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在我面前》猫与旧时光

6、开学的第一天

　　　“快看！我们在同一个班！”乔依依的指尖点在名单上，阳光在她腕间的小皮筋上折射出细碎光斑。鹿知秋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听见教导主任拿着喇叭维持秩序：“高一（3）班的同学跟我走！”新教室弥漫着消毒水和粉笔灰混合的气味。乔依依自然地拉着鹿知秋在后排坐下，把贴着卡通贴纸的笔记本摊在课桌上。窗外忽然传来蝉鸣，鹿知秋望着黑板上方“天道酬勤”的标语，恍惚想起两个月前在操场数星星的夜晚。“听说咱们班主任是年级主任，特严。”前排男生转身八卦，鹿知秋和乔依依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在桌下勾住小拇指。班主任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的瞬间，乔依依悄悄在她掌心画了个笑脸——这个夏天疯玩的快乐、补作业的狼狈、对新学期的忐忑，都在这个小动作里化作安心的温度。
　　（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模仿严肃脸）教导主任往讲台前一站，校服领带系得比校规还板正，结果开口第一句就把全班笑喷："我姓王，三横一竖的王，不是隔壁老王的王——先说好，以后谁在周记里写'老王今天又占体育课'，我就把你作文当反面教材贴公告栏！"他转身在黑板写名字时，粉笔突然断成两截，自己先愣了两秒，接着慢悠悠掏出揣在裤兜的备用粉笔："看，连粉笔都知道我要给你们'断'后路，以后作业别想蒙混过关。"底下刚憋住笑，又被他突然掏出的保温杯惊到——杯身上印着超大号的Hello Kitty，倒水时还飘出枸杞味，"别盯着杯子看，我孙女说这是'猛男必备'，你们要是月考平均分没上80，我就天天带着它巡堂！"
　　礼堂顶灯亮起时，鹿知秋攥着乔依依的手往最后排挪。教导主任抱着保温杯走上台，黑色西装下隐约露出半截印着卡通图案的袜子，台下新生们交头接耳的声音突然变成憋不住的闷笑。"同学们好啊！"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保温杯在讲台上磕出清脆声响，"别看我现在慈眉善目，待会儿你们要是敢在底下传纸条、打瞌睡——"他突然掏出个儿童玩具望远镜，对着观众席比划，"我这千里眼可看得清清楚楚！"掌声混着笑声炸开，主任却一本正经翻开发言稿："接下来有请中考理科状元乔依依同学上台发言！"鹿知秋猛地推了推身边人，看着好友红着脸往台前走，突然瞥见主任偷偷把保温杯上的蝴蝶结贴纸扶正，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乔依依的声音还带着紧张的颤音，主任突然举起保温杯当话筒："大声点！状元的经验分享，连走廊外的麻雀都得听清楚！"礼堂彻底沸腾，鹿知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台上那个威严与可爱并存的身影，突然觉得高中三年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用指尖戳了戳发烫的耳垂）乔依依攥着发言稿的手指都发白了，台下突然爆发的哄笑让她差点把纸捏成油条。余光瞥见教导主任举着Hello Kitty保温杯冲她挤眼睛，杯身上的蝴蝶结贴纸在顶灯下晃啊晃，活像只扑腾翅膀的蝴蝶。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礼堂后排突然传来男生模仿主任的吆喝："麻雀都听清楚——"话音未落就被主任的玩具望远镜精准"锁定"，吓得整排人齐刷刷低头，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多米诺骨牌。乔依依咬着唇憋笑，发言稿上的字迹被手心的汗洇得发花，却在抬眼看见鹿知秋在台下比出的"加油"手势时，突然觉得这场面尴尬得有点可爱。
　　（拍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鹿知秋把下巴搁在前排椅背上，校服领口都快被自己笑扯了。教导主任举着望远镜追着后排男生跑的样子，活像动画片里举着放大镜的老顽童，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晃得差点泼出来。她余光瞥见乔依依在台上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发言稿角都被捻成了麻花，突然想起中考前两人在教室偷画主任表情包的下午——现在真人比画里还逗，连他西装口袋露出的半截卡通手帕都在跟着跑动节奏忽闪。隔壁班女生递来纸巾时，鹿知秋才发现自己笑出了眼泪，抬头正看见乔依依用眼神"瞪"过来，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起弯了眼睛，礼堂里的哄笑声好像都变成了夏天没吃完的橘子糖，甜得冒泡泡。
　　鹿知秋整个人蜷在塑料座椅里，校服裙摆被笑出的气浪掀得轻轻颤动。她一手死死按住发颤的胃，一手撑着前排椅背，眼泪顺着笑纹滑进嘴角，咸和喜悦搅成一团。教导主任举着卡通保温杯满场"逮人"的滑稽模样，与乔依依涨红着脸强装镇定的反差，在视网膜上反复放映，每回想一次就引发新一轮震颤。
　　前排男生被望远镜"瞄准"时瞬间石化的表情，活像被定身咒击中的玩偶，连后颈绒毛都绷得笔直。周围同学憋笑憋到颤抖的肩膀此起彼伏，有人咬住校服袖口防止出声，有人用课本挡住整张脸，指缝间却漏出断断续续的闷笑。礼堂顶灯在乔依依头顶晕开朦胧光晕，她耳尖通红的模样，让鹿知秋想起两人暑假偷吃辣酱，被辣得直吐舌头的傍晚。
　　突然，教导主任用保温杯轻轻敲了敲讲台："给状元点掌声！"稀里哗啦的掌声中，鹿知秋趁机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挥舞着荧光笔自制的应援棒。当乔依依的目光终于扫到她时，两人隔着半座礼堂比出只有彼此能懂的"胜利手势"——那是她们暑假在电玩城通关时，自创的庆祝暗号。此刻礼堂的喧嚣与热浪里，这个秘密约定像枚糖果，甜丝丝地化开在重逢的喜悦里。
　　散场铃声响起时，鹿知秋还扶着礼堂门框直不起腰。乔依依揪着她的校服后领往前拽，发梢被穿堂风掀起，扫过鹿知秋笑出泪花的眼角："再笑就把你扔这儿喂麻雀！"。"不行了......"鹿知秋弯着腰倒退着走，鞋尖蹭过地砖发出沙沙声，"你刚才举着话筒的样子，活像被主任按在台上的鹌鹑！"她学着乔依依当时紧绷的肩膀和僵直的手势，突然脚下打滑，要不是乔依依眼疾手快拽住她，差点摔进路边的冬青丛。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她们身上洒下斑驳光影。乔依依佯装生气地甩开手，耳尖却红得像偷抹了妈妈的口红，书包上挂着的皮卡丘挂件跟着脚步晃荡："还不是那个保温杯！主任举着它说'千里眼'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他孙女揪着他耳朵贴贴纸的画面。"
　　"还有那个望远镜！"鹿知秋笑得捂住肚子，"三班那个男生被盯上时，脖子缩得比我家乌龟还快！"她模仿男生抱头鼠窜的样子，书包里没写完的作业本哗啦作响。乔依依突然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她嘴里："再笑糖分都要流光了。"
　　蝉鸣声裹着热浪袭来，两人踩着彼此的影子往教室走。路过公告栏时，鹿知秋指着教导主任名字旁贴的卡通贴纸，刚要开口又憋出新一轮笑闹。乔依依红着脸捂住她的嘴，指尖却悄悄勾住她的小指——那些在台上的窘迫，在台下的捧腹，此刻都化作盛夏里最甜的风，把初遇的羞涩和重逢的雀跃揉成糖霜，撒满了通向教室的青石路。
　　放学铃声撕开凝滞的空气时，粉笔灰还悬浮在斜照进教室的光柱里。班主任抱着保温杯往讲台前一站，杯身上的Hello Kitty在夕阳下眨着大眼睛："重头戏来了——住校还是走读，现在开始报名。别磨蹭，我这儿可是有'千里眼'的。"前排扎双马尾的女生率先举手："老师，我住校！"话音未落，后排男生怪叫着起哄："是不是想和室友熬夜追《甄嬛传》啊？"全班顿时笑作一团。班主任敲了敲保温杯："再闹的人，我让你们集体住'冷宫'——操场边的器材室！"笑声戛然而止，只剩零星憋不住的闷笑。
　　鹿知秋和乔依依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举手。"我们要住一起！"两人异口同声，惹得周围同学发出"哦~"的拖长音。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狡黠的光："行，不过先说好，要是被宿管抓到半夜说悄悄话......"他故意停顿，突然掏出儿童望远镜对着她们比划，"我这神器可随时查房！"教室里热闹得像炸开的蜂窝。有女生凑过来打听宿舍床位朝向，男生争论着谁带零食谁占上铺，几个住读生已经开始规划周末翻墙买奶茶的路线。教导主任突然把保温杯往讲台上重重一放："都安静！走读生明早七点前交申请表，住校生今晚六点前把行李搬到宿舍。要是有人偷偷带违禁品......"他慢悠悠拧开保温杯，枸杞在热水里沉沉浮浮，"别怪我把你们的手机煮成枸杞养生粥！"
　　暮色漫进教室时，鹿知秋和乔依依趴在课桌上填写表格。窗外的蝉鸣混着隔壁班的嬉闹声，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你说咱们宿舍会不会有蟑螂？"鹿知秋咬着笔帽问。乔依依在"室友姓名"栏郑重写下对方名字："有我在，蟑螂见了你都得喊姐。"两人相视而笑，窗外的晚霞把这份关于未来的期待，染成了橘子汽水般的甜。刚准备离开，王老师又转过身来说道：“走读的每天早上6:50之前必须到校”7点钟开始早读，住校的同学注意，7点钟开始早读也是6:55之前要到教室。教室里面一片哀嚎声。
　　（王老师拍着桌子）“吃饭”！话一说完王老师的皮鞋声刚消失在走廊拐角，教室瞬间像被按了快进键！前排男生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就往门口冲，后排女生边系鞋带边喊"帮我占麻辣烫窗口"，鹿知秋被乔依依拽着胳膊往外跑时，听见身后传来课本掉地的哗啦声——某个男生为了抢饭把数学书忘在了抽屉里。
　　食堂门口的梧桐树下早挤满了人，高三学长们仗着"资历老"想插队，立刻被新生们用"校规"怼了回去。鹿知秋踮脚看见麻辣香锅窗口排起长队，突然感觉校服后领被人扯了扯，回头就看见教导主任举着保温杯从人群里钻出来："急什么？食堂阿姨的手抖得比你们月考时还厉害，跑快点就能多打块肉？"
　　正说着，高三学长的餐盘突然晃了晃，红烧肉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主任慢悠悠蹲下身捡肉，抬头时突然掏出玩具望远镜对准打菜窗口："张阿姨，今天要是再给男生多打鸡腿，我就把你藏在消毒柜的零食上交了！"窗口里传来阿姨的笑骂声，鹿知秋趁机拉着乔依依钻进人群，身后飘来主任的吆喝："都排好队！再挤就把你们的饭卡冻进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