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出差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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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凌晨三点，天放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点开对话窗口，看着那个头像发呆。
这一周，他时时如此，日日如此。
他在思考。
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显而易见，他还没想好。
太难了。他被难倒了。
对话窗口忽然有了动静，“对方正在输入…”
嗯？天放一个鲤鱼打挺，直愣愣从床上坐起来。
犹豫再三，还是关切占了上风，但终究心里还很汹涌，所以语气沉闷压抑：“……几点钟了？为什么还没睡？你在干什么？”
说出口的瞬间就开始后悔。他从不曾对他如此疾言厉色。
还是太着急了……急得要命。
可风眠呆呆的，浑然不觉，手忙脚乱为自己的打扰而道歉。
他好像从来不会因为天放对他好，就默认这个好是理所应当。
天放忽然就心软了。他的眠眠，总能叫他心软。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念他，没有意识到其实叫出了声。
而风眠在听到那一声“眠眠”后，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透过耳麦传到天放耳边，酥麻震颤。
他焦急、狂躁、混乱、挣扎了很久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好像他的心是跟随着风眠的呼吸而跳动。风眠宁静安稳，所以他也稳了下来。
天放就这样听着风眠的呼吸，慢慢宁静。
睡不着，但是心里已经宁静下来。
不知不觉好像就已经到了早晨。
通话被中断了。
应该是风眠的闹钟，早晨七点钟。
通话被迫中断。
他没有回拨，他在等。
脑子里想着风眠每天的日常。
昨天睡得晚，今天早晨风眠估计会迷糊一会儿。
迷迷糊糊去洗漱，闭着眼换衣服，蹒跚走到家门口，会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然后……
天放举起手机，看着屏幕，果然，“对方正在输入中…”
天放笑出声，对话框里那个醒目的“通话时长03:58:59”挂在屏幕正中央，不知道眠眠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他忍不住，拨通了语音。
对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接。没吭声。
天放又笑：“醒了吧？先去上班。我今天回来。”
说完等了等，风眠还是没吭声。
天放乐不可支，不再给他制造更多混乱，笑着挂了通话。开始收拾行李，订票回家。
风眠杵在家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条语音记录。
一条近四个小时，是昨晚的，啊，不对，是今天凌晨的。
一条差不多只有一分钟，是今天早晨的，就在刚才……
风眠人麻了……我昨晚……我昨晚直接睡着了吗？！我没说什么不能说的梦话吧？！
我……越想越羞耻！！不应当。我从不说梦话！！
晕晕乎乎出门，晕晕乎乎到公司。
想了一路，风眠最后得出结论：这个手机电池不错，下次还买。
这一整天风眠都很雀跃。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平静、自然。
可隐秘的雀跃，像嫩芽破土而出，生命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
眼角眉梢，丝丝缕缕，突破重围和封锁，也要泄露出来，迎风摇曳。
同事们早就三三两两眉眼乱飞，猜测小可爱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但没人说破。小可爱会害羞炸毛夺门而逃……要吸取天放的前车之鉴！
在这样活泼、跳跃的气氛里，这一天不知道该说是过得快还是过得慢。
风眠没加班，准点离开办公室，他以为天放会先回家收拾好，晚点才来自己这里，心里想着先去超市买点新鲜的水果点心。
刚出办公楼，就看见天放杵在路边，手边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满面倦容，不知道等了多久。
风眠一时把早晨的羞恼全部遗忘，快步走到近前，接过行李，有些心疼：“很累吧？先回我家休息一下？”
天放一见他，眼睛就亮起来，但疲倦掩不住，顺从地点点头。
风眠赶紧带他去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把他安顿好。
本来让他坐后排，宽敞些，可以躺一躺。他不干，硬要坐副驾。
风眠争不过他。
一路往回开一路想，先快点回家，让天放休息，然后再订餐，天放喜欢的那家餐厅。
他倒是有心想下厨，可……有些钱还是让别人赚吧。
风眠略心虚，悄摸摸转头看一眼天放，这才发现天放已经睡着了。
脑袋朝自己这边偏着，是想和自己说话么？结果没忍住困直接睡着了？
人睡着后，没有强撑着的精神气，越发显得疲倦。但嘴角微微翘着，又显得很乖…
风眠定定神，安心开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出差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