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拯救你》好运言诺

45、学院杯

　　黄昏的光洒落在魁地奇球场上，照亮四面看台上的人群。学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红的、蓝的、黄的、绿的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
　　你坐在斯莱特林的观众席里，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揉着指尖。一如往常地安静，却又不同寻常地紧张。
　　斯内普就坐在你右侧三排。他穿着整洁的校袍，坐姿僵硬，表情不耐，像是早就厌烦了这类热闹喧哗的场合。但你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偶尔落在你身上——像某种习惯，又像无声的质问。
　　你没有回头。你不敢。
　　球场中空，比赛已经开始。
　　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比分胶着，气氛渐紧。
　　詹姆·波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张扬——他骑着飞天扫帚盘旋在高空，不断传球、抢断，几次险些撞上对方击球手，嘴角却始终带着笑。他显然比上一次更强了，而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始终与他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几乎封死了斯莱特林的进攻节奏。
　　你紧紧握住膝盖，掌心已经一层薄汗。
　　周围是尖叫、呐喊、加油、欢呼，你却像隔着一层雾。
　　“格兰芬多得分！”
　　“格兰芬多——再得分！”
　　耳膜发胀的时候，你听见了结束的哨声。
　　詹姆·波特捉到了金色飞贼，全场沸腾。格兰芬多赢了！
　　他们在中央欢呼拥抱，詹姆骄傲地接过那只被红金缎带缠绕的学院杯，高高举起。
　　阳光透过奖杯的金属杯壁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穿透你眼底，映进你记忆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你的目光在那只杯子上停了太久，久到你没注意身边一切声音逐渐淡去，只剩下心跳的轰鸣。

　　午夜 ·禁林边缘
　　你照常赴约，伏地魔站在林间月色下，长袍无风自动，眼神比往日更深邃。
　　你才刚踏入圈内，他便缓缓开口：“今晚很热闹。”
　　你垂首行礼：“霍格沃茨一年一度的学院杯颁发。”
　　“格兰芬多赢了，”他淡淡开口，语气并无任何贬低，“不意外。”
　　你垂眼：“是。”
　　“你怎么看他们今天的表现？”
　　他问得随意，像是消遣。可你察觉出细微异常。
　　他的声音更有力，步伐轻快许多，连暗室中的温度都似乎比往常更冷冽，也更……充盈。
　　你不动声色。

　　回到霍格沃茨后，你第一时间联系了邓布利多。
　　夜色沉沉，校长办公室的火光映出你们彼此凝重的表情。
　　“他的状态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你低声说。
　　“他今天……吸收了某种力量。”你顿了顿，咬紧下唇，“我的猜想可能是学院杯。”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旋即立起身来，快步走向他那座储藏室。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枚魔法探测指针，缓缓靠近奖杯。
　　下一刻，指针轻颤，蓝光一闪而灭。
　　“……不只是藏匿。”邓布利多喃喃，“是联结。”
　　你抬起眼，心跳加速。
　　他转头看向你，神情少见地严肃：“如果他敢把那件东西留在这，那说明……他对霍格沃茨的掌控，比我想象得更深。”
　　你点头，却忽然心中发冷。
　　他不只是要统治魔法世界。他早就在这所学校里，埋下了根。

　　世道虽然残忍，但总会给人一些喘息机会，霍格沃茨大礼堂装饰得格外华丽。天花板上映着漫天飘落的雪花，窗外飘着细雪，柔和的光影从高窗洒下，大礼堂被金色与红绿交织的饰品装点得温暖又梦幻。四周挂满金绿缎带与发光的魔法雪球，十二棵巨大的圣诞树在火光与魔法星星间熠熠生辉。整个霍格沃兹已空荡许多，长桌上只稀稀拉拉坐着几名没回家的学生，笑声比往常轻了许多，也显得更温暖些。
　　四张长桌只剩一张有热气袅袅的饭菜，其余早已撤空。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一侧，枝头垂下小雪花与唱诗鸟的魔法装饰，偶尔会发出轻柔的哼唱声。
　　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前的南瓜汁几乎没有动。身边的椅子空荡荡的，偶有教授路过也只是点头致意。
　　你从来都无家可归。
　　而他，似乎也从来不愿归家。如果家是蜘蛛巷尾那个永远充满无尽争吵的地方的话。
　　你在长袍内口袋摸了摸，手指划过那个小纸盒。你亲手包的。纸是从图书馆废纸堆里找的，被你折得整整齐齐，上面绑着一根深绿色细绳。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准备圣诞礼物。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带着它，哪怕你根本没有打算送出去。
　　你抬起头，不经意地——不，是刻意地——看向大礼堂入口。
　　他果然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斗篷，风雪还未完全拂去，发尾带着点潮气，脸色比平日里更苍白几分。
　　你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
　　但那一眼，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顿住脚步，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你身上。你能感受到那份专注——像他调配魔药时那样细致、冷静、带着令人紧张的锋利。
　　你知道自己瞒不过他。
　　你别无选择，只得站起身来，尽量不让声音发抖：“圣诞快乐，西弗。”
　　你没有叫他“斯内普”。
　　你再次这样叫他——西弗。
　　他眼神轻轻动了动，仿佛什么东西在冷风中微微颤了一下。
　　他走近两步，没说话，坐到了你身边。
　　你忽然很想把那盒礼物拿出来，却又不敢。
　　你低头看着桌面，正想着要不要把礼物偷偷收起来时，身边的斯内普忽然动了动。他从斗篷里摸出一小瓶东西，几乎没有犹豫地，轻轻推到你面前。
　　那是个瘦长的小瓶，玻璃泛着一点黯淡的蓝光，瓶塞上系了一根细细的银线。
　　你微怔：“……这是什么？”
　　他垂着眼，没有看你：“对抗失眠的魔药。不会造成依赖。加了羽蔻和槭木精。你最近黑眼圈很重。”
　　你认识那几味材料，属于调和心神、镇静梦境一类的配方。
　　你小心地捧起瓶子，闻到一股微微熟悉的气味。你记得，他自己也偶尔会用这类配方，尤其在疲惫又无法入眠的夜晚。
　　“你自己调的？”你轻声问。
　　“当然。”他语气仍是淡淡的，“你以为我会从商店买？”
　　你没说话，手指摩挲着瓶身，眼眶却忽然有些热。
　　“……谢谢你，西弗。”
　　他侧过脸去，低声道：“只这一瓶，别指望我明年还会送。”
　　你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把那瓶小小的魔药收进袍子内袋，放在了那个你原本准备要送出去、却一直不敢送出的纸盒旁。
　　你忽然意识到，他也曾和你一样，准备了不止一天。也许早在你犹豫是否送礼物的时候，他已经在深夜的角落里，一遍遍熬制这瓶药水，犹豫着如何开口。
　　圣诞节的钟声在城堡深处响起。
　　他没有说“圣诞快乐”。
　　但你知道，在他笨拙的方式里，那句话已经送到了你身边。
　　他偏过头，轻声说：“你知道，我讨厌圣诞节。”
　　你点了点头：“我也是。”
　　“不过……”他声音更低了一点，像是藏在嗓子深处的什么轻叹，“今年……好像比往年没那么糟。”
　　他没有看你，但指尖轻轻靠近了你放在桌边的手，没有碰触，只是并肩安静坐着，仿佛那点温度就够了。
　　圣诞树的唱诗鸟开始唱歌了。
　　雪花从天花板缓缓飘下，不落在地上，只在空中化成一团团温柔的光。
　　你没再说话。

　　只愿他偶尔想起这个节日时，不再只记得寒冷与争吵。
　　而是，记得这一年——有人叫他，西弗。
　　——雪依旧飘着，唱诗鸟唱着，你藏进心底的温柔，也悄悄被他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