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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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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对我说什么?快跑?不要暴露?还是什么,我听不懂,该死,我听不懂。
医师抬起你的下巴,看着多灾多难的你,替你绑上绷带,她扯开话题:“他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这会儿还没平息下来,就这么睁着圆瞪的眼茫然的看着对方,女人笑着摸了摸你洗干净的发丝,“我是说刚刚那个抱你过来的那位,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使,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你转念一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我?”
你想不通医师怎么会把那个人与你联系在一起。
医师应了一声:“别以为我想的多,你的精神力等级太低,哪怕只是给他做精神疏导都容易受到伤害,而且那位不需要向导,他是怪物。”
“蒋大医师,没必要在背后偷偷说我们老大吧。”有人笑着敲了敲门,他的目光在你们之间转了一圈,嘴边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借用一下这位向导小弟弟。”
“听见了吧,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他们哨兵的耳朵尖着呢。”
医师没理他,继续让你抬着头,等到替你处理好受伤的脖子之后,她才拍了拍你的肩膀:“好了,别怕,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你推着轮椅走在前面,没见着动静,一转头就看见刚才笑的一成不变弧度的男人凑过去在医师唇上落下一个吻。
你想到了那张合照,沉默了一会儿,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男人的前来。
男人代号羽之,真名并没有跟你介绍,就像医师的代号就是医师一样。
你之前做过自我介绍,你叫江礼。
羽之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不聪明,你就算编一编说自己忘了总比来一个没有任何来路的名字来的好。
你到的时候,随船的向导除了医师另外三个向导都在,那个在战场上重伤昏迷的向导在昨天醒了,只是身体的机能还未恢复故而没有来。
你之前他们共事过,这会儿也自然而然的向他们靠近,你带着伤,整个人焉巴的像只淋了雨的小鸟,他们见到你没事也松了口气,听到有异形闯入医疗区的时候,他们更是担心,好在指挥使去的及时,那只异形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次的异形其中有三人为身份不明者,剩下七人疑似被感染,皆出自重症监护室,现在已经全部击毙,异形没有交流的能力,只会凭借本能行动。
他们还在继续叙述,一具具异化的尸体被锁在急冻仓之中,飞船随行的医务人员操刀,有尸体被解剖切割,速冻之后的横截面里血液凝固,他们狰狞死去的面容在你面前,猩红血腥的场面令人作呕,你愣愣的看着,忽的觉察到一到目光从你身上闪过,你抬起头与男人的目光交接。
你抿着唇,低下头。
藏不住的神色不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悲伤,下一个躺上解剖台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房间的,失神的跟在他们的身后,青年来找过你,只是看到你魂不守舍脸上一阵懊悔,他向你道歉,你抬起头,最后低低的开口:“我想要静一静。”
你失了忆,青年能理解你的心情,他将你送到门口,看着你进门。
你写下那页日记,又将其撕下,一点一点撕碎吞进腹中,苦涩夹杂着腥甜的味道,让你不住地想吐,本就苍白的面容一片青白。
你应该自救,快一点,在到他们的主星之前,你不想被他们击杀解剖,但是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推着轮椅坐在床边发愣,忽的听到有东西敲门的声音,你一颤,慢吞吞去推开门,门口只放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上还有个纸质包装的小东西。
你俯身将其拿起来,上面的是糖,好像还有个小蛋糕?
你刚抬起头,就看见男人站在阴影里,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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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这么好心,做了讨人开心的事还让别人冒领功。
你邀请了男人进门。
他环视一圈房间,最后将目光停驻:“现在不紧张了。”
你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那颗小的包装纸里包的糖是浅色透明的,你拆了放嘴里。
很甜,和你最开始吃过的能量棒一个味道。
“那请您出去吧。”你落魄的样子他见过,对方那种熟稔的口吻让你有些了脾气。
你语气冲了点。
男人抬起你的下巴,凑近看你的伤口,“明天开始,你不用去医务室了。”你一下子联想到了之前他们提的病毒感染源,你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没有感觉到异样,但是在你被认为安全之前,你想你应该会被严加看管起来,你又要失去自由了,你似乎在外面还没玩够,就又要回到你的笼子里。
“把你的精神体放出来。”男人解开你的绷带,“抬头。”
你不乐意,却也不得不照做,他细细看了很久。
伤口本就不严重,在药物的治疗下现在愈合的七七八八留下一道浅短的血线,他倒是不认为你会被那群虫子寄生,不过虫子的血喷到了你的伤口上,并不排除有感染的可能。
需要被禁足观察几天。
为什么被寄生的都是哨兵,他们初步推测是因为那些哨兵的精神力受损严重,精神图景被入侵,比起寄生更像是一种精神方面的诱导,至于为什么没有向导,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向导精神力强大细腻,且精神屏障稳定,精神图景不易被入侵。
至于通过什么方式入侵,这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你磨磨蹭蹭,在他冷冽如刀的注视下,还是将那只小鸟儿放了出来,你的精神体因为受创,这会儿正处于幼年期,整体呈现暗褐色的羽毛,只有头顶和咽喉那有点暗黄,一直延伸到胸口才鼓囊出一点点白,小小的团成一个球,发出看似凶悍实则毫无威慑能力的叫声。
像只小麻雀。男人没有讲这句话说出口,向导的精神体多为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小型动物或者食草型动物,这只小麻雀也确实符合你在他心中的样子,胆小好奇,恃宠而骄。
“你的精神体暂时会由医师代为管理,在你的风险等级被解除前,每日早晨会有人来检查你的精神力,”他手指点了点小鸟的脑袋,被反手啄了一口,破开了一点口子,略微的血丝被他随意抹除,伤口很快因为哨兵强大的体质愈合,你愣了一下,想将精神体收回来。
男人目色沉沉,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原来是只小鹰。”
你觉得他少加了个一个形容词,不知死活。
现实如果要给你上课的话,第一堂课的标题就应该是不要去挑衅比你强大的人。
你抱着你的精神体,就这么看着他,瞳孔微缩,跟你的精神体一样,你在他眼中就像只炸毛的小鸟,他还犯不着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你的身体就之前检查的情况来看,估摸在21-23岁之间,这种年纪在联盟里也还只是刚觉醒向导身份没多久的孩子,他们找不到你的身份信息,你跟他们回白塔的最终结果无非就是被终生管控起来,等确认没有任何危害,被分配到一个远离中心区域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哨兵,然后度过自己的一生。
当然这个哨兵很大概率是联盟派来管控你的哨兵。
“我可以保你,但是你要听话,”他俯身与坐在轮椅上的你平视,他的手抚摸着你的后颈,让你微微抬起下巴。
焦灼危险的信号从敏感的后颈散发,对方带给你的压迫感远远大于那只半人半虫的异形,你感到战栗,从后颈的脊椎骨一直到尾椎都在打颤。
你的面容展示在他的面前,你能看到他眼中的倒影,你的惊恐与迟疑在这一刻原形毕露,你咬紧牙关喘着气跟他说:“我不想死。”
“没有人想你死。”他凑近了点,你无意识散发出去的精神信息像是小船被对方磅礴汹涌的精神力反扑,失控夹杂着被压制的感觉在那一瞬间被你的左侧耳垂猛的传来一丝痛感打断,你痛呼出声,挣脱不开他的桎梏,你能感觉到温热湿润的唇舌舔舐上你那被迫穿刺的伤口,对方黏腻之中夹杂着冷意的话让你不寒而栗:“好孩子。”
牙齿细细摩挲,恍惚之间你对上蛇的黄金竖瞳,诡谲莫测,舌尖划过你的伤口,替你舔去那些血丝。
也不是特别的疼,就是那一瞬间的强烈性刺激,让你眼角不住地发红,比起委屈更多是被羞辱的愤怒,你垂在一旁的手猛的握紧将人推开,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耳垂,上面还有别人舔舐过后的温度,你擦的都红了,血丝被擦拭掉,你才摸到那个东西。
是一个耳钉。
你抬起头看着他,而他也在看你。
他说:“我是白降。”
你红着眼沾着泪骂他:“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