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啸》公子毅

17、耐心等待司马昭归来的青螺，安心学礼

　　红蝶起身迎接入店的客人，青螺看她飘逸的红色长裙下荡漾着婀娜有致的身段，胸前的衣服仿佛特意拉的很低，要让本来就非常饱满的胸脯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壑，脖颈白皙透亮，哪怕眼角的睫毛都如此的悠长弯翘，让她本来就美丽的大眼睛更添妩媚，饱满微翘的嘟唇，标志的瓜子脸，头上箍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大有艳绝群芳的气势。

　　红蝶忙完回头看青螺眉头紧锁，神色哀戚，便走过来询问：“今晚还住在这儿吗？”

　　青螺应声点头，随即问红蝶：“姐姐，客舍里所有的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做，我可以帮你打扫整理房间，帮你做饭，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在洛阳有个落脚的地方。”

　　红蝶瞪大那双美丽妩媚的眼睛看着她，青螺继续说道：“我如今无家可归，身上的钱再住两夜就没了。”

　　红蝶突然变得有些兴奋，但依她每日迎来送往，见多识广的修炼，可以恰到好处地克制住兴奋：“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无家可归。”

　　青螺在走投无路之时不得不向红蝶娓娓道来她这一路的故事，青螺叙述的时候很平静，她已对苦难麻木且习以为常，红蝶却已泪流满面，她看着门外夕阳投下的斑驳树影，听着风拂树叶的沙沙声，岁月悠长，时光安然，可是人和人的命运竟然如此不同。

　　红蝶突然回过神来，看着青螺：“你这么美丽秀气，不适合做这些活计，青螺，你刚才说的做力气活不是长久之计。”

　　青螺何尝不知道这不是长久之际，但是初来乍到洛阳，总要先生存下去，再谋出路。

　　红蝶接着说道：“像你这样境遇的女子可以去凝香芷，学一些女孩子的技艺，抚琴跳舞写诗，如何侍奉男人，做男人的解语花，起行坐卧，行礼问安，百般身段拿的出样儿，洞察人心，灵活如蛇。等到学成之后，可以座前卖艺，哪个公子哥儿看上你，可以赎你做家妓，幸运的话，还能抬个妾，生个一儿半女，这辈子总还有个盼头。”

　　红蝶看青螺的眼睛出现一抹亮光，继续说道：“你若潜心学习，便是妖精附体，不得把那些洛阳公子哥儿迷得神魂颠倒。”

　　青螺天生就有求知上进的心思，听红蝶讲在凝香芷可以学多般技艺，便爽口答应，至于以后是否做家妓，抬小妾倒是没有多想，先把技艺学到手再说。

　　红蝶看着她的眼睛：“青螺，你太年轻，不经世事，今天晚上回房里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这凝香芷里的女子有穷人家为了维持生计卖到这里的女儿，战乱时期无家可归的女子，被抄家罚没后的贵族之女。

　　青螺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神色愉悦地看着红蝶：“我上去给你拿今天晚上的房钱。”

　　红蝶说道：“如果去了凝香芷，受训学完技艺规矩，便不是自由身了，不过如果你魅力足够，每月发放的月钱也够你受用的，在你学艺期间，可以一直在凝香芷住着，那里也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我只学艺卖艺，宁死不卖身。”青螺坚定地答道，她在学堂的那几年也晓得貂蝉和西施身不由己的故事，也从汉赋中了解过“娼女”的无奈。

　　“明日如果考虑妥当，先去学规矩礼仪，有些缘分，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明天又是另一番光景。

　　次日，依然在一片阳光和煦中醒来，青螺对于去凝香芷受训从没有退缩过，红蝶看到走下楼的青螺坚定又充满期待的眼神，便无需多问，随后红蝶引着青螺穿过客舍后一片明媚荷塘环绕的竹桥，来到花木掩映处的凝香芷，荷塘荷花开的正盛，蜻蜓点缀在粉色花尖上，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凝香芷的正厅，刚才在竹桥上，青螺远观凝香芷，如客舍般，亦有三层，飞檐的弧线优美，端庄明媚，颇有风情。

　　凝香芷的正厅，一位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女人正在等待她们，见到红蝶热情地寒暄，她看了看红蝶身后的青螺，红蝶赶忙介绍道：“这就是我给你带来的跟你学习的姑娘，名字叫青螺。”接着对青螺说道：“青螺，这就是教授你礼仪规矩的老师，名字叫月兰，你以后称呼她兰姐就可以，兰姐可是明帝时期在宫里训练宫女规矩的老师，同时还会指导明帝的妃嫔们跳舞，跟兰姐好好学，不出三个月，你的神态和气质会有明显的不同，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哪有云淡风轻就能脱胎换骨的？”

　　青螺看着红蝶的眼睛，点点头，仿佛在表示自己坚持到底的决心。

　　兰姐说道：“红蝶姑娘，你尽管去忙，青螺就交给我了，良辰美景，不可浪费，我也要开始今天的活计了。”

　　红蝶含笑告别，兰姐带青螺来到二层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靠墙处有一把古琴安静地放在一张暗红桌子上，对面的墙边是六张同色的桌子，每张桌子上整齐地摆放三个竹简，同时配两个金黄色的蒲团。

　　这回与青螺一同受训的还有四个女孩子，兰姐首先让这五个正当妙龄的女孩子站成一排，开始今天的授课，兰姐毕竟在宫里教授宫女和妃嫔礼仪那么多年，开口便是珠圆玉润，温柔中有坚定，松弛而不散漫。

　　她说道：“你们学习礼仪规矩，要形成习惯，起行坐卧，吃食喝水，作揖行礼，每时每刻都要按照规矩来，不要想着在要紧的地方注意礼节就可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放任自如，因为习惯成自然，如果不长期这么约束自己，在要紧的地方遇见要紧的人，你的不规矩的礼节会自然地流露出来；”

　　兰姐看着这几个女孩子的表情，有两个女孩子目光呆滞，仿佛在神游，青螺眼波流转，灵动中充满着求知的渴望，继续款款说道：“其次，修炼仪态之外，你们要训练自己的眼神，眼神最重要，身体的仪态我会日复一日地监督你们，一会儿给你们每人发一个步摇，步摇的用处就是观察你们的步态是否合规矩，平日里要挺胸抬头，莲步轻移，如果身体摆动过大，步摇就会剧烈摇晃甚至缠绕在一起，旁边的桌子是让你们读书用的，坐在蒲团上，腰板必须挺直，不可勾肩驼背，前三日会让你们每日坐半个时辰，以后每日坐够一个时辰，腰酸背疼都是正常反应，如果谁松懈下来，我便戒尺伺候，眼神，要流转，要聚光，与人交谈时要眼睛含笑地盯着对方，最好别人讲话时你能用眼神做出回应，如果给人感觉眼睛会说话，再好不过，当然如果要温柔款款，眼含笑意，眼睛还能说话，定要腹有诗书，知事明理。”

　　青螺听着兰姐的这番话，心里有些振奋，学礼节的这些苦比起童年的艰辛，算什么。

　　兰姐接着说道：“我再多给你们讲几句，女人这辈子定少不了与男人相处，最终都要依附一个男人生活，这侍奉男人要当成一件正经事去做，甚至要花费最多的时间去修炼这个本事，要守礼懂规矩，要妩媚娇柔，要知事明理，要看懂他的心思和偶尔的脆弱，唯独不要有心，他不见你时，你安安稳稳做自己的事，见你时，你活泼泼陪伴他，一定要下狠心让自己在男人面前不要有心，但要让男人觉得你用心爱他，这个你们自己悟，这么多年我见过宫廷里那么多的女人苦苦盼望皇上的垂怜，最终整的自己人不像人，别说皇上，我看见她们都想避而远之。”

　　青螺懵懵懂懂地听着兰姐讲的这些话，似懂非懂，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哪有这些道行，走一步看一步吧。

　　紧接着，兰姐就开始训练她们的走路仪态和坐姿，已立秋，秋阳高照，心事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