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光里去了》Ereshuttle

7、第 7 章

　　何舟找上陈今故时，他仿佛一点儿也不惊讶，就像是提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样。何舟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多了点。
　　“你比我想象的来的还要晚些。”
　　陈今故给何舟端了杯咖啡，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何舟是什么反应，径自品起了咖啡。
　　而听到陈今故的话，何舟凤眸一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陈今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说了句完全不着边的话，“咖啡还挺好喝的，你不尝尝吗？”
　　何舟眉头紧蹙，面上有些不耐烦，“陈今故，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何舟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友善，可陈今故却好像丝毫都不在意一样，再次喝了口咖啡，然后笑着对何舟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毕竟南渡还挺喜欢这款咖啡的。”
　　陈今故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熟稔，仿佛已经唐南渡认识了许久，关系格外的亲密，自然而然地将何舟隔绝在了他们之外。
　　何舟捏着骨瓷杯柄的指节骤然发白，杯底与玻璃茶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深褐液体在杯壁漾出细小涟漪，“你认识他？什...什么时候？”
　　陈今故垂眸搅动银匙，金属与陶瓷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何舟，身体微微前倾，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又靠回沙发上，对上何舟询问的视线，笑道：“当然，南渡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研究对象。我们认识——
　　他顿了下，扫了眼何舟攥紧的拳，笑了笑，继续道：“嗯，有几年了吧。”
　　何舟有些懵，陈今故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对他而言竟像是天书一般，“研究对象？”
　　对于何舟的疑惑，陈今故倒丝毫没有意外，冲他点点头，好心解释了句，“对，南渡参与了我最新的研究课题，我们也是因为这个认识，成为朋友的。”
　　想到了什么，何舟问道：“遗传那个？”
　　陈今故倒不刻意隐瞒自己那天课上就认出了何舟的事，直接承认，“对，就是何队长来S大那天听到的课题。”
　　何舟无意打探别人的私事，可是事关唐南渡，所有一切他都有了探寻的好奇，没忍住多问了句，“他...他为什么要参与你的课题？”
　　似是没想到何舟会这么问，陈今故愣了下，然后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问过他。不过我想答案何队长应该清楚不是吗？”
　　陈今故将问题反问了回来，对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何舟警觉地生出了分抵触，他不喜欢陈今故，尽管这严格算起来不过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何舟很少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他的职业要求他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理性，这是除了唐南渡外，第一个让他感情胜过理智，没有任何缘由，莫名不喜的人。
　　两人眼神对峙着，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何舟还没忘记今天来找他的正事，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地点正是唐南渡出事的地方附近，右上角的人影虽然有些模糊，可还是不难看出就是陈今故，而照片拍摄时间，就是唐南渡出事那天。
　　那是黄勇手底下一个小弟找到的，他们当晚在附近酒吧玩，本来是自拍，也没想过会有其他人意外入镜，等收到大哥让调查的人照片时，才想起了这茬儿。
　　陈今故只是瞥了眼照片，脸上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何舟没有催促，只是将目光放在陈今故身上，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要说自己只是去附近办点事，何队长怕是不会相信吧。”
　　何舟没有吭声，无声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陈今故笑出了声，“好吧，我承认，那天我是去找南渡的。”
　　何舟眼底的怀疑并未因他这句解释而消去半分，反而更多了几分打量，“你怎么知道他在那儿？”
　　“当然是南渡告诉我的，”陈今故嘴角的笑多了点恶意，他看着何舟平静的脸庞，反问道，“何队长不会不知道南渡在做些什么吧？”
　　何舟的脸色因他这句话唰的变得黑沉，陈今故注意到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尽管知道陈今故是故意那么说的，可是何舟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论陈今故是因为什么知道的唐南渡的事情，可自己不知晓是事实。
　　何舟从未有什么时候觉得如此挫败，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足够了解唐南渡的生活，如今替他找回清白又怎么会这么艰难。
　　可明明，他们本该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啊。
　　欣赏完何舟的痛苦，陈今故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偏开头，不想再搭理何舟，“何队长，有时候真相不一定是你想要的，或许不知道会更好些，回去吧。我这儿没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