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宠害我撞上前任》安然月

7、治疗法术

　　非自愿的穿越形同拐卖。

　　林乔只是低头捡起开门的钥匙，再起身，他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再不能与亲人见面，人生地不熟，他还听不懂星际语。

　　穿越第三天他就崩溃了。
　　幸好陈爷爷瞧他可怜，收留了他，教他星际语，给他买联邦的义务教科书。

　　年轻人很快重拾对生活的热爱，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精神力体系。
　　他想，不管在哪里，都要把生活过好。
　　他幻想自己可能会契约一只猫或者一条鱼，拥有异能，成为星际社会的一份子，过上所有地球人不曾体验过的生活。

　　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穿越一年后，联邦人口普查捡漏，进行精神力匹配，却到了一个精神力贫瘠的结果。
　　身穿的地球人，他不能契约精神体。

　　他成为了星际的残疾人。

　　之后一个机构找上门，希望他加入实验，成为志愿者，或许有拥有异能的可能。不收取任何费用，甚至每个月还会给他掏钱。
　　林乔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再后来，就遇见了在隔壁项目的陆昭。
　　他们恋爱了。

　　*
　　“那现在……”陆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肉眼可见地紧张，“我可以教你治疗术。你愿意学吗？”

　　林乔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至于这幅模样吗？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真的心存芥蒂，他“勉为其难”：“当然了，不学白不学……你教吧。”

　　陆昭不愧是学霸，知道他基础不好，从头到尾，细细讲解，深入浅出，还附加不少自己的个人心得，比林乔之前自学的资料详细多了，一点也不枯燥乏味。

　　“等等，所以……不是所有人都有精神空间？”林乔震惊。
　　“对，只有精神体才有。”陆昭肯定道，“契约的本质是建立普通人与精神体之间的桥梁，进而共享精神力和精神空间。你可以理解为……”
　　他略作思考，找了个形象的比喻，“一方提供容器，一方提供更充沛的水源，而契约，就是连接两者、引导水流的那根管道。”

　　由于林乔自己就有精神空间，待的项目里接触的人也都是同类，便理所当然地以为精神空间是星际人的标配了。
　　他还以为精神体就是比非精神体多一个异能，且在精神力天赋上厉害一些。
　　没想到整整多出一个精神空间啊。

　　“那为什么书上没有写呢？”他看过的所有资料里都没有写……不对，是没有明确提到这一点。
　　“因为契约是可以强迫的、不平等的。”陆昭给出解释，“人类精神体也不例外。让这个知识小范围流通，是对所有潜在精神体的一种保护。再加上对契约方式的约束，基本上不会发生人类精神体被强迫契约的事，但也有。”

　　林乔恍然大悟。
　　难怪他翻了那么多的资料，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精神体，只有精神力治疗师。

　　“所以，所谓的精神力治疗师，本质上就是被官方登记在册的精神体喽？”他很快联想到星际公民的分类。
　　“精神力治疗师是精神体，但精神体不一定是治疗师。”陆昭严谨地纠正，“一般来说，天生精神体会在六岁匹配时被检测出来，之后被精神体管理与保护部门接走，对外统一称作精神力治疗师。但并不是所有人类精神体都做了治疗师，有些人的异能不适合。相对而言，后天精神体的检测比较困难了，大多数是在判定精神力等级时被发现的，而那时往往已有固定的职业路径，转行不易。”

　　“哦，那你是后天精神体？”林乔突然反应过来，当初陆昭所在的隔壁项目叫做异能检测与开发，他还以为是精神力疾病治疗的一种，现在看来，分明是针对后天觉醒者的。
　　陆昭颔首。

　　“因为外物？”
　　“对。”陆昭顿了顿，平缓地说，“我24岁，大学刚毕业，跟着前辈适应工作，恰巧遇见一桩重大违规药物走私案，不慎吸入了泄漏的药剂。躺了几天，醒来后就成为了精神体。”

　　“就你一个人？”
　　陆昭沉默几秒：“只剩我活着。”
　　“……”

　　林乔的胸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闷得发慌。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星际警察背后的残酷与牺牲。
　　过去陆昭从未主动提及这些，或许……或许也因为他从未真正问过、关心过。

　　一种复杂的情绪奇异地涌上心头，混杂着强烈的怜惜与愧疚，清晰地映在他骤然柔和下来的眼神里，他温柔地说：“所以，你后来参加了那个项目，是吗？”

　　“对。之后，我遇见到了你。”陆昭抬眼，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林乔的脸上，直到林乔被看得耳根微热，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他才若无其事地抬手，紧了紧领口。

　　两人不约而同结束理论讲解，进入实操环节。

　　探进非契约生物的精神空间，其危险程度如同盲进雷区。一旦失误，轻则脑震荡，重则智障、植物人。
　　即便天生精神体有外挂，但也并不表示他们失误就没有任何代价，只是不会让病人的精神空间受到损伤罢了，难受与不适是不可避免的。

　　“我先说好啊，”林乔吓唬道，“我只对球球成功施展过一次，不保证对你施展成功，说不定就失败了。”
　　“我相信你。”陆昭十分淡定，全然信任，“失败了也没关系。”

　　恐吓不成那是情理之中，林乔被撩得心波荡漾，却是意料之外了。他赶紧随口应付一句，专注起来。

　　他记得在与球球契约时，精神力就已经耗光了，之后肯定恢复了点，但又被用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够不够……
　　意识沉入的刹那。

　　天呐。
　　林乔看着自己精神空间里的精神力，惊呆了。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液态黄金般磅礴涌动的精神海洋！

　　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这是林乔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终于要开启穿越者的爽文历程了吗？
　　——这是林乔脑子里浮现的第二个想法。

　　不不不，瞎想什么呢！正给人治病呢！
　　林乔强迫自己回神，重新专注。

　　放轻松，很简单，只要按照陆昭说的来做。之前你已经成功过一次了，这一次无非多加几道程序、调动更加疯狂的精神力波浪而已。

　　你能行的。

　　林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金亮的精神力全部调出来，一丝不留，朝另一个散发着深邃银辉的精神空间蜿蜒而去。
　　对方门户大开，就让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

　　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让精神力按照特定的频率进行律动。
　　每个人不一样，他的频率是什么？

　　林乔脑中一片空白，金灿灿的精神力却生而知之一般，在他意念模糊的瞬间，按照既定的频率奇异地颤动起来，迅速引发了另一个精神空间的共鸣。
　　随后的一切水到渠成。精神力自然而然地开始勾勒繁复的治疗法阵。阵法成形，金银精神力共同漫出精神空间，包裹住陆昭的全身。

　　成功了。
　　过程之丝滑，与他第一次给球球施展一样。

　　陆昭身上狰狞的伤口逐渐抚平、结痂，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我知道你能行。乔乔，你是天才。”陆昭的声音响起，带着尘埃落定般的肯定。

　　天才？
　　他吗？

　　林乔有些回不过神，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恍惚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项目志愿者只有你一个，很奇怪。”陆昭说，“所以我稍微探了探口风，那个项目是专门为你设立的。”

　　林乔张了张嘴，半天没合上。
　　家人们，更离谱的事来了。废材其实是绝世天才，只待有一日解除封印，他便能龙王回归，重登宝座，睥睨天下。
　　爽文主角竟是我自己！

　　“可……为什么我……哎呀！”林乔想问他自己怎么没发现，也没人和他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是自己不细心，问了白问，闭上了嘴。

　　陆昭猜出他想问什么：“实验确实对你保密，但你如果发现的话也无妨。”他微微一笑，“大家还在背地里打赌你什么时候发现。”
　　只不过还没等到研究成果，投资人就撤资了。

　　行吧。
　　林乔独自郁闷。
　　他就算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用，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

　　“嗯？”突然陆昭疑惑出声。
　　林乔回神：“怎么了？”

　　“我的旧伤，好了。”陆昭看向林乔，“这不是单纯治疗术的效用。”
　　林乔在这方面不如陆昭了解的深：“怎么回事？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吗？”不过按照套路，估计是万年不遇的绝顶异变什么的。

　　陆昭想了想：“也许关系你的异能。你想先试试自己的异能吗？”
　　林乔自然是想的。

　　陆昭：“异能蕴藏在精神空间中，想要施展异能，需要意念控制精神空间中的异能因子，令它们更多地渗入精神力中，提高其浓度，我们把整个过程叫做异能触发。”
　　林乔点头，这个他知道。

　　“触发的方式千奇百怪，”陆昭继续道，“大部分人通过长期训练，将意念触发固化为某个特定动作或口令。但也有其他不受主观意愿控制的触发。比如，吃特定的物品，或者特定的情绪等等。”
　　林乔在网上见过吐槽帖，专门讨论自己见过的奇葩异能触发。尤其是发屁触发的那位老兄，令他记忆深刻。

　　“通常，第一次成功触发，就能大致感知到异能的效果，你可以先试着对物品施展。不过，”他话锋一转，“你的异能很大概率与精神体有关，建议在我身上试试。”

　　林乔：“……”不太行哦，万一试试就逝世怎么办。
　　陆昭说：“没关系的，你现在等级低，即便失败，也不会对我造成太大伤害。而且你还会精神力治疗术。”

　　林乔撇了撇嘴。真是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怎么能猜这么准？
　　陆昭：“……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