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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罪魁祸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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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司皓的位置共享，我们很快就到了一栋废弃大楼，司皓的车也停在这里。这不就是上次我和小雨被绑架的地方吗？上次没有细细看，这次看得更真切了。这灰白的墙皮剥落如鳞片，钢筋从混凝土里刺出，像一具被解剖的骸骨。大楼中间是镂空的，风穿过这个中间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呻吟。
“怎么是这里？”米洛晴疑惑道。
“我跟青言上去看看，为了安全起见，阿可你跟米洛晴在这里等。”莫邱说完，就一个劲儿地往里走，顾青言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叮嘱了米洛晴一句“小心点”，便跟了上去。
我实在不放心，双脚在我做决定前就踏了出去，却被米洛晴拉了回来，问：“你干什么去？”
“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谁？担心莫邱还是莫弈？”
“我……”
我解释不出来。
这时，上空传来一声呐喊。我和米洛晴抬头，看见司皓凭空出现，掉下来，挂在四楼，他的身体被生生截停在半空——裸露的钢筋像鱼钩一样贯穿了他的侧腹，温热血浆顺着锈铁蜿蜒而下，像雨点滴了下来。
“司皓！”米洛晴往楼梯冲，我紧紧跟上米洛晴，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我们来到四楼边上，往下能听见司皓微弱的声音，“姐……”
“司皓，把手给我，快点！”米洛晴伸手下去，想要抓住司皓，奈何自己手短，无论怎么伸手，总欠那么点距离。
“姐……我好痛……”
“我知道，司皓，你忍忍！我们快叫救护车！我们不能硬拽他上来，他的腹部被钢筋贯穿了，硬拽上来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刚要掏出手机，就被一颗石头砸中了手，手机从手中脱落，从四楼完成了自由降落。随着“啪”的一声，手机就算没有粉身碎骨，也五脏俱裂。
我转身一看，是林嘉禾，他还拎着一个人，身后站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保镖。
“小雨！”
所以说，这次绑架小雨的罪魁祸首是林嘉禾！
“妈妈！”
“别动。”林嘉禾把刀子横在了小雨脖子的大动脉上，面色狰狞地说道，“叫莫弈给我滚——出——来！”
“你有话好好说！他不在这儿！”我得先稳住林嘉禾。
“你不叫他出来，信不信我割了你宝贝儿子的脖子。”
“别！你别伤害小雨！你要人质的话，我换小雨！”时间仿佛凝固，我死死盯着那把刀，脑海里闪过千万种可能，却找不到一个能让小雨毫发无伤的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煎熬，比刀锋更让人痛不欲生。
“我再说一遍！让莫弈滚出来！”林嘉禾凶狠地看着我，手里的刀往小雨肉里扎了几分，小雨的脖子立刻见红了。
“不要！林嘉禾！我求你！让我换小雨！”
可能小孩子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吧，也有可能是林嘉禾的刀子横在他脖子上，他疼，于是他趁林嘉禾没留意，咬了林嘉禾的手臂。林嘉禾发出“啊”的吃痛声，松手的瞬间，刀子也捅了下来。
“小雨！”
我飞速冲过去，把小雨紧紧抱在怀里。米洛晴的脚底像生了根，连指尖都僵直得发麻，连一个颤抖都做不到——仿佛稍一动弹，就会死去。
锋利的刀尖刺入皮肉的瞬间，先是一阵冰凉的触感，紧接着剧痛如烈火般炸开。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在衣袖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妈妈！”
小雨的呼声把我的意识拉回来，我用力将小雨推出去，却被林嘉禾圈了过去，他的手臂勒住我的脖子，使我喘不上气来。那把刀子换了个人质，我落到了林嘉禾手里。
“妈妈……”可是两个保镖逮住了小雨。
“叫莫弈给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林嘉禾已经疯了。
“我在这里，你把季可放了。”莫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来，我甚至不知道他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弈哥……”
莫弈的目光克制地扫过司皓，又迅速移向林嘉禾。面对林嘉禾，面对这个局势，他要忍住。
“哥！”莫邱和顾青言也从身后出现了，看到林嘉禾后，莫邱紧张起来。
“莫弈！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这么玩我，我也不会疯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我今天没得到我想要的，那么我就挑了她的大动脉，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也要半小时，她要是脖子漏了，五分钟都撑不过去。还有旁边那个，再不救他，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哈哈哈哈。”
“那你想怎样？”莫弈轻描谈写地问。
林嘉禾恶声道：“你给我下跪道歉！再把下跪道歉的视频发到网上。”
“呵，你是想告诉全世界，你被一群男人睡了是吗？”莫弈这话一出，无疑让林嘉禾更愤怒，他的刀子扎进我的脖子里，我感觉到破皮的疼痛感。
“停下来！林嘉禾！我答应你所有条件，你不要伤着阿可！”莫邱冲到莫弈面前，心急如焚地说。
“好啊，那你给我废了莫弈的右手！”林嘉禾的话刚落下来，莫邱就捡起地上的半截锋利的钢筋猛地插入自己的右手臂，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手臂血流不止，我甚至能听到骨头在钢筋上摩擦的声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林嘉禾也愣了一下。
“你做什么？”莫弈斥责道。
米洛晴被吓住了，呆若木鸡。
“我替我哥。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能伤害阿可！”
这一刻，我眼泪倏然滚落，喊着：“莫邱，你这傻子！”
原来在这熙攘人间，我早就被谁悄悄珍藏成以命换命的珍品。
“好啊，你要是想替莫弈，那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跳楼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莫弈立即拽住莫邱，看他的样子真打算跳下去，“你是傻子吗？”
看着莫邱这个没有出息的样子，莫弈低吼了句“C”！然后他甩了甩手，目光凶恶如狼，死死盯着林嘉禾，“你想废我就让你废，但是你敢伤着他，我会把你切成片。”
“演兄弟情深啊！还是说你对你弟弟心思不正？”林嘉禾好像找到了什么恶趣味，但每个字眼都裹着尸臭，令人作呕。
“你TM的！想要我的手就自己过来。”莫弈把莫邱往后推了几步，然后倨傲地看向林嘉禾，眼里闪着火星。
“去！”林嘉禾踹了一脚旁边的保镖，说，“去给我废了他的右手！”
那个保镖吓得一哆嗦，他的小腿被人踢折了，一拐一拐的，可能踢他的那个人就是莫弈，所以才露出又恨又怕的神色。见状，他壮了壮胆，掏出刀子，就一拐一拐地挪过去。
那保镖靠近，见莫弈一动不动，顿时没了惧意，一脚踢到莫弈膝盖上，莫弈瞬间单膝跪地。那保镖继续补上一脚，狠狠踢到莫弈脸上，充满报复性。莫弈的脸上添彩，可幽暗漆黑的双眼盯着那保镖，不禁使人心头一颤。
“怕什么？给我废了他的手！”林嘉禾继续下指令。
“哥！”
莫弈轻声道：“别说话。小邱。”
我害怕得浑身直抖，如果我不敢想象莫弈的手……
小雨大吼一声：“大伯！”那声音震得林嘉禾和那两个保镖都一愣神。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顾青言从背后偷袭成功，一钢筋敲晕了保镖，拉小雨过来。莫弈突然从地上暴起，不费吹灰之力把眼前的保镖踢飞，整个人像飞一般速度扑向我，速度之快，让人眼花。林嘉禾怔愣过后，眼见莫弈冲了过来，还没等他的大脑做出反应，他只感觉大腿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半截钢筋插到了他膝盖上方。是莫邱！
紧接着，他被莫弈扑倒在地。莫弈的拳头跟石头一样砸到了他的眼睛上，一下子就把他砸懵了。
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局势突然逆转，我的身体乏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莫弈骑在林嘉禾身上，把钢筋从他腿上拔了出来，血喷涌而出，溅到莫弈的裤子。莫弈发出一声冷笑，“小邱，顾青言，你们先下去，赶紧叫救护车。”
顾青言也顾不上这么多，拉上米洛晴和小雨就走，莫邱带着伤拽我起身，头也不回就走。
刚下楼，我就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那声音震得人鼓膜发麻，异常瘆人。
我颤声问道：“莫弈他……不会……”杀人吧？
莫邱脸色苍白，摇摇头，说：“不会，这可是文明法治社会。”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天空，我实在不敢再想，我是个知法守法良民，这辈子也就跟同学、朋友打打架吵吵嘴，没有对抗血腥暴力的强大的心脏。莫弈的可怕不止这一星半点。这又让我想到了当时他在医院看着吴荣光说的那句话，我瞬间汗毛耸立。
如果哪天得罪他了，是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