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三配人设崩塌中》》大蒜味月饼

23、第 23 章

　　【隐息符箓（残）】的光芒在静室内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祁子夷紧绷的神经。符箓边缘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隔绝外界灵识的“薄纱”变得稀薄透明，门外两名执法弟子那如同实质的探查灵压，如同冰冷的触手，几乎要穿透进来。

　　时间，如同指间流沙！

　　祁子夷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冷汗浸透里衣，右手死死扣着几枚仅存的、品阶不高的防御阵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静室中央那个盘膝而坐的身影。

　　泠燃的掌心，悬浮着那块鸽卵大小、通体幽蓝、内部仿佛有液态寒髓流淌的【冰魄玄晶（核心碎片）】。碎片散发着精纯到极致的冰魄本源气息，丝丝缕缕的寒雾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指尖、手臂，最终汇聚向他心口那枚漆黑龙鳞。

　　他周身的气息不再是之前那种强行压抑的死寂，而是变成了一种极致的、令人心悸的“静”。如同暴风雪来临前，万籁俱寂，气压低到令人窒息。他双目紧闭，长长的银睫覆下，遮住了深潭，但祁子夷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在接触到周身逸散的寒气瞬间，便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更让祁子夷心惊肉跳的是泠燃的右手。

　　那只曾经失控、撕裂了他手臂的右手，此刻五指张开，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流动水银般的幽蓝光芒。光芒之下，细密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冰蓝色龙鳞纹路若隐若现，五根手指的轮廓在光芒中不断扭曲、拉长、收缩……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痛苦的蜕变和重塑！

　　“凝鳞化爪……”祁子夷喉咙发干，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他能感觉到静室内的温度在疯狂下降，地面、墙壁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白霜，连他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冰雾。这仅仅是初步融合玄晶、尝试掌控力量的外溢！一旦失控，这小小的静室连同外面的执法弟子，恐怕瞬间就会被失控的龙息冰封粉碎！

　　符箓的光芒再次剧烈闪烁，裂痕扩大！门外似乎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灵力波动，像是执法弟子察觉到了静室内异常的低温，正加强探查！

　　“泠燃！”祁子夷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近乎破音的急迫，“快！控制住！压缩！像捏碎那块破石头一样！把力量给我压回去！”

　　他指的是在碎玉关药炉前，泠燃随手捏碎涅槃石的那一幕。那是力量极致内敛的体现！

　　仿佛听到了祁子夷的心声，静坐的泠燃身体猛地一震！覆盖在右手上的幽蓝光芒骤然向内坍缩！那扭曲变化的指爪轮廓在光芒收敛的瞬间，定格成形——

　　不再是之前失控时那种狰狞膨胀的巨爪雏形，而是更加修长、流畅、充满力量感。五根手指覆盖着细密如冰晶雕琢的幽蓝龙鳞，鳞片边缘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指尖是半透明、闪烁着玄冰般致命寒光的锐利钩爪。整只“手”缩小凝练了数倍，介于人手与龙爪之间，精致、冰冷、蕴含着令人胆寒的破坏力！

　　【冰鳞掌控 Lv.1 激活！】
　　【凝鳞化爪（初级）掌握！】

　　系统的提示在祁子夷脑海中闪过，但他已无暇顾及。因为就在泠燃成功将力量压缩凝练、化为可控龙爪的刹那，他心口那枚漆黑龙鳞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幽光！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沉寂、如同来自洪荒深渊的冰冷意志，伴随着玄晶碎片最后的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冲入泠燃的识海！

　　“唔！”泠燃闷哼一声，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不再是纯粹的寒潭，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冰蓝色画面疯狂闪现！巍峨如神山的冰晶宫殿在崩塌……震耳欲聋、充满悲怆与愤怒的龙吟响彻寰宇……遮天蔽日的巨大龙翼在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风暴中折断……还有……一双巨大、冰冷、充满了无尽孤寂与审视的……龙瞳！

　　“噗！”一口带着冰晶碎屑的鲜血，猛地从泠燃口中喷出，落在身前的地面上，瞬间冻结成一朵妖异的血蓝冰花！他身体剧烈摇晃，刚刚凝练成形的幽蓝龙爪不受控制地五指箕张，锐利的爪尖深深刺入身下的蒲团，撕裂声刺耳！周身好不容易收敛的寒意再次狂暴地逸散开来！

　　“符要破了！”祁子夷亡魂皆冒！他能感觉到门外执法弟子的灵识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疯狂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隐息屏障！

　　千钧一发！

　　祁子夷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蛮劲和“债主”的凶狠，一把攥住了泠燃那只刚刚成形、还散发着恐怖寒气的——幽蓝龙爪的……手腕！

　　“嘶——！”刺骨的冰寒和龙鳞坚硬的触感瞬间从掌心蔓延至整条手臂，仿佛握住的不是手腕，而是一块万载玄冰的核心！祁子夷疼得倒抽冷气，感觉自己右手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泠燃！给老子醒醒！”他几乎是贴着泠燃的耳朵，用尽全身力气，压着嗓子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寒冷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看看你爪子抓的是什么！是老子的蜜罐！是老子的灵石！是老子的命！你他妈敢弄坏了赔得起吗？！醒过来！控制住！不然老子现在就剁了你这爪子泡酒！”

　　粗暴的接触！钻心的冰寒！还有那熟悉的、充满了烟火气的、蛮横不讲理的“讨债”咆哮！

　　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识海！

　　泠燃眼中疯狂闪动的破碎画面猛地一滞！那双巨大冰冷的龙瞳虚影似乎被这粗暴的吼声惊扰，瞬间淡化。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落在了自己那只被祁子夷死死攥住的、覆盖着幽蓝龙鳞的手腕上。

　　师兄的手……在抖。因为极致的寒冷，也因为恐惧。但那只手，攥得那么紧，那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抓住他，把他从那片冰冷破碎的洪荒深渊里……拽回来。

　　“师……兄……”泠燃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音，眼中的狂暴和混乱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茫然和……更深的痛楚。他心口龙鳞的幽光迅速内敛，周身狂暴逸散的寒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摁住，强行压缩回体内！

　　那只刺入蒲团的幽蓝龙爪，爪尖缓缓松开，覆盖的鳞片如同潮水般褪去、隐没，最终恢复了修长苍白的人手模样，只是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咔啦……”

　　几乎就在同时，静室角落的【隐息符箓（残）】彻底碎裂，化为点点灵光消散。隔绝内外的屏障，消失了！

　　“祁师弟？里面情况如何？”门外立刻传来执法弟子带着警惕的询问声，伴随着推门的意图。

　　祁子夷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猛地松开攥着泠燃手腕的右手——那只手已经冻得青紫，几乎失去知觉——同时左脚极其“自然”地、带着一股暴躁的力道，狠狠踢在身前一个空置的丹炉上！

　　“哐当——！！！”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静室内轰然炸响！掩盖了所有异常的喘息和气息波动。

　　“吵什么吵！”祁子夷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特训失败、气急败坏”的暴躁表情，对着刚推开一条缝的门吼道，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而有些沙哑，“没看见老子在给他特训稳固根基吗？！这小子笨手笨脚！连个寒气都控制不好！把老子的丹炉都冻裂了！（他指着地上被泠燃龙爪刺破的蒲团和旁边凝结的厚厚冰霜）滚滚滚！别打扰老子教学！”

　　他一边吼，一边用那只冻得发紫的右手，粗暴地拽起还处于虚弱脱力状态的泠燃，动作看似凶狠，实则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泠燃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残留的血迹。

　　门外的执法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躁吼声和刺耳的噪音震得一愣，灵识扫过，只感应到一片狼藉的静室（被寒气破坏）、一个冻得发紫骂骂咧咧的祁子夷、一个垂着头气息萎靡（脱力）的泠燃，以及浓郁未散的冰寒气息（玄晶残留）。虽然感觉这“特训”动静大了点，寒气重了点，但似乎……也符合祁子夷描述的情况（根基不稳，寒气乱窜）？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终究没再强行进来，只是沉声道：“祁师弟注意分寸，莫要过度。”便重新关上了门，灵识依旧锁定，但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一些。

　　危机……暂时解除。

　　祁子夷背对着门，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冻得乌青发紫、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又看了看被自己半拽着、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虚浮的泠燃。

　　再看看地上那枚已经失去光泽、化为普通蓝色晶石的【冰魄玄晶】碎片，以及泠燃那只刚刚恢复人形、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妈的……”祁子夷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这‘特训’……真他娘的贵……”

　　他甩了甩冻僵的右手，刺痛感如同无数钢针扎入骨髓。他看向泠燃，看着对方眼中尚未散尽的痛楚和茫然，想起刚才那双巨大冰冷的龙瞳虚影，心头疑云密布。那是什么？玄晶里残留的记忆？还是……泠燃血脉深处的东西？

　　但此刻，都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磨了磨后槽牙，脸上重新堆起“债主”专属的凶恶表情，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恶狠狠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罐金黄油亮的灵蜜，塞到泠燃怀里。

　　“拿着！”祁子夷的声音依旧暴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你欠老子的！利息！从现在开始算！每天三勺！不！五勺！混在药里给老子吃了！再敢嫌涩，老子就把你爪子泡蜜罐里腌成蜜饯！”

　　他指着自己冻伤的右手和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臂：“看见没？这都是‘本金’！还有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惊吓费！关师姐的诊金！门口那俩‘门神’的看管费！全算你头上！”

　　他噼里啪啦地算着，唾沫横飞，仿佛要把刚才经历的生死危机和钻心刺骨的寒冷，都折算成沉甸甸的“债务”。

　　泠燃抱着那罐沉甸甸、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灵蜜，低头看着祁子夷那只冻得发紫的右手，再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虽然依旧冰冷霸道、却初步有了流转轨迹、不再时刻暴走反噬的龙息力量……

　　他缓缓抬起头，深潭般的眼眸望着祁子夷那张凶巴巴、却掩不住疲惫的脸。那里面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酸涩与灼热。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缓慢地、用那只刚刚恢复人形、还有些僵硬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蜜罐的盖子。

　　浓郁到近乎齁人的甜腻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泠燃伸出食指，蘸了满满一指尖金黄粘稠的灵蜜。

　　然后，在祁子夷愕然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抬起手，将那一大坨甜得发腻的灵蜜，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祁子夷那只冻得乌青发紫、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手背上。

　　冰凉粘腻的触感混合着灵蜜温热的生机，覆盖在冻伤的刺痛之上，带来一种奇异又别扭的感觉。

　　“……利息。”泠燃的声音低哑干涩，几乎微不可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祁子夷僵住了。

　　他看着手背上那坨金黄油亮、还在缓缓流淌的蜜糖，又看看泠燃那低垂的、银发遮掩下看不清表情的侧脸，再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混杂着冰冷龙息和滚烫情绪的复杂温度……

　　一股邪火夹杂着更复杂的情绪猛地冲上脑门，烧得他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混……混账东西！”他猛地抽回手，声音因为某种莫名的情绪而拔高变调，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暴躁，“谁让你乱抹的！浪费老子的蜜！这……这顶多算利息的零头！零头懂不懂！剩下的……剩下的用你下个月的月例灵石抵！”

　　他胡乱地在衣服上蹭着手背粘腻的蜜糖，动作粗暴，耳根却红得厉害。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