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语音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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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眠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天放了。
这是很不寻常的。
一般来讲，哪怕是出差，天放都会非常勤快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消息、语音、视频，隔三差五的图片，和自己分享他的行程。
但是，奇怪哈，自从那天忽然从家里冲出去，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风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被他缠着的时候，一个劲想要回避，想要逃。
现在真的见不到人了，心里又莫名空空落落的。
我到底在空落什么呢？风眠想。
这一天的工作完成后，风眠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
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兴致。
一个人沉闷地吃饭、洗漱、躺着、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风眠脑子里像是突然灵光一现，他忽然意识到，这才是他的日常。
这才是在遇见天放以前，他的日常。
早晨七点的闹钟，起床，上班，下班时间不定，到家后疲惫地、沉默地，进食，发呆，休息，然后睡着。
第二天……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同事们都很友善，也很活泼，大家相处得很好。
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风眠情不自禁又往更远的地方想，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玩伴还是有一些的，现在基本没了联系。
长大后，身边也不能算是没有朋友。
再大一些，也有些男男女女释放亲密信号。
可不知道为什么，回过神才突然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风眠确实很喜欢天放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但如果不是天放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他自己是绝不会有任何行动的。
按照这个情况，到时候他多半还是一个人。
是天放，把他和自己，变成了两个人。
想到这里，风眠有一些明悟。
我是因为重新变成一个人，所以才感觉空空落落的吗？
天放也是因为终于看清我才离开的吗？
从前，也有一些人，对自己很有兴趣，但后来渐渐都消失了。
一定是觉得自己沉闷、无趣，和想象里的不一样吧。
……天放也觉得我沉闷，觉得我无趣吗？
本该是早已习惯的，生不起波澜的，可说不清道不明地，风眠心头却莫名有些不甘。
别人也就算了……怎么天放也……
天放不可以！天放不行！
些微的不甘，酝酿成罕见的恼火。
是的，风眠有些恼火，没来由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准备问清楚，在对话框里刚输入一个“你”字，屏幕忽然卡了一下，对面的语音通话直接打过来了。
风眠愣住，傻傻地点了接听。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开了口：“……几点钟了？为什么还没睡？你在干什么？”
天放的声音有些压抑，像是有情绪，但是被自己强行摁住。
风眠措手不及：“啊……噢，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时间，你是不是已经睡了……”
那边静默了半天。终于叹出一口气，像是举手投降，像是拿他没有办法，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眠眠。”
风眠乱糟糟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像一坨把自己纠结得满地打滚的毛线球，被人轻轻捏住线头，温柔地一抽，一整坨乱线瞬间解开，每一根都软趴趴地散开来，舒适得像要融化。
他心里积攒了大半夜的困倦一下子释放出来，脑子都困蒙了，含含糊糊地：“天放……好困啊……晚安……”
还没说完，昏沉的大脑直接罢工，竟然直接就这样睡着了。
电话还没挂断，清浅的呼吸通过话筒传到天放耳朵里，他闷不做声，听了许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语音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