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中秋 ...
-
太极殿前,帝王负手立于白玉阶,看见萧逸舟和穆倚秋来了,便笑脸相迎,龙袍广袖拂过鎏金香炉,余烟缠上宫灯穗子。
御道两侧,宫婢持琉璃灯引路,光影在青砖上拓出菱形光斑。
穆倚秋腕间银镯轻响,那是苗疆之行所得,此刻与宫宴赏赐的东珠护甲相碰,添了几分江湖气。
二人坐在了离萧绎较近的位置。
宫宴歌舞起,丝竹绕梁时,叶疏桐忽举酒对帝王:“听闻穆公子苗疆遇险仍绘舆图,此等胆识,该与陛下共赏这太平月。”
穆倚秋忙起身谢恩,举杯时袖中银镯滑出寸许,却见萧绎目光在镯上定了定,旋即笑饮。
歌舞正酣时,殿外忽传“大公主到”。珠帘掀动,萧昭月身着茜色云锦长裙,鬓边红宝石步摇压得云鬓微斜。
她径直向帝王行礼,俯身时,裙上金丝并蒂莲纹随动作漾开,似一池被搅动的粼粼波光。
礼毕起身,红宝石步摇轻晃,她抬眸扫过殿内,目光在穆倚秋腕间银镯上稍作停留,旋即笑向萧绎:“臣女来晚了,还请父皇恕。”
“无事。”萧绎摆手,示意她入座。
萧昭月落座时,刻意选了离穆倚秋不远的位置,茜色裙裾与穆倚秋的素色宫装相衬,却又因那身华贵,压得周围光影都暗了几分。
她执起酒盏,似不经意问:“听闻穆公子苗疆归来,这银镯瞧着别致,可是苗疆奇物?”
穆倚秋忙欠身回:“不过是苗疆寻常饰物,倒让公主挂怀。”
萧昭月笑饮一口酒,眼角余光却扫向萧逸舟,又慢悠悠接话:“听闻苗疆蛊虫厉害,这银镯若沾了蛊气,怕要扰了宫宴清净。”
她话里藏着钩子,既拿蛊虫戳穆倚秋软肋,又把帝王视线往 “宫宴清净” 上引,巴不得穆倚秋答不好,叫帝王疑心。
穆倚秋垂眸绞着,应声:“公主多虑,苗疆蛊虫畏寒,宫宴暖阁里,纵有千般厉害,也翻不出风浪。”
萧昭月搁下酒盏,茜色裙裾随动作轻晃,掩住她眸中暗芒:“穆公子这话有趣,难不成苗疆蛊虫,还分了冷暖地界?”
话似玩笑,却像把小勾子,要勾出穆倚秋更多破绽。
她早摸透帝王心思,最忌宫闱藏邪祟,若能叫穆倚秋沾上 “蛊虫隐患”,往后拿捏王府,便多了柄利刃。
穆倚秋指尖抵着茶盏沿,笑意仍温软:“公主聪慧,苗疆大山里,蛊虫习性各异,有的爱阴湿深林,有的惧日光暖阳,臣也是听苗疆老妪说起,哪及公主见多识广。”
殿内丝竹声忽地转急,萧昭月瞥见帝王饮了口酒,神色淡淡,知道再纠缠怕落了下乘,便换了副娇俏模样,对帝王笑道:“父皇,穆公子讲苗疆趣事比宫宴歌舞有趣多了,不如穆公子让多讲些,也叫儿臣开开眼。” 这话明着捧,实则把穆倚秋架到显眼处,要她在帝王跟前,讲多错多。
穆倚秋心下一凛,面上却绽出明媚笑:“公主抬举臣了,臣这点见闻,哪及得宫廷雅乐。倒是听闻大公主精通乐理,曾作《玉阶吟》,臣盼了许久,就想讨教公主妙曲呢。”
反手把 “乐理” 难题抛回去,既应了帝王爱听雅乐的喜好,又让大公主若推托,便显得小气,稳稳把主动权拽回几分。
萧绎果然来了兴致,拍手道:“昭月的《玉阶吟》,朕也许久未听,今日中秋,正该赏乐。”
萧昭月咬咬牙,起身福礼,指尖掐进掌心—— 可事已至此,只能拂袖起身,吩咐乐师更衣奏曲,眼角余光扫向穆倚秋,藏着淬了毒的怨。
穆倚秋端起茶盏轻啜,茶雾掩住她眸中算计—— 大公主机关算尽,却不知她早摸清帝王心性,这宫宴棋局,谁能把 “帝王心思” 揣得更准,谁才握得住胜子。
盏中茶水微晃,映着殿内光影,也映着她与大公主这场无声博弈,才刚刚开场 。
乐声起,《玉阶吟》曲调清婉,却被殿内暗流搅得添了几分诡谲。萧昭月立在殿中,茜色裙裾随舞步轻旋,眼尾怨意仍未消,唱到 “宫阶凉,人心茫” 时,特意拖长音调,似把满腹算计都浸在这声里,往穆倚秋处飘。
穆倚秋垂眸饮茶,听着曲调里藏的机锋,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她早料到萧昭月不会善罢甘休,这曲子明着是应帝王赏乐,暗里却是借词含沙射影,要把 “人心难测” 的帽子往她头上扣。
茶盏轻放,她抬眸看向帝王,恰好撞上萧绎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下微凛—— 帝王也在看这场戏,看她如何接招。
一曲终了,萧绎拍手称好,看向萧昭月:“昭月曲子作得愈发精妙,只是这词里,怎么透着股子凉薄?”
萧昭月忙福身:“儿臣见宫中秋月虽好,却照不暖深宫女眷心事,一时感怀。”
说着,眼波往穆倚秋处扫,似要把 “女眷心事” 坐实成她的秘密。
宫宴渐入尾声,月色透过窗纱漫进殿内,穆倚秋望着殿外月影,知道今夜这场博弈,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前戏,大公主眼底的怨,终会搅出更汹涌的浪 。
待穆倚秋低头,萧逸舟悄悄递来帕子,指尖相触时,他摸到帕子下藏着的小纸条,展开见上面写 “城郊破庙,子时”,心下明白,这是要趁夜查玉珏线索。
抬眸看萧逸舟,他眼中沉静,藏着与她共赴险局的坚定。
忽有小太监进来,尖着嗓子禀:“陛下,城西望仙楼今夜摆了中秋诗会,听闻有江南才女以月为题作画,引得文人墨客争相赏鉴,说是‘月圆人聚,画里藏娇’ 。”
帝王萧绎来了兴致,挑眉问殿内众人:“中秋佳节,倒合该看看人间佳人雅趣,众卿可愿同去?”
萧昭月率先应和,眼波流转间藏着算计:“儿臣也想听江南才女吟诗,说不定能讨教讨教,比过这《玉阶吟》 。” 话里暗戳戳要把穆倚秋再拖进场子,看她在文人堆里露不露怯。
穆倚秋心下明白大公主心思,却笑着福身:“陛下恩赏,臣也想见识见识画里佳人,若能得才女赠画,也算给府中添段雅事 。”
面上应得痛快,心里却盘算着,望仙楼人杂,正好借诗会遮掩,去城郊破庙查线索—— 这诗会,便成了她与萧逸舟的 “幌子”,也成了大公主再设局的新棋盘 。
帝王大悦,当下吩咐备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望仙楼去。
车辇行至半路,穆倚秋掀开车帘一角,见月色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恍惚预见望仙楼里,既有文人风雅,也有藏不住的权谋暗斗,而那画中佳人,说不定就是搅动这池浑水的新棋子……
宫宴上的波谲云诡,让穆倚秋与萧逸舟都明白,银镯背后的秘密,非查不可。
待帝王率众人往望仙楼赴诗会,二人借着更衣之名,悄然离府。
穆倚秋走前特意在人群中望了一眼,却没有看见大公主萧昭月的身影,未多想,二人奔赴城郊破庙。
马车行至城郊,月光被乌云啃得残缺,破庙隐在荒林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穆倚秋攥紧萧逸舟的手,银镯在暗处泛着冷光,“那半枚‘景’字玉珏,就藏在此处,大公主与游述的异常,定和它有关。”
萧逸舟拂开挡路的枯枝,将她护在身侧,“别怕,我在。” 话语浸着月华,成了漫漫长夜最稳的依靠。
踏入破庙,蛛网横斜,香灰积年。
穆倚秋熟门熟路寻到供桌后暗格,指尖刚触到冰凉玉珏,庙外忽传来马蹄声。
两人躲进梁柱阴影,透过破窗,见数道黑影下马,为首者茜色披风猎猎作响—— 是大公主萧昭月!
“好你个穆倚秋,竟把本公主当傻子,银镯、玉珏,今日都该归我。”
萧昭月的笑混着寒意,穆倚秋心尖发颤,萧逸舟却猛地覆上她唇,气息拂过耳畔:“别出声。” 黑暗里,他掌心的温热,熨平她心底惊惶。
庙内,萧昭月亲信翻箱倒柜,玉珏却早被穆倚秋藏入袖中。
待黑影离去,萧逸舟拉着她欲走,供桌下却传来异动,一只染血的手突然伸出,攥住穆倚秋裙角。
是个濒死的苗疆巫女,她嘴角溢出黑血,艰难吐出:“银镯…… 蛊母…… ” 话未毕,便咽了气。
穆倚秋惊得后退,撞进萧逸舟怀中。
月光挣破乌云,照亮巫女死不瞑目的脸,也照亮两人眼底的震骇—— 玉珏关联的,竟是他们谋逆与苗疆蛊祸!
风声穿破庙,卷着阴谋的余韵,而他们,攥着玉珏与银镯,深知这场夜探,危机重重……
萧逸舟迅速扯下外氅,裹住巫女尸体,又在供桌上扫落香灰掩盖血迹。
穆倚秋强压心悸,摸出帕子擦拭玉珏,指尖触到珏上凹痕,与银镯内侧纹路惊人契合—— 两者相扣,竟露出 “皇子私通苗疆” 的极小铭文!
“快走!” 萧逸舟察觉庙外有异动,拽着穆倚秋翻向后窗。破窗而出的瞬间,箭矢擦着穆倚秋发丝钉入墙中,月光下,箭镞泛着幽蓝,是苗疆蛊毒的颜色。
两人钻入荒林,身后追兵的火把如恶鬼獠牙。
萧逸舟护着穆倚秋往暗沟潜行,泥水浸透裙裾,银镯却突然发烫,穆倚秋腕间泛起青肿—— 竟是方才巫女抓扯时,中了蛊毒!
“撑住!” 萧逸舟咬开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塞进她口中。穆
倚秋强忍着蛊毒噬心的剧痛,却见他为了护自己,后背被树枝划破,鲜血渗进衣襟。
好不容易摆脱追兵,两人躲进山坳废弃猎户屋。穆倚秋倚在萧逸舟怀中,银镯与玉珏仍在发烫,映得两人脸忽明忽暗。
“他们谋逆,还勾结苗疆养蛊……” 她声音发颤,“这证据,足以颠覆朝局,可我们,能活着把消息送出去吗?”
萧逸舟看了看他,将他抱得更紧:“消息是肯定送的出去,但如果他们这么早就死,可就没有意思。”
窗外,月亮重新隐入乌云。
屋内烛火摇曳,穆倚秋倚在萧逸舟怀中,蛊毒带来的剧痛如跗骨之蛆,银镯与玉珏的烫意却愈发强烈。
她强撑着从袖中取出玉珏,与银镯贴合,幽微光芒中,“皇子私通苗疆” 的铭文愈发清晰,可随之而来的,是穆倚秋腕间青肿蔓延,整个人陷入昏迷。
萧逸舟颤抖着为她擦拭冷汗,“撑住,我们还有未竟之事,还有…… 往后的岁岁年年。” 窗外,乌云翻涌,似在呼应这生死未卜的夜。
昏迷的穆倚秋陷入噩梦:苗疆巫蛊阵中,二皇子与大公主萧昭月举杯共饮,蛊母在血池中扭动,银镯化作锁链,将她拖向深渊。他尖叫着挣扎,却被萧逸舟的呼唤拽回现实,睁眼时,对上他泛红的眼,“别怕,我在。” 四个字,让她溃不成军,泪水混着冷汗,打湿他衣襟。
萧逸舟深知,困守此处只有死路。他摸出藏在靴中的密信,以炭灰为墨,在猎户留下的兽皮上写下:“城郊破庙,皇子谋逆证物,速遣死士接应”,又割下穆倚秋一缕青丝,系在信鸽腿上—— 青丝为证,若信鸽未归,便知他们遭遇不测。
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萧逸舟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寻来猎户屋中陈年艾草,点燃为穆倚秋驱蛊毒秽气,又用匕首剜下她腕间青肿处的腐肉,以烈酒消毒。
穆倚秋疼得咬破唇,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攥住他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绳。
“等天亮,我们就……” 萧逸舟话未说完,屋外传来枯枝断裂声。
他迅速吹熄烛火,将穆倚秋按进草垛,自己抄起猎叉,隐在门后。
黑暗中,几道黑影摸进屋内,为首者正是大公主萧昭月的亲信,“那小贱蹄子中了蛊毒,跑不远,仔细搜!”
萧逸舟屏息凝神,待黑影靠近,猎叉猛地刺出,洞穿一人咽喉。
血溅当场,余下两人惊怒拔刀,屋内顿时刀剑相向。
穆倚秋强撑着摸出银镯,将玉珏嵌入镯心,刹那间,苗疆蛊毒特有的嗡鸣响起,黑影手中长刀竟不受控地砍向同伴—— 银镯与玉珏的共鸣,竟能扰乱蛊毒操控!
借着这短暂混乱,萧逸舟踹翻一人,夺过长刀,与穆倚秋背靠背,浴血拼杀。
穆倚秋腕间银镯发烫,蛊毒虽未全解,却激发出他从前在苗疆习得的蛊术,以血为引,操控黑影自相残杀。
待晨光初现时,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尸体,两人浑身浴血,却相拥而笑—— 绝境求生,是他们给命运最狠的回击。
信鸽掠过宫墙,落在侯府暗桩手中。萧逸舟心腹死士 “血卫” 接信后,星夜兼程奔赴城郊。
破晓时分,他们寻到猎户屋,见屋内惨状,正要冲进去,却听萧逸舟的声音:“是自己人。”
众人这才发现,萧逸舟正用布条为穆倚秋包扎伤口,而她靠在他肩头,虽虚弱却还活着。
“护送公子回府,我随血卫面圣。” 萧逸舟将穆倚秋抱上马车,又将银镯与玉珏藏入密匣。
穆倚秋抓住他衣袖,“你…… 小心。” 他吻了吻她额头,“等我回来。”
马车扬尘而去,萧逸舟率血卫往皇宫疾驰。他知道,这一去,是与叛敌的正面交锋,是生死赌局。
萧逸舟率血卫疾驰至皇宫,宫门前,大公主萧昭月早已候在此处。
她身着茜色宫装,红宝石步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三弟这是要去哪?本宫刚从望仙楼回宫,倒不知侯府出了何事。”
话语轻柔,却如利刃,妄图截断他面圣之路。
萧逸舟勒马,密匣护在怀中,“皇姐,我有先帝亲赐的‘见驾金牌’,有紧急军情启奏陛下。”
金牌在阳光下闪过寒光,那是帝王对王府忠心的认可,亦是他此刻的底气。
萧昭月眼底闪过阴鸷,面上却笑道:“既如此,本公主便陪三弟走一遭,也好听听这‘军情’。”
说罢,竟要登上他的马辇—— 她要亲眼盯着,绝不让萧逸舟把证据呈到帝王面前。
血卫们瞬间拔刀相向,气氛剑拔弩张。
萧逸舟按住血卫刀柄,“皇姐请。” 他知道,此刻不能激化矛盾,唯有先稳住萧昭月,才能进殿面圣。
太极殿内,帝王萧绎听完望仙楼诗会,正与群臣论中秋雅趣。
萧逸舟与萧昭月入殿,密匣置于御案,银镯与玉珏的烫意透过匣子,仿佛要灼穿这虚假的太平。
“陛下,城郊破庙,臣寻得大公主投靠二皇子投敌叛国的铁证!” 萧逸舟跪地启奏,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摇晃。
大公主萧昭月站起,“三弟,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她袖口微动,暗使眼色,殿内早已买通的大臣纷纷附议,“萧王爷莫非被苗疆蛊毒迷了心智,竟敢诬陷皇子!”
大公主萧昭月适时接话:“父皇,儿臣听闻侯夫人中了苗疆蛊毒,怕是急昏了头,拿些假货来诓骗父皇。” 她莲步轻移,挡在御案前,似要护着帝王,实则妄图销毁证据。
萧逸舟不惧群臣汹汹,打开密匣,银镯与玉珏相扣,“他们私通苗疆巫女,以银镯为契,玉珏为证,铭文‘皇子私通苗疆’ 赫然在目!”
光芒闪过,殿内哗然,大公主脸色煞白,却仍强辩:“这是伪造!萧逸舟,你与穆公子意图颠覆朝纲!”
萧绎却盯住玉珏,那是先帝时期苗疆进贡的信物,样式独一无二,绝难伪造。他沉声道:“瑾儿,你还有何话说?”
萧昭月见大势已去,竟又抽出匕首扑向萧逸舟,“都是你坏了我大事!” 血卫们迅速挡在萧逸舟身前。
殿内大乱,帝王怒喝:“拿下逆子,即刻诛杀”
萧逸舟冷眼旁观,这分明是大公主的 “苦肉计”—— 用自伤撇清嫌疑,妄图把谋逆之罪全推给二皇子。
他猛地想起穆倚秋腕间的蛊毒,厉声质问:“大公主,你既说不知情,为何穆公子中的蛊毒,与银镯内蛊母同源?”
帝王萧绎看向萧昭月,她胸前鲜血洇染茜色宫装,却仍强辩:“儿臣…… 儿臣也是被二皇兄逼迫……”
可她颤抖的指尖、游移的目光,早已出卖了她。
萧逸舟趁热打铁,呈上密信与苗疆巫女尸体,“陛下,城郊破庙还有濒死巫女指认,大公主与二皇子勾结苗疆,妄图以蛊毒控制朝臣,谋朝篡位!”
证据如山,帝王萧绎怒目圆睁,“朕待你们不薄,你们竟如此狼子野心!” 大公主瘫倒在地,殿内群臣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