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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归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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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的雪积了半尺厚,穆倚秋立在舆图前,如墨般的长发轻轻叩击着图上金黄的流沙古道。
萧逸舟缓步上前,袍角扫过地上未化的残雪,“你听,这雪落的声音,倒像是当年沙暴里的流沙声。”
穆倚秋抬眸,望向宫城之外连绵的夜色,“那时只想着,若能把逆党巢穴埋在流沙里,往后这古道,便能真的成为百姓的生路。”
他指尖抚过舆图上北疆银白的轮廓,青铜虎符的余温似还在掌心——那半块从西域商队琴箱里寻到的虎符,拼起了滇南、北疆的旧符,也拼起了大萧百姓对安稳的盼。
皇帝萧绎送来的热茶搁在案上,水汽氤氲间,穆倚秋忽道:“还记得初入西域时,那些商队老人们说,流沙古道是‘天地设的劫’,可如今,这劫成了通途,倒像是天地给大萧的礼。”
萧逸舟一笑,接过话:“礼是百姓给的。你看这活舆图,北疆添了新驿,东海标了渔汛,中原补了粮道,哪一处不是百姓踩着脚印、握着锄头,和咱们一起画出来的。”
话音未落,观星台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侍卫捧着卷轴匆匆上来,说是江南水寨送来的舆图增补。
展开看时,墨绿的河道旁,新添了密密麻麻的堤坝与航路,墨迹未干,像是还带着江南的水汽。
穆倚秋看着那些新鲜的墨痕,忽而笑出声:“这江湖朝堂,原是百姓一笔一划在补啊。”
雪渐渐停了,宫城角楼的灯笼映着活舆图,边角微卷处,似有新的故事在生长。
夜色深沉,活舆图与镇国虎符同悬于观星台,风雪洗净的星子落下来,像是要把这未完的新途,再添上几分璀璨。
“走吧。”萧逸舟抬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他。
“走?去哪里?”穆倚秋不明所以。
”今夜本王心情好,带你去皇城吹吹风。”穆倚秋闻言突然一愣,想了一会儿又含笑着抬头看他,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星星。
皇城街头,残雪在青石板缝里凝着薄冰,被月光映得泛出清冷的光。
萧逸舟负手慢行,袍角扫过雪粒,穆倚秋跟在身侧,长发轻晃,扫落酒肆檐角细雪,簌簌掉进她发间。
“这处糖画摊,倒是和三年前咱们初到皇城时一样。”穆倚秋驻足,望着老匠人铜勺里流淌的琥珀色糖丝,眼尾漾着笑。
彼时他们刚从北疆回来,满身风沙撞进这摊糖画的暖光里,老匠人见到他时,脸上堆满了笑意,明明两人从未见过,可偏偏这一眼抵万年。
萧逸舟瞥一眼蒸腾的糖锅:“要不要?本王买一整条蟠龙,让这糖画师傅,把你护舆图的威风都浇在糖丝里。”
“别闹,甜得慌。”穆倚秋笑着推他,却被拽到斜对街的馄饨摊前。
木牌上“老巷馄饨”四个字褪了色,汤锅腾起的白雾里,老板娘熟稔地招呼:“哟,殿下又来啦?还是老样子?”萧逸舟笑着,“嗯”了一声。
“这是哪家小郎君,生的如此俊俏?”老板娘似乎刚注意到他,笑着打趣道。
听着老板娘的话,两人都默契的看向对方,只一眼,就都轻笑出声,明明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热汤端上桌,雾气模糊了两人眉眼。穆倚秋舀起馄饨,皮薄馅嫩,鲜得能尝出江南水的软。
他忽指街角茶楼:“看,那说书人又讲新段子了。”萧逸舟顺着望去,听书客们挤在茶楼前,说书人拍醒木的脆响混着茶客叫好声:“且说那萧王爷,法力无边,还有那穆公子,随殿征战,英勇无畏,救一女子于水火之中……”
讲到这,萧逸舟一句话也没说,只单单盯着穆倚秋看,他当知道这是假的,但亲耳听到这句话,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啦这是。”穆倚秋明白他在想什么,轻笑着,伸手捧着萧逸舟的脸颊:“来,让我瞧瞧,这是怎么了?怪可怜的。”
萧逸舟偏过头不想看他,穆倚秋看着他那副孩子模样,莫名觉得好笑,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王爷这般,莫非是吃醋了?”
“没有”萧逸舟撇了撇嘴。
“撒谎”穆倚秋这么说着,指尖在他的额头处点了一下,后又牵起萧逸舟的手,“好了,都是当王爷的人还这么小心眼,被人传出去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萧逸舟嘴上说的大气,可委屈的神色怎么也盖不住。
“行了王爷~陪臣去那边逛逛好不好?”未等萧逸舟回答,穆倚秋便牵着萧逸舟的手离开了。
两人沿着青石板慢悠悠走,偶有商贩挎着竹篮叫卖热栗子,炭火炉里“噼啪”响。
萧逸舟买了袋,剥开一颗塞进穆倚秋嘴里,甜香混着栗壳焦味,在舌尖化开。
穆倚秋腮帮鼓着,含糊道:“当年在苗疆,可没这等热闹……”话没说完,就听见萧逸舟淡淡的说:“把你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
远处更鼓轻响,戌时三刻。灯火在残雪上跳,映得两人并肩的影子忽长忽短。
路过绣坊,穆倚秋被架上的蜀锦吸引,绣娘正绣活舆图,金黄的流沙古道蜿蜒在丝帛上,像条要游进夜色的河。
走到城门下,守城士兵远远见了,刚要行礼,被萧逸舟摆手止住。
两人站在城墙上,北风卷着星子扑来,穆倚秋的长发随着风晃了晃,笑骂:“你倒会折腾,这夜风刮得,可比观星台厉害。”
萧逸舟却从袖中掏出个鎏金暖炉,塞进她手里,自己挨着她立定,望向远处:“你看——”
皇城万千灯火未熄,还是那般热闹,沿着宫墙蜿蜒成河。
活舆图上那些金黄的流沙古道、墨绿的中原粮田、银白的北疆驿路,在这夜色里,化作眼底流动的光。
穆倚秋捧着暖炉笑,忽觉头顶一轻,原是萧逸舟摘了她银簪,用帕子细细拭去发间雪水,又小心翼翼插回她发间:“这蝴蝶膘护过流沙古道,也该沾沾皇城的月。”
她眸中星子更亮,抬手碰了碰蝴蝶膘,冰凉触感里裹着他指尖的热:“那往后,这簪子再补舆图时,便带着皇城的风、边关的雪,一起刻进山河里。”夜风卷着两人低语,往宫城深处漫去。
卖花女挎着竹篮路过,见两人并肩,悄悄放下枝并蒂梅在墙根,暗香缠着雪气,把江湖的疾、朝堂的重,都泡在这寻常烟火里,成了最闲适的一章。
不知走了多久,穆倚秋脚腕酸了,萧逸舟便背着他往回走。他趴在他背上,听他稳健的心跳,看月色漫过他发梢,忽道:“其实……比起江湖厮杀,我倒更喜欢这样的夜。”
萧逸舟笑,脚步稳得像踏在云端:“那便把往后的夜,都过成这样。”
宫墙投下的影子里,银簪在月光下泛着清辉,活舆图边角的故事,在这皇城夜色里,又添了段关于“烟火人间,并肩同行”的新章,缓慢生长,温柔蔓延 。
夏至次日,太和殿早朝的钟鼓声准时撞破晨雾。
萧逸舟身着玄色朝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如松,立在朝臣班列中。
殿内檀香袅袅,龙椅上的帝王听着各地奏报,时而蹙眉,时而捻须。
穆倚秋在宫苑深处的望宸阁挑书看,透过雕花窗棂远眺太和殿方向。
她想起昨夜与萧逸舟漫步皇城的温柔,却也深知,这宫墙内的平静下,藏着无数暗流。
自萧逸舟战功渐显,二皇子萧景澜一派便暗流涌动,似要在这封侯之路上,设下绊子。
果然,早朝过半,御史台的冯大人出列,启奏道:“陛下,萧王爷虽平南黎之乱有功,然其与南黎遗孤穆倚秋过往甚密,恐有通敌之嫌。且昨夜空宫游走,不合规制,还望陛下明察。”
殿内气氛瞬间冷凝,朝臣们或噤声,或偷瞥萧逸舟。萧逸舟上前一步,拱手朗声道:“陛下,臣与穆公子相识于危难,他助大萧补全活舆图,护家国安宁,何来通敌?昨夜宫中漫步,是臣……”
他顿了顿,“是儿臣心仪穆公子,想与她共赏皇城月色,臣愿领管教之责,但求陛下勿疑忠义。”在场的人听到这一句话,无一不是惊讶。
帝王目光深邃,扫过殿内:“逸儿战功赫赫,朕岂会因这点小事生疑。但宫规如山,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至于穆倚秋……”他看向一旁的大太监,“宣他明日辰时觐见。”
穆倚秋接到宣召,心下不安。第二日,她着素色襦裙,银簪挽发,从容踏入养心殿。
殿内,帝王正把玩着活舆图残卷,见她进来,指了指身侧座椅:“穆公子不必拘谨,坐下说话。”
穆倚秋行礼后落座,垂眸道:“陛下宣召,可是为昨日之事?”
帝王一笑:“朕知你对大萧有功,也信逸舟品性。只是……”他话锋一转,“听闻你对苗疆蛊术、舆图之学颇有造诣,朕想派你与萧逸舟同往泷州,那里近日出现异动,似有前朝余孽兴风作浪,你可愿往?”
穆倚秋抬眼,眼中透着坚定:“陛下有令,臣不敢不从,愿为大萧效力。”
帝王颔首,又叮嘱几句,便让她退下。穆倚秋出宫时,遇见等候的萧逸舟,他眼中满是担忧:“你……”
穆倚秋笑着摇头:“陛下派我们去泷州查异动,这是机会,也是挑战。”
泷州地处南疆,山水环绕,瘴气弥漫。
萧逸舟与穆倚秋带着一队精锐,一路舟车劳顿,抵达泷州城。
城中百姓神色惶惶,传言近来常有“鬼火”出没,夜间还能听到古旧歌谣。
两人住进驿站,穆倚秋铺开活舆图,研究泷州地形。萧逸舟则外出探查,与当地捕快交流。
暮色降临时,萧逸舟带回消息:“城郊乱葬岗近日异动频繁,有人见到穿着前朝服饰的影子。”
子夜,穆倚秋被一阵奇怪的歌声惊醒,推窗一看,城郊方向竟有幽绿火光闪烁。他唤起萧逸舟,两人带了随从,悄然往乱葬岗而去。
乱葬岗上,枯骨凌乱,磷火飘荡。前行间,歌声渐响,竟似从地底传来。
穆倚秋忽觉脚踝一紧,低头看时,竟是一截枯藤缠住了她。萧逸舟拔剑斩断枯藤,却见藤上渗出黑血,腥臭刺鼻。
“小心,是蛊藤!”穆倚秋低喝,迅速从袖中掏出驱虫粉撒出。
一阵异响后,枯藤缩回土里,可周围的磷火却突然汇聚,形成一个人形轮廓,嘴里唱着晦涩歌谣。
萧逸舟护在穆倚秋身前,沉声道:“装神弄鬼,看本将如何破你!”正要动手,穆倚秋却拉住他:“这歌谣……是苗疆古调,唱的是前朝宝藏秘密。”
随着探查深入,两人发现,所谓“前朝余孽”,实则是一伙盗墓贼,听闻泷州地下埋着前朝皇室宝藏,便用蛊术、磷火制造异象,妄图掩人耳目。
穆倚秋根据歌谣线索,结合活舆图,推断出宝藏位置在泷州西郊的溶洞。
两人带人与盗墓贼周旋,在溶洞中,历经机关陷阱,终于找到宝藏所在——一间布满符文的石殿。
石殿内,珍宝堆积如山,正中央供着一尊玉匣。可当萧逸舟靠近玉匣时,地面突然塌陷,无数毒蝎涌出。
穆倚秋迅速取出蝴蝶膘,甩出几道寒光,毒蝎纷纷倒地。原来她早就在银簪上淬了驱虫药粉,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打开玉匣,里面并无金银,只有一卷羊皮地图,标注着大萧边防的薄弱之处。穆倚秋瞳孔一缩:“不好,这是有人要借我们之手,给外敌送情报!”
两人带着羊皮地图回朝,面见帝王。帝王震怒,下令彻查。
随着线索层层剥开,幕后黑手逐渐指向萧景澜一党。原来他们妄图勾结外敌,借宝藏之事陷害萧逸舟,扰乱朝局。
朝堂之上,萧景澜满身是血但仍想狡辩,却被萧逸舟拿出的证据堵得哑口无言。帝王龙颜大怒,将萧景澜一派势力连根拔起。
这日,穆倚秋在整理活舆图时,发现泷州一行的批注旁,多了萧逸舟的字迹:“愿得一人心,共守这烟火人间,岁岁长宁。”
他笑着将蝴蝶膘藏在袖里,望向窗外的月光,知道往后的岁月,无论还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并肩走过。
春末,侯府的海棠开得正好。
穆倚秋晨起整理书卷,目光扫过案头活舆图,萧逸舟留的那句“愿得一人心,共守烟火人间”,在晨光里愈发温润。
她指尖轻轻摩挲字迹,忽听窗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萧逸舟回来了。
“倚秋。”萧逸舟掀帘而入,玄色衣服上还沾着宫城的朝露,“陛下今日提及泷州异动已平,赞你当初勘舆有功。” 穆倚秋笑起身,为他拂去肩头细尘:“不过是尽己所能,哪及得上你在朝堂为家国筹谋。”
两人正说着,侍女来报:“王爷、公子,京郊流民营的老管事求见,说有急事。”
穆倚秋微怔,她素日在侯府设粥棚、办学堂,与京郊流民营常有往来,忙让人请进来。
老管事进厅时,脊背弯得厉害,却紧攥着个油纸包:“公子,您瞧瞧这个……今早流民在城郊挖野菜,刨出这物件,看着像是您常说的‘舆图残片’。”
穆倚秋接过展开,泛黄麻纸上,竟画着苗疆巫寨的暗河走向,边角还染着陈年血渍。
萧逸舟凑过来细看,眸色渐深:“这不是普通残片,像是当年苗疆圣女出逃时,带走的巫祭舆图。”
穆倚秋指尖发颤,她虽对苗疆身世存疑,可这舆图出现得蹊跷,仿佛有人刻意送到流民手中,引她探寻。
“你若想查,我陪你再去苗疆。”萧逸舟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无论这背后藏着什么,我都在。” 穆倚秋抬眼,望着他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
三日后,两人轻装简从,踏入苗疆地界。青山如黛,瘴气弥漫,穆倚秋握着那半幅舆图,竟有种血脉相认的悸动感。
行至傍晚,在溪边歇脚时,忽有银铃响动,七八个苗疆少女围上来,为首的姑娘发髻插着孔雀翎,笑问:“小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可是倾笙姐姐的后人——南予?”
穆倚秋一凛,“南予”是大祭司曾提及的苗疆圣使名讳,忙追问详情。
姑娘们七嘴八舌道,三年前,圣女倾笙为救族人,独闯瘴气谷,再未出来。她们是圣女亲信,听闻活舆图现世,便守在此处。
跟着少女们往瘴气谷走,夜色渐浓,谷口的血藤如蛇盘踞。
穆倚秋取出蝴蝶膘,按照舆图指引,在藤间寻到机关,血藤缓缓分开,露出幽深谷底。
谷底溶洞里,石桌上摆着半卷巫书,与穆倚秋身上银簪纹路契合。
“这是……”穆倚秋翻开巫书,第一页赫然写着“苗疆族人,掌生死蛊,护族安宁”。
正看得入神,洞顶落下细沙,萧逸舟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却见溶洞石壁后,转出个身着巫袍的老,枯槁面容上,皱纹如刻:“圣使,你终于回来了。”
老妪是苗疆巫祭一脉的守洞人,她告知穆倚秋,他正是前圣女倾笙的后裔—南予,当年她为封印“生死蛊”,服下忘情蛊,才遗忘前尘,而那生死蛊,若失控,会让苗疆万劫不复。如今蛊毒异动,唯有圣使归位,重新祭蛊。”
“你们说我母亲是圣女,可以叫他再来……”穆倚秋还未说完,那老妪变打断他,“苗疆圣女诞下子嗣,便要自动退位,所以只能你来。”
穆倚秋望着石龛里蠕动的蛊虫,蝴蝶膘在掌心攥出冷汗。萧逸舟始终握住她的手,无声给予力量。
待守洞人备齐祭蛊仪式,穆倚秋身着巫女服饰,踏入祭台。血藤缠绕的祭台中央,生死蛊悬浮半空,紫光刺目。
祭蛊过程中,穆倚秋脑海闪过无数画面:她曾在巫寨长大,与族人跳月祭祀;为封印蛊虫,决然走入瘴气谷…… 当蝴蝶膘刺入蛊身,紫光炸裂,蛊虫化作光点消散,穆倚秋也因耗力过度,晕厥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萧逸舟怀中,苗疆巫寨已恢复宁静。守洞人跪谢:“圣使功德无量,苗疆百姓永世铭记。”
穆倚秋望着洞外洒下的月光,轻声道:“我虽记起前尘,可往后,更想与他守着大萧的烟火人间。”
回返京城途中,穆倚秋发现总有黑影尾随。萧逸舟暗中追查,竟发现是二皇子余党,妄图利用苗疆蛊术,在京城制造混乱。两人快马加鞭,赶回侯府布置防线。
端午佳节,京中本是热闹非凡,黑影却在此时动手。侯府外的运河上,画舫突然起火,火中夹杂着诡异蛊烟。穆倚秋早有防备,以银簪为引,布下驱虫阵,蛊烟瞬间消散。
萧逸舟率侍卫追击黑影,在城郊破庙堵住余孽。一番缠斗,余孽首领见大势已去,咬毒自尽,只留下半枚刻有“景”字的玉珏——正是二皇子当年的随身之物,坐实其谋逆之心。
帝王听闻此事,对萧逸舟夫妇愈发倚重,特许侯府可自由出入宫禁,协理宫廷舆图之事。
经此一役,穆倚秋与萧逸舟更觉彼此珍贵。这日月夜,两人又漫步侯府花园,海棠花影落在衣襟上。
穆倚秋取出新绘的苗疆舆图,笑着说:“往后,这苗疆的山水,大萧的城池,都该在活舆图上添上我们的故事。”
萧逸舟握住她拿笔的手,在舆图边角添了句:“愿与卿,看遍山河,守尽烟火,岁岁长宁。”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活舆图的故事仍在生长,而他们的深情,如这长明的月色,永远温柔,永远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