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号便利店，不营业也不拯救人类》Artify

16、第 16 章

　　病房里虚假的“黄昏”模式刚调成“深夜”。
　　那该死的神经稳定剂像一坨冰冷的湿泥糊在脑子里，沉重得让人只想沉沦。
　　林玖蜷在病床上，掌心紧贴着床垫下那块冰凉的金属碎片，仿佛那是连接现实与疯狂的唯一锚点。
　　煤球那只在通风口深处明灭的红眼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如同黑暗中的心脏监视器，缓慢而执着地跳动着，传递着无声的倒计时。
　　【安……全……】?【碎……片……连……接……】?【等……信……号……风……暴……掩……护……】
　　风暴……林玖在药力的泥沼中挣扎着保持一丝清明。什么样的风暴能撕开“白塔”这铁桶般的防御？
　　就在她思绪如同生锈齿轮般艰涩转动时——
　　“嗡——————！！！”
　　一声低沉、狂暴、仿佛从地核深处传来的巨大嗡鸣，毫无征兆地撼动了整个房间！墙壁在震动，天花板簌簌落灰，身下的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是爆炸的冲击波，更像是某种……超巨型引擎过载或者区域性重力场紊乱引发的空间震颤！
　　紧接着，所有光源——柔和的壁灯、生命监护仪的屏幕、甚至仿生护士眼中那点微弱的待机蓝光——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降临！
　　“滋啦——！！！”?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在断电后的死寂中猛地撕裂黑暗，响彻整个“白塔”！声音扭曲失真，带着强烈的电磁干扰杂音！
　　风暴来了！
　　林玖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瞬间从昏沉中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快得撕裂了后颈伤口，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肾上腺素如同高压蒸汽般瞬间冲垮了药力的堤坝！
　　混乱！机会！
　　通风口深处，煤球那只猩红的电子眼，在绝对的黑暗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急促到癫狂的闪烁频率！
　　行动！现在！
　　一股强烈的、带着决绝意味的意念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林玖混乱的意识！
　　行动！通风口！
　　林玖像一头被电流激活的困兽，翻身滚下床。绝对的黑暗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她凭着记忆和刚才装睡时对通风口的定位，手脚并用地扑向墙角！
　　后颈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梅沙的“蜘蛛”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空间震荡和能量紊乱刺激得疯狂躁动，尖锐的刺痛感一波强过一波，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但此刻，这剧痛反而成了她保持清醒的另类燃料！
　　“妈的……给我……安分点！”她咬着牙低吼，仿佛在呵斥自己体内造反的零件。
　　她扑到通风口下方，踮起脚，手指疯狂地抠向那块冰冷的金属格栅！格栅纹丝不动！卡榫锁得死紧！
　　“操！”林玖急得眼冒金星。没有工具！赤手空拳怎么拆？！
　　就在她绝望之际，视线无意中扫过旁边——那个在断电前一直安静待机的仿生护士！它此刻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僵立在黑暗中，只有警报的红光偶尔扫过它光滑的脸颊，映出一片死寂的苍白。
　　工具？！
　　林玖脑中灵光一闪！她像饿狼扑食般冲向仿生护士！手直接探向它腰间——那里通常挂着标准化的维护工具包！
　　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金属！一个扁平的、多功能工具套件！她粗暴地扯了下来！
　　“谢了，姐妹！回头请你喝机油！”林玖一边低声胡诌，一边凭着在R区垃圾堆里拆解无数报废机械的本能，手指在黑暗中精准地摸到工具套件里那把最厚实、边缘带着锯齿的——多功能合金扳手！分量沉甸甸，握在手里像一块锈蚀的脊骨！
　　她抄起扳手，扑回通风口下！扳手锯齿卡进格栅边缘的缝隙，全身的重量狠狠压上去！
　　“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警报的间歇中格外刺耳！坚固的合金格栅硬生生被她撬开一道足以塞进脑袋的缝隙！灰尘和冰冷的管道气流扑面而来！
　　“喵！”煤球急促的叫声从管道深处传来，带着催促。
　　林玖毫不犹豫，扔掉扳手，双手扒住撬开的缝隙边缘，肌肉贲张，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自己往上拔！虚弱感和后颈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她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上半身猛地挤进了狭窄、冰冷、布满灰尘和油污的通风管道！粗糙的金属内壁刮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就在这时——
　　“砰！”病房门被暴力撞开！刺眼的手电强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射进来！
　　“B-7医疗舱！发现异常能量波动！目标可能……”?一个急促的、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声音吼道，显然是闻讯赶来的守卫！强光瞬间锁定了墙角那个被撬开、还在晃荡的通风口格栅，以及林玖还没来得及完全缩进管道的下半身！
　　“她在通风管！抓住她！”?另一个守卫咆哮着冲了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
　　千钧一发！
　　林玖头皮发麻！被堵在洞口了！她甚至能闻到守卫身上那股劣质合成皮革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操你大爷！”极致的恐惧和愤怒瞬间点燃了她体内那股混沌的力量！不是刻意调动，而是被逼到绝境的本能爆发！
　　她猛地回头，那双在黑暗中因愤怒和求生欲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瞪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守卫——他的左眼闪烁着明显的电子红光，显然是某种增强视觉的廉价义眼！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意念混合着无处发泄的戾气，如同失控的钻头，狠狠撞向那只闪烁着红光的义眼！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但就在瞬间——
　　“滋——啪嚓！”?冲在最前面的守卫左眼那猩红的电子光猛地爆出一团刺目的电火花！如同被高压电瞬间击穿！他发出一声凄厉的、非人的惨嚎，双手猛地捂住瞬间焦黑冒烟的眼眶，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的麻袋般向后栽倒！身体剧烈抽搐！
　　“老K？！操！什么鬼东西？！”后面那个守卫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脚步猛地一滞！强光手电都晃乱了方向！
　　就是这一瞬间的混乱和迟疑！
　　林玖腰腹猛地发力，如同受惊的壁虎，整个身体“嗖”地一下彻底缩进了通风管道深处！消失在那片黑暗和灰尘之中！
　　“她进去了！快！通知控制中心！封锁所有通风节点！妈的！那是什么能力？！”仅剩的守卫气急败坏地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一边报告，一边惊恐地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同伴，那只报废的义眼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无法理解的恐怖。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陈年灰尘和金属冷却液的怪味。
　　林玖像一摊烂泥般趴在冰冷的管道内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呛得她肺叶生疼。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后颈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刚才那一下爆发，抽空了她仅存的所有力气，甚至比在医疗舱那次更甚！眼前金星乱冒，耳鸣阵阵，喉咙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代价……太大了……
　　但她成功了！暂时！
　　“喵……”一声微弱、带着关切和催促的猫叫从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传来。煤球那只猩红的电子眼在黑暗中亮起，如同引路的灯塔。
　　林玖咬紧牙关，口腔里全是血的味道。她强迫自己抬起如同灌了铅的手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点微弱的红光，在冰冷粗糙的管道壁上，向前爬去。每一次挪动，都牵动着后颈的伤口和透支的身体，带来钻心的痛楚。
　　身后，守卫的咆哮和警报的嘶鸣被厚重的金属管壁隔绝，变得沉闷而遥远。前方，是未知的黑暗，是煤球指引的方向，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短暂的自由通道。
　　掌心之下，那块紧贴着她皮肤的金属碎片，在黑暗中似乎……微微地、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像一颗沉睡的心脏，被混乱的风暴和她搏命的鲜血……轻轻叩醒。
　　—————

　　通风管道内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原油，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陈年铁锈和冷却液挥发后的刺鼻酸味，呛得林玖肺叶火烧火燎。她像一条搁浅在金属荒漠里的濒死蠕虫，趴在冰冷粗糙的管壁上，每一次向前挪动都耗尽全身力气。肌肉在尖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后颈植入体位置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电钻，疯狂啃噬着她的神经。刚才强行爆发“混沌”烧毁守卫义眼的代价沉重得超乎想象——眼前视野边缘持续闪烁着扭曲的彩色噪点，耳鸣尖锐得如同钢针贯穿脑髓，喉头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始终挥之不去。
　　“咳咳……妈的……这破能力……真他妈是……高利贷……”她一边咳喘，一边用尽力气向前爬，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前方不远处，煤球那只猩红的电子眼在绝对的黑暗中稳定地亮着，如同永不熄灭的引航灯。它移动得并不快，似乎在刻意等待林玖跟上。偶尔，它会停下，警惕地转动着义眼，扫描着管道前后方，电子耳廓微微抖动，捕捉着管壁传导来的细微震动。
　　“喵……”它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催促，又带着安抚的意味。
　　“知……知道了……催命呢……”林玖喘息着回应，汗水混合着灰尘糊在脸上，狼狈不堪。她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把脸，掌心下那块紧贴着皮肤的钥匙碎片，正持续传来一种微弱的、规律性的震动感。这震动不像之前尝试“连接”时那种狂暴的冲突，更像是一种……低沉的共鸣？仿佛某种沉睡的引擎在预热。
　　这震动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效果。虽然无法消除后颈“蜘蛛”的剧痛，却像在混乱的神经风暴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锚点，让她极度透支的精神获得了一丝喘息，不至于被剧痛和耳鸣彻底撕裂。
　　“碎片……你到底……是啥玩意儿……”林玖在心底喃喃，暂时不敢再尝试任何“连接”，只是被动地感受着那点微弱却坚实的冰凉震动，把它当作黑暗中唯一的慰藉和支撑点，驱动着残破的身体向前爬行。
　　管道并非坦途。岔路、死胡同、被厚重滤网封死的节点比比皆是。煤球似乎对这片钢铁迷宫极其熟悉，总能提前选择正确的方向，避开那些明显有气流声或机械运转噪音的区域。
　　它甚至能提前预警——当管道前方传来极其微弱、但频率稳定的“嗡嗡”扫描声时，煤球会立刻停下，红眼急促闪烁，示意林玖屏息贴紧管壁。
　　“滋……目标热源丢失……B-7区通风节点无异常……转向C区……”模糊的电子音透过管壁隐约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远去。
　　林玖屏住呼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是守卫！带着热能扫描设备！如果不是煤球提前预警，她这具散发着逃命余温的身体就是黑暗中最显眼的靶子！
　　“谢了……煤老板……”林玖等声音远去，才敢喘口气，对着煤球的红眼方向低声道谢。
　　煤球只是“喵”了一声，继续带路。它身上沾染的油污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破损的耳朵尖渗出的血珠已经干涸发黑。这只猫……或者说承载着GIN-4意志的机械生命体……为了救她，付出的代价同样沉重。
　　又爬过一段漫长的、倾斜向上的管道，空气变得更加污浊闷热。林玖感觉体力彻底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不行了……歇……歇会儿……”她瘫软在管壁上，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
　　煤球停下脚步，红眼转向她，似乎在评估她的状态。几秒钟后，它轻轻“喵”了一声，示意可以短暂停留。
　　林玖如同虚脱般趴着，贪婪地呼吸着污浊的空气。掌心的碎片依旧在微弱地震动，像黑暗中的心跳。她闭上眼，试图集中最后一点精神，不去想剧痛，不去想追兵，只想抓住那点冰冷的震动感，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
　　就在她精神极度疲惫、意识有些模糊的瞬间——
　　“滋……呲……”
　　一股极其阴冷、滑腻、如同毒蛇吐信的电子信号，毫无征兆地、蛮横地刺穿了她的精神屏障！这信号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元的恶意低语！
　　【……找到……你了……小老鼠……】
　　是那个偷袭者背后的人！他通过植入体强行建立了精神连接？！
　　林玖浑身剧震，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后颈的剧痛瞬间飙升到顶点，像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同时按了上去！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金属管壁！
　　【……真是……令人惊喜的……小玩具……】
　　一个扭曲、带着神经质兴奋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直接响起
　　【……垃圾场的烟火很精彩……白塔的混乱更美妙……你体内的‘噪音’……比我想象的……更动听……还有那块……碎片……它的‘歌声’……隔着这么远都让我……心痒难耐啊……】
　　钥匙碎片！他感应到了！
　　【……把它给我……小老鼠……或者……我让它在你脑子里……唱得更响亮一点？……】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的诱惑和赤裸裸的威胁。
　　随着他的话音，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破坏欲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林玖的意识核心！目标直指——她与钥匙碎片之间那点微弱的联系！
　　“呃啊——！！！”林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脑袋像要炸开！梅沙的精神冲击与后颈植入体的物理剧痛内外夹击，如同两把巨钳要将她碾碎！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脆弱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裂痕！
　　掌心的钥匙碎片在梅沙的精神冲击下，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抗拒性震动！蓝紫色的、极其微弱的电弧在碎片表面一闪而逝！碎片与梅沙的入侵力量发生了激烈的对抗！但这对抗的战场，是林玖的大脑！
　　“滚……滚出去！！”林玖在精神层面疯狂嘶吼，用尽残存的意志力筑起摇摇欲坠的堤坝，同时本能地调动起体内那股混沌的力量将那侵入的毒蛇赶出去！
　　混沌的力量如同失控的野马在她体内奔涌，与钥匙碎片的震动、梅沙的入侵力量猛烈碰撞！她的身体在狭窄的管道里不受控制地痉挛，像一条离水的鱼！
　　“喵嗷——！！！”煤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嚎！它显然感知到了林玖遭受的精神攻击！猩红的电子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无形的、带着高频震荡的电子脉冲，以煤球为中心猛地向梅沙精神连接的方向冲击而去！
　　“滋啦——！！！”?林玖脑海中，那滑腻恶毒的声音瞬间被刺耳的电流噪音淹没！如同信号被强行掐断！那股冰冷的精神冲击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该死……的……猫……！】断断续续、充满暴怒的意念碎片如同最后的诅咒，消散在混乱的神经回响中。
　　精神攻击中断了！
　　林玖如同刚从绞刑架上放下来，瘫软在管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眼前一片模糊。后颈的剧痛依旧，但梅沙那如同附骨之疽的窥探感暂时消失了。
　　“喵……喵……”煤球急促地叫着，凑到她身边，用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凉脑袋蹭了蹭她汗湿的手臂，电子音里充满了担忧和疲惫。它刚才那一下爆发显然也消耗巨大，红眼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没……没事……”林玖艰难地抬手，想摸摸煤球的头，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多亏……你了……煤老板……”

　　遥远的某个实验室里。
　　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试图捕捉林玖虚弱时刻数据的梅沙，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错愕的表情！他眼前的屏幕瞬间被一片狂暴扭曲的雪花和无法解析的乱码淹没！更有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顺着数据链接狠狠撞进了他的大脑！
　　“呃啊——！”梅沙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向后仰倒，撞翻了身后的仪器，双手死死捂住剧痛欲裂的太阳穴，指缝间渗出冷汗。屏幕上的乱码还在疯狂跳动，如同对他疯狂窥探的嘲弄。
　　“该死的猫……”梅沙喘着粗气，眼中却燃烧起更狂热的火焰，“这种程度的……混沌抗性……这种反击模式……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痛苦反而成了最好的兴奋剂。“让我看看当时被我漏掉的到底是哪个宝贝……”

　　白塔静滞区内。
　　那股被强行建立的联系瞬间中断。后颈的刺痛也减弱了一些，林玖剧烈地喘息着。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种不同于之前守卫扫描的、更加低沉、更加具有穿透力的震动，从管道深处传来！伴随着一种细微的、如同无数金属齿轮咬合转动的“咔哒”声，由远及近！
　　“检测到高优先级目标能量残留！目标路径锁定！执行深层净化协议！释放‘清道夫-IV’型！”?冰冷的电子广播声，透过管道壁清晰地传来！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绝对的肃杀！
　　深网清理局！他们来了！而且动用了更高级别的清除单位！
　　煤球浑身的毛瞬间炸起！红眼死死盯着震动传来的方向！它猛地回头看向林玖，又看看前方一个向下倾斜的、更狭窄的管道分支入口，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决绝！
　　“喵！！！”它对着林玖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然后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个安全的分支入口，而是朝着震动和“清道夫”声音传来的主通道方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它的速度极快！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同时，它那只猩红的电子眼爆发出最后、也是最耀眼的光芒，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颗微型的信号弹！
　　“不！煤球！回来！！”林玖瞬间明白了它的意图！它是去引开追兵！用自己的身体和最后的光芒，为林玖争取逃向分支管道的宝贵时间！
　　她挣扎着想扑过去阻止，但虚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决绝的黑影和刺眼的红光，消失在主通道的黑暗深处！
　　几秒钟后——
　　“滋嗡——！！！”?一道刺目的、带着毁灭性能量波动的蓝白色光束，猛地从主通道深处爆发，瞬间照亮了那片区域的管壁！紧接着是剧烈的金属撞击、撕裂和能量武器交火的轰鸣！煤球那干涩的、带着高频电子杂音的嘶吼声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凄厉和短促！
　　它在战斗！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为她争取时间！
　　泪水混合着汗水瞬间模糊了林玖的视线。
　　“操……操！！！”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自己推进了那个向下倾斜的、狭窄的分支管道入口！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粗糙的管壁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却远不及心中的灼痛！
　　在下滑的失重中，她最后瞥了一眼主通道方向——那里只剩下能量武器交火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煤球那点微弱的红光，已然消失不见。
　　只有掌心中，那块钥匙碎片，在她搏命的下滑中，紧贴着皮肤，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急促的震动。这一次，震动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如同电子心跳般的……牵引感？
　　仿佛在为她指向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