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苏曜

4、{四}持续。

　　病好的时候已经快到圣诞节了，公司里的事也越来越忙，连续几个通宵我终于被批示可以回家倒床睡觉了。
　　睡到一半门铃被按的噼里啪啦响，磨蹭了半天之后门铃依旧不厌其烦的叫着，我怨念着爬起床打开房门，路过客厅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
　　苏合戴着红色的圣诞老人帽子，脸红扑扑的，对我笑得一脸可爱，她身后站着笑得不怀好意的祁忘川。
　　“这么晚来找我干嘛？”我哑着嗓子问，原本冒火的怒气在看到苏合时彻底烟消云散。
　　她还是傻乎乎的对我笑，我觉得奇怪正想问祁忘川怎么回事，她突然凑过来和我面对面，我被她吓得贴在门板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千阳，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开口，我闻到她气息里淡淡的果酒香气，我瞪了一眼祁忘川，他装作没看到。
　　“我睡着了，所以没听到。”我笑，伸手想推开两人的距离，不想苏合借势抱住我，我乱成一团，祁忘川在一旁忍笑忍到要内伤。
　　“你不接我电话，就是坏人。”她嘟囔着，我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连声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先给你电话的。”说完，很久也没听到苏合回答，我低头一看，她竟然抱着我就睡着了。
　　祁忘川终于笑出来，我拿眼狠剜他，他无辜的摊手，“我不知道她酒量这么不好，喝了两杯果酒就醉了。然后开始不停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我送她回来，她不肯回家说一定要见你，我就送她来了。”
　　我扶住苏合，让她靠在我怀里，“好好的干嘛让她喝酒？”祁忘川一副“果然”的样子睨我一眼后才说，“今天是平安夜啊小姐，你的病真的好了吗？”我白他一眼，“我在公司都忙疯了谁还会记得啊。”
　　他也不想继续跟我杠下去，指指苏合，“反正人我送到了，我先走了。”我点头，“开车小心点。”他点头，“嗯，晚安。”
　　“晚安。”看他下楼我才把苏合抱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脱掉外套和鞋袜给她盖好棉被，看她熟睡的样子一会儿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根烟。
　　冬天的夜很冷，连空气都是冷的，吸进身体里一阵颤抖。我抽完一支烟，看看了手机，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苏合的号码。
　　我拨通殷旸的电话，很快被接起。
　　“千阳，平安夜快乐。”殷旸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笑，“你怎么知道今天平安夜？”他也笑，“一直记着呢，想说十二点打给你，谁知你先打了。”
　　“呵呵，没事儿，我也是刚想起来，赫小妞呢？”我听到那边的吵闹声，好像在街上。
　　“他正忙着给人画像，白天他给人画像我就在旁边等他，有时候不想画了就四处转转，挺好的。”殷旸的声音有种幸福的感觉，我笑，“真好。”
　　“殷旸！”话筒那边传来夏木赫的喊声，我笑出声，“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啊，你过去吧，先挂了。”
　　“好，千阳，有事儿记得给我电话。”殷旸叮嘱，我应，“嗯，会的，拜拜。”
　　“拜拜。”
　　我挂掉电话，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九。
　　我走进房间，隔着被子与苏合并肩躺着，她睡着的样子很像小孩子，睫毛随呼吸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我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的话，说在眼睛上的亲吻是蝴蝶吻。
　　我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在心里默念倒数，到十二点时我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蝴蝶吻，并在心里许愿，然后起身抱床被子到客厅的沙发上睡。

　　神啊，就让我一直这样待在她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