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6、比钟一帆更好的朋友 ...
-
司皓躺进了icu，情况很不乐观。莫邱又住院了，他的右手因为被钢筋穿过，伤害了部分神经，再加上他擅自拔出来造成二次伤害，怎样都不可能恢复如初。而林嘉禾，听说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断裂，是手脚全部神经组织完全断裂导致的永久性功能障碍，无法医治，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人面兽心、心狠手辣这些词，是为了莫弈而生的吧？尽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嘉禾自找的，但这个报复也真狠。
莫弈倚靠着墙，站在icu病房门口，杵着像人形立牌。不一会儿，他走了。
所幸的是，钟一帆和小雨都相安无事，钟一帆已经被安全送回了家。
我看着莫邱倚在病床上，蓝白条纹的病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右臂打着厚重的石膏，从指尖一直固定到手臂，像一截僵硬的白色树干突兀地横在胸前。他下意识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周围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我们离婚了吗？”我打破了安静。
莫邱的眼神暗沉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久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你不是说没有了吗？为什么骗我？你和莫弈一开始就知道，知道小雨是你儿子，但是你们演了一出好戏。”我问道。
“没有，刚开始我真不知道小雨是我儿子。”莫邱慌忙解释。
听着荒唐极了。就像那种狗血剧里的场景：我们结婚了，我们生了孩子，可是我们闹离婚，最后婚没离成，我带孩子跑了，再见面的时候，我老公问这是他的孩子吗？
“我们为什么要离婚？”我问。既然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却要离婚，这是人之常情吗？怎么听都不对！
“是我的问题，是我要离婚的。”
“你出轨了？”
“没有。”
“我出轨了？”
“没有。”
“那为什么？”
双方都没有错，可依旧要离婚，除了不爱，我真的找不到第二个理由。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我的心里没有着落。我不会再怀疑眼前的男人爱不爱我之类的，因为我亲身经历并亲眼目睹他爱我爱到骨子里了。
“所以……是我不爱你了吗？”我最终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三十岁的季可不爱莫邱，是我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
三十岁的季可，为什么呀？
他沉默的样子让我束手无策。
我起身，莫邱用左手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不能留下来陪我吗？”爱意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像个乞儿，捧着满腔真心，既不敢问"你爱我吗"，又怕听见答案。我抚上他的手，说：“我有事要去处理，晚点回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乖乖把手松开了，说：“好。”
我出了病房，发现小雨不见了，我刚刚还说让他在这等我的，这会儿人怎么不见了？不会又被绑了吧？我脑海中产生的念头。我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先去寻一下人。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个病房里传来，就是小雨的声音。“希兮，你放心好了，交给我。”
这个病房好像只有一个病人。我看了看病房门口贴的病人信息：杨希兮，8岁，白血病患者。
杨希兮……好像之前听小雨唠叨过，以前的幼儿园有个好朋友叫杨希兮。
“小雨，没关系的，哥哥说他在筹钱了，很快就够我的治疗费了。他还说在我生日那天给我买变形金刚机器人呢。”
“希兮，我答应了你哥哥会帮你们的，到时候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这两个小孩子还挺情谊深厚的。
“小雨。”
“妈……妈妈！”小雨像只惊慌的小鹿，立刻从病床上跳下来，挡在我面前。我稍微被小雨的这个大动作吓到。
“小雨，你怎么这么紧张？”我问。
“没……没有。”小雨紧张得有点反常，难道是怕我说他不听话，自己乱跑？
“这是你朋友？”我看着杨希兮问。
杨希兮躺在病床上，被各种导管缠绕得像只破碎的布偶，他剃了光头，上面还贴着卡通图案的留置针敷料。
小雨点点头。
当护士端着药盘进来时，他突然把手缩进袖子。护士看了我一眼，问：“请问是杨希兮家属吗？杨希兮的住院治疗费用这个月的还没交，家属记得按时缴费。”
“我不是……”
护士尴尬了一下，不好意思说：“那麻烦你转告一下他的家属。”之后，她把药盘放在桌子上。
我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就要面临这些病痛。他伸出苍白的小胳膊：“其实我超勇敢的！”
“希兮，你要快点好起来。”小雨说。
“好。”杨希兮硬挤出一个微笑。
窗台上歪歪扭扭的蜡笔画里，太阳永远长着夸张的笑脸。
我牵着小雨又走在这个医院的楼道了，感觉来了数十遍。迎面而来的都是消毒水味，还有来往的医者患者。
“小雨，你跟杨希兮是好朋友？”我问。
“对，希兮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比钟一帆更好？”
“是，比钟一帆更好的朋友。”
小雨总是语出惊人的，也好，多交朋友也不是坏事，只要交的不是坏朋友就好了。
“小雨，你怎么知道杨希兮也在这个医院？”
“希兮哥哥告诉我的。”
“嗯？他怎么告诉你的？”小雨没有电话手表和手机，他们之间想要联系只能遇见。
“啊！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不回去陪爸爸吗？”小雨转移了话题。这孩子现在越学越没规矩了。
算了，谁让他是我儿子呢？自己宠着吧。
“妈妈有事要去找你大伯，接下来又要照顾你爸爸，你晴阿姨最近要头疼司皓哥哥的事，可这样一来就没人接你上下学了。所以要送你到奶奶那里，这几天你要住在莫家。由莫家保护你，妈妈比较放心。你不能给奶奶添麻烦哦。”
“好的，我一定听话。”
电梯打开的时候，里面有两个男人，看他们穿的服装跟这家医院的不太一样。那个站在前面年老的医生看见我后猛地僵住，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年老医生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没有想太多，牵着小雨就进了电梯。
把小雨送到莫家，交代宋雅几句，宋雅一脸十分不情愿地点头。之后我就匆匆赶到了莫氏集团楼下。但是被前台告知想要见莫弈需要预约。我心里真是口吐芬芳，奈何人家真是个总裁，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不过，这样等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我好像有他电话号码！
我立即给他打了电话，可惜，电话忙线中。再打，对方关机了。
莫弈绝对是故意的！
我在楼下一等就是等到晚上，等所有工作人员都下班了，我还在那等。我焦急地来回转，他怎么还不下班？
突然看见电梯出来一个人，就是莫弈。我赶紧冲上去，旁边的秘书还把我拦下来。
“莫弈！我们聊聊！”果然，总裁想见任何人的时候轻而易举，普通人想要见总裁的时候，难于登天。
莫弈停下了脚步，眼神示意他的秘书让开，说：“我近期很忙，有什么事，快说。”
“你知不知道我和莫邱结婚的事？”我明知故问，可我必须这么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才是我想知道的。
莫弈冷笑了一声，有些嘲讽：“你等我这么久，就为了问你俩领证的事我知不知道？”
“对！”我要知道一手促成这一切的是谁，三十岁的季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之所以能结婚，是我促成的。是我给了你们机会。”
“你做了什么？”
“呵，季可，你真让我讨厌。”
“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直说吧。”
莫弈有点惊讶，但也只是一点，“你想知道是吗？我就不告诉你。若不是你为小邱生下小雨，单凭因为你害死莫姨这件事，就不该得到原谅！若不是你当初把小雨藏起来，非要闹着离婚，莫姨怎么会出车祸而死？她的死，你难逃其咎！你以为你忘记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你知道这些年，小邱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有想过吗？”
“莫姨？”
“小邱的亲生母亲。你的婆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你才会在喝醉了，也跟你妈妈忏悔。你妈妈的死，你肯定很难过吧。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亲耳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我缓了一下，振作起来，问：“15109是什么？”
莫弈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似乎因为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而怔住了，他看着我，问：“你想起那个人是谁了？那个东西在哪里？”
“什么那个人？什么那个东西？”我一下子不知道莫弈在问什么。
莫弈皱了皱眉，眼神瞬间清明起来，敷衍道：“没什么。你要是问完了，就走吧。我还要去忙。”
我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问完了还是没问完？我好像问了个寂寞！回过神来，莫弈跟他秘书已经走了。他原本就是这么忙的吗？还是说这段时间比较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