alpha的力量差距让他像只被钉在标本架上的蝴蝶。

      费伦俯身,薄唇几乎贴上伊莱发烫的耳尖:“既然你学不会用脑子思考……”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的皮带,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就用身体记住。”

      第一下落下来时,伊莱整个人都绷紧了。

      皮带抽在单薄的睡裤上,发出沉闷的“啪”声。疼痛并不尖锐,却像一团火在皮肤上炸开,烫得他脚趾都蜷缩起来。

      “为什么受罚?”费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静得像在讨论政务。

      伊莱声音发颤:“因为下药……”

      第二下比第一下更重,精准地叠在同一个地方上。

      “还有呢?”费伦用皮带尖端挑起伊莱的下巴,强迫他回头。

      伊莱茫然地睁大眼睛,泪珠终于滚落。“我不知道了,哥哥。”他看见费伦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那是Alpha被彻底激怒的标志。

      “皇室的血脉,去碰一个平民?”皮带第三次扬起时,费伦终于泄露了压抑的暴怒,“用这种下作手段?”

      伊莱疼得哭出声来。

      当皮带第四次落下时,费伦终于停了手。

      他一把将伊莱翻过来,掐着腰把人抱上书桌。

      刚受完罚的部位被冰冷的桌面挤压,伊莱疼得浑身一颤,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费伦的衣襟,又很快松开。

      “在这乖乖坐着,好好反省自己。”

      费伦慢条斯理地将皮带重新系回腰间,金属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别想着耍小聪明,”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皮带表面,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礼服,“我一会就回来。”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现在,这里只剩下伊莱一个人了。

      明明费伦只比他大了四岁,可他在费伦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管束。

      伊莱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眶还泛着红。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立刻牵扯到身后的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系统……”他在心里轻声呼唤,“你还在吗?”

      寂静。

      自从完成第一个任务后,系统就像消失了一般。每一次的呼唤都石沉大海,寂静得让人心慌。伊莱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边缘:“可能……只有在任务期间才会出现吧。”

      他抬头望向窗外,一个月……原著里这一个月,应该是费伦和洛林感情升温的关键时期。可现在——

      伊莱很想问问费伦洛林怎么样了,但他又立即否定这个想法。不可以,绝对不能向费伦打听任何关于洛林的事。

      刚才那句“让他当皇妃”已经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思绪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打断。书桌太硬,坐得越久,伤处就越发难受。伊莱犹豫地撑住桌面,脚尖试探地点了点地面。
      费伦说一会儿就回来,但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滑,脚尖刚触及地毯,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伊莱浑身一僵,慌乱中想要重新坐回去,却在仓促间让伤处狠狠撞上了桌角。

      “唔!”

      一声痛呼脱口而出,他疼得弯下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费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蠢弟弟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蓝眼睛里噙着泪水,正惊慌地望过来。

      “坐着好疼的,哥哥。”伊莱的声音带着哭腔。

      费伦沉默地注视着他,目光从泛红的眼眶,到咬出齿印的唇瓣,最后落在身后不自觉护着的伤处。

      他走近,伊莱被他打横抱起。

      “既然书桌坐不住,”费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就换个地方反省。”

      伊莱被突如其来的悬空感惊得轻呼一声,本能地攥紧了费伦胸前的衣服。他仰头看向兄长,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费伦没有低头看他,只是大步走向书房内侧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被踢开,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壁灯幽幽亮着。费伦径直走向那张铺着深色丝绒的软榻,动作看似粗暴,却在将伊莱放下的瞬间放轻了力道。

      “趴好。”

      伊莱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慢吞吞地翻过身,将脸埋进柔软的靠枕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丝绒面料。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随后是金属扣被解开的轻响。伊莱的身体瞬间绷紧,肩膀微微发抖,后腰处传来一阵凉意。

      “哥哥……?”他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音。

      费伦没有回答。

      下一秒,微凉的药膏触上红肿的伤处,伊莱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小小的呜咽。

      “疼?”费伦的声音依旧冷淡,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

      伊莱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靠枕,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费伦的指尖沾着药膏,缓慢而细致地涂抹在每一道伤痕上。他动作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药膏渐渐化开,灼热的痛感被清凉取代。伊莱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呼吸也平稳了些。

      “哥哥......”伊莱的声音闷在丝绒靠枕里,带着几分委屈的鼻音,“你刚才打得我好痛。”

      费伦的手指微微一顿,药膏在掌心化开,凉意渗入肌肤。他垂眸看着弟弟泛红的耳尖,“痛才能让你长记性。”指尖故意在伤处加重力道按了按,"就这样躺着,等药吸收。"

      “唔......”伊莱瑟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紧靠枕边缘,“我知道错了......”他声音小小的,脸颊贴着丝绒面料,却遮不住一路红到脖颈的羞意。

      费伦站起身,黑色军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了眼蜷在软榻上的身影,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门锁"咔嗒"一声落下。

      空荡荡的房间里,伊莱终于松懈下来。

      ——太丢人了。

      他猛地翻了个身,结果不小心压到伤处,疼得“嘶”了一声。他红着脸僵住,半晌才慢吞吞地挪回原来的姿势。

      他盯着休息室的天花板发呆,药膏的凉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挥之不去的存在感。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却总觉得费伦的气息还萦绕在周围。

      伊莱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后腰下方的伤处。

      ——哥哥留下的痕迹。

      这个认知让他耳尖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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