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而落》曲复折

26、第 26 章

　　付与施都回游了，又想着之前的梦，有没有可能庄望也玩这个游戏呢。
　　哪怕是做梦，游戏ID他也记得很清。
　　然后一搜发现没有。
　　付与施回过神来又自嘲般笑了笑。
　　本来就是梦，哪儿来那么多真实。
　　倒是该仔细安排新产品的事儿了。
　　付与施看了眼激情开麦的林意，无声退了退，悄咪咪准备走人。
　　结果林意这个时候回头了，看了眼付与施的架势，如丧考妣般挥手：“你走吧，臣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付与施：“……滚啊。”
　　不过这么一闹，付与施那点微乎其微的负罪感也没了，就是他关门打算走的时候听见了林意电脑里传出来的死亡音效。
　　付与施觉着再听下去有些冒犯，就先走了，临走前又吃了块曲奇。
　　林意的声音从卧室悠悠传来：“付与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偷吃！”
　　付与施自然是没听到，回了家发现门上挂了戚风蛋糕和一杯拿铁。
　　……哦，忘了。
　　进了门，回到他熟悉的沙发小窝，付与施打算清一下各个软件的小红点。
　　庄望居然给他发了消息。
　　付与施挑了挑眉。
　　大意是玩得很好，经历难忘。
　　付与施又泄了气。
　　什么场面话。
　　不过最后一句“希望还能一起玩”他又不想把它定性为客套的一部分。
　　他是职场小白不懂话术，既然他看到了那就是庄望真的期待下一次见面。
　　过几天请曲佚吃顿饭吧，再把陈彻陆方泽拉过来，感谢下怂恿他的军师。
　　现在么……付与施看了看桌上的拿铁和蛋糕，他现在要奋斗。
　　设计人员那边很速度，一天左右的时间就把样品弄出来了，虽然本来也就是个小物件。
　　付与施再次说明了设计思路，然后让他们自己投个影看下实际效果，过了会儿想了想材料的优化，又发了几个不同的材料让他们都造一下。
　　蛋糕快吃完的时候收到了反馈。
　　就看流水线那边怎么安排了。
　　没过多久又有消息提示音。
　　付与施还以为是流水线那边的事，结果点开一看是技术人员就着边角料造了个指甲盖儿大的小狗。
　　群里还炸出了堆水鬼刷屏。
　　付与施，累。
　　解决了最后一点蛋糕遗骸，他又点开了聊天界面，思考着怎么组织跟庄望说话的语言。
　　他没有在聊天界面打字又删除的习惯，毕竟一个手抖就有可能发了出去，虽然一个撤回可以挽救自己的颜面，但也在对方那里留下一点轻微的芥蒂。
　　他倒是有一时上头打了一大串字，反应过来后又删掉言语过激的部分的情况。
　　不过那删完也没什么了。
　　想了会儿又觉得太累，索性熄屏躺床上。过了会儿又坐起来刷视频。
　　什么时候养只猫呢。
　　再一次被小猫萌到的付与施如是想到。
　　小狗也行，但是他还是想先养猫。
　　从小猫开始养，看它从小可爱到大。
　　过段时间吧，跟庄望在一起了就养。
　　付与施又想了想，万一是遥遥无期也不太好。
　　他和庄望的关系变了就养。无论变好变坏。
　　或者，夏天结束了就养。
　　沿着树荫吹过来的风不带半点盛夏的燥热，临走时就像刚来时，不知不觉，无影无踪。
　　这会是个很安静的夜晚，带着难得的凉意，坠入清静的梦里。
　　醒来付与施突然想喝点酒。他不喜欢啤酒红酒过于浓烈的味道，他只偏好果味酒。
　　可能朦胧的清醒为他所偏爱。
　　结果开了罐大的，付与施只能憋屈地一口一口喝完。
　　喝到最后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残存的意志也在说要喝完。
　　手机响了，付与施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点开。一大串字看不清，遂点了朗读，结果也听不清也不想听。
　　再看聊天对象，好像是两个字好像是三个字。
　　这人笔画怎么这么多？
　　付与施有些烦躁，一怒之下关了手机。
　　刚醒了又睡，真是为难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觉连着给他睡懵了，起来的时候他花了好久才辨认出这是几点。
　　本来想找手机的，结果翻遍了床也没找到手机的遗骸，付与施就泄气了。
　　喉咙有点干，头有点沉，脚步好像有点虚浮。他把这归结为睡太久引起的供血不足，没太在意。
　　洗漱完还有一堆事要做，他顾不上这些。
　　可能是之前闲久了，一下子忙起来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再歇下来已是傍晚，付与施喝了点水，觉得还是有点头晕，手摸了下额头，发现还有点烫。
　　付与施尝试集中精神，思考自己这个状态持续多久了。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就感觉脖子有点僵，转不太动。
　　窗外闪过一辆汽车，车灯照进房间的一瞬间，付与施头痛欲裂，不敢耽搁，叫了辆出租车把自己送到医院。
　　再醒来时已经在病床上了。
　　付与施看了眼单子，又环顾四周，发现门口居然闪过一个庄望。
　　这已经不是生病不生病的问题了，这是幻觉和现实的问题。
　　庄望看到他醒了，就走了过来。
　　“脑膜炎，怎么做到的，再多拖会儿就该天堂见了。”调侃的语气之下也能听出几分关心。
　　付与施想了想，可能是他醒的时候就有些发烧，加上连轴转了一天，才事发紧急的。
　　“工作有点忙，没休息好。”他回避着庄望的视线。
　　“你是怎么来的？”付与施过了会儿又问，总不能是心灵感应吧。
　　“来医院拿复诊单，然后看见一个被出租车司机送到急诊室的你。”
　　他没说怎么向好心的司机说明自己是付与施的朋友，然后又是怎么补签同意单。
　　他也没说自己瞎编了个哥哥的亲属身份，然后又在门外呆了一夜。
　　“哦，这样。”付与施点了点头，又不说话。
　　“那就是说，”他又忽然开口，“我住院，就你一个人来看我？”
　　什么关系啊，你对我这么好。
　　庄望点点头，只当是单纯的疑问。
　　“你有什么书看吗，有点无聊，我现在不是很想碰手机。”
　　“没带，我回去拿。”庄望说完就要起身，付与施下意识拉住他，又后知后觉放手。
　　“很快就回来。”庄望轻声说道。
　　真是的，搞得这么矫情。
　　付与施窝成一团，试图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尴尬。
　　为什么要把人支走呢，庄望走了又只有他一个人。
　　他为什么要陪自己，为什么要帮他拿书，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好到他都不忍心戳破这层窗户纸。
　　总是贪恋、贪恋这一点温存。
　　付与施眨了眨眼，把来路不明的眼泪眨了回去，看向窗外，又像没在看窗外，带着不敢挑明的情感，一点点，缩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