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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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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茜瞪着眼看着面前这个若无其事的人。
好你个旅行萨克森！不回消息啊！
乔茜以前玩过一款放置类小游戏，里面的小青蛙会隔三差五寄回来一些信息和明星片，和自己未婚夫的有点像，于是乔茜就有种自己在玩旅行萨克森的感觉（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随着时间过去，乔茜开始觉得肖回的短信怪怪的。
本来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最后一条短信后确认了。
本来你以为放在外面的青蛙会给你寄小东西，结果发现有人在拿着小青蛙的手机给你乱发消息！
这也太让人生气了。
但是如果现在发恶作剧短信的人不是肖，那当事人呢？
当事人去哪了？为什么那么久不出现？
特别是在乔茜刚知道肖有危险的这个档口，容不得人不往糟糕的方向想。
现在人好好的站在这，看着也没啥受伤的样子，还有心情问她要什么礼物，乔茜自然是放下了担忧，开始自然而然的气恼。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消气吗？
我跟你讲肖·萨克森，不要仗着我好说话把我当小孩哄，我已经过了两个冰淇淋球就能哄好的年龄，也不要次次都想着有什么愧疚就试图送礼物送礼物混过去…这招这么久过去已经不好使了…
等等…还有谁用过这招吗？
乔茜脑子里奇怪了一下。
哎呀不管了。
乔茜单刀直入：“你给我发的消息是怎么回事？”，乔茜顿了顿，接着问：“你手机丢了吗？”
肖本来已经做好了应对乔茜质问的准备。
但是他听完噎了一下，表情开始古怪起来。
他的学生……到底懂不懂质问人的正确方式啊？
就好比现在，乔茜虽然正在质问肖为什么站在高台上，但是言语间连梯子都给肖搭好了，只要肖往下一走就能顺顺溜溜地下来。
……难道怎么质问人也需要老师教吗？
“有奇怪的人拿你手机乱回消息啊，”乔茜继续说，“我就不说什么内容了，看了让人生气，但是反正我知道不是你发的。”
乔茜信誓旦旦地继续说，“我才没那么好骗。”
肖看着面前“自信叉腰.jpg”的乔茜，咽下了自己的话。
肖有点发愁。
怎么会有人敏锐的同时又那么好骗呢。
乔茜从不觉得自己好骗。
一个很有钱的人突然管你借钱，你第一反应一定是他被盗号；一个对你很好的人突然说出不符合人物印象的话，那必然是有什么事发生。
换成一般人可能还要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干了什么事让人转变了态度。但是碰巧，乔茜这人很少内耗，非常自信。
我这么好。人很体贴，又这么喜欢我的未婚夫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他一定是被盗号了。反正和我没关系，和未婚夫也没关系。
除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乔茜这么说还有一个理由。她要想办法打断肖萨克森。
未婚夫人很好，但是总是保持距离感，还喜欢跑路。所以不能让事情进入到肖的节奏里——乔茜当然知道肖断联不会是手机丢了这种理由。但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搞明白肖去干什么去了，而是要打断肖的读条。甭管到底是这么个情况，得赶紧给人打断了，不趁着人还在这里的时间抓紧谈判谈点条件，一会人又跑了。
“怎么就不能…”未婚夫欲言又止。
乔茜不听，从心态上完全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继续指指点点。
虽然很不讲道理，乔茜继续叭叭讲，但是你那么大个人了丢了手机自己都不知道吗，虽然我不会被骗，但是你也让我担心了，你要补偿我。
“别以为送送礼物这就过去了哇。”乔茜做了个总结。
“……”，未婚夫似乎也放弃了辩解，“……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诶，就等你这句话了！乔茜心里放了个小礼花。
未婚夫有危险怎么办？
1.想办法找到对方（已完成）。
2.把人关起来（划去）。想个理由绊住他，让人不要老是乱跑。
我甚至没听从莉亚的建议把人关起来（“关起来真的不行，人不是仓鼠哇！”），我真是一个善于听建议又因地制宜的人。
说到要什么补偿……
“要不，”乔茜想了想，“你陪我去参加文森特的订婚宴？宴会上听说要跳舞，我少个舞伴哇。”
“……你想让我教你跳舞吗？”肖没有直接答应乔茜，反而继续说道，“可你的脚不是扭伤很严重吗？”
“诶？”
乔茜反应了几秒。
诶呦我去，忘装瘸了！
肖也差不多看出乔茜是在胡咧咧了。
虽然他没弄明白乔茜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但是，诶，算了，小姑娘都开始装傻装瘸了，就别追究了。
如果没有出意外，其实肖，或者说肖还是怀斯韦特时，本来就答应过乔茜要教她跳舞。
对话就发生在在乔茜差点分化前没多久，这位小姑娘似乎对于邀请肖参加各种活动有执念，肖还记得这位姑娘跑到他面前，邀请他去参加一个舞会。但当时的怀斯韦特因为日程冲突没有答应。
被拒绝的乔茜表现的非常失落。
“……”于是韦特老师放缓了语气，“你知道怎么跳舞吗？”
金发姑娘自然理直气壮说会一点，但不多。
“……那你还想邀请我去舞会？你是想要踩我脚报复我吗？”
嗯！对哇！怎么了！谁叫你天天偷懒！
“诶那你可能报复不到了。…毕竟我还蛮有直觉的，会躲开危险。”怀斯韦特说，“为了其他人的脚着想，我还是教你跳舞吧。但是要等一等，等我忙过这段时间。”
这只是个小对话，乔茜看着不记得了，但这也挺好。
就当是完成承诺。
虽然不知道情况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是肖留下来了，乔茜很满意。
当留声机里溢出来第一个音的时候，肖讲解的声音同步响起。
“在正式教学前，可以分享一些无伤大雅的背景故事”肖说道，“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还没有分化出二次性别，那个时候舞蹈只会分男步和女步。但随着二元性别区分，这些舞步也有了更多的区分，但是大方向还是沿袭以前的传统。”
乔茜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举手，“我都不会！不如直接告诉我有什么速成技巧吗？”
“嗯…第一个人类跳舞的时候大概没什么技巧。”肖冲乔茜伸出手，“先跟着我的动作好了，不要紧张，舞蹈也是一种对话，而对话的重点在于双人。你如果不会，就看你的同伴。”
一开始总是很简单的。
有别于乔茜印象中探戈激昂的节奏，这首探戈舞曲前奏舒缓悠扬，舞曲里有小提琴的声音，或许还有手风琴？乔茜分辨不出来，但是音乐的节奏让乔茜想象了雾气弥漫的后巷，琴声像是裹挟着潮湿的水汽。
当相同旋律的第二段响起时，肖的手扣上的乔茜的肩膀，乔茜可以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热度，舞蹈是一件很亲密的事。这么近的距离能看清对方的任何表情。乔茜看了眼肖，肖现在没有看她，反而视线微微垂下，这个角度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乔茜从认识肖开始，就老是看见他思索什么。
这位“白送”的未婚夫在和她共处一室时大部分时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他和乔茜开玩笑，给乔茜科普故事，时刻关注着乔茜。这让乔茜非常受用。但是在偶尔那么一会，能感觉到肖的思想不在这里，他的视线落点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未婚夫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乔茜一直想搞明白这点。
不过她又先暂时把这个谜团暂时搁置，而是专注于踩着拍子移动，她的动作有点生涩，看着规规矩矩。
“注意呼吸，而不是脚下。”肖轻声提醒道，“别担心，我有很多双鞋。”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要使劲踩了。”
肖发出轻笑，“随便你，”肖这么说，“但如果太过分的话，我会找奥利维亚报销。”
当小提琴和手风琴的对话逐渐升温，奏乐的器械本身的音色冷淡悠扬，但是节奏又是快速而热烈，两者的旋律开始如同刀刃交接，代表迫切的渴望和拒绝交织在一起。钢琴的加入和切分像钟摆摇摆，催促舞者做出选择。
乔茜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了。小提琴的琴音骤然拔高的瞬间，乔茜被地上的缝隙绊倒了一下，她踉跄着撞向肖，鼻尖蹭过肖的外套，肖的外套上也有股淡淡的叶子味道。
肖没让她跌倒，但也没放软手臂的力道。
“这段的节奏确实有点加快。”肖说，停了下来，“时间有点迟了，你看着也有点累，要休息一下吗？”
乔茜喘了口气。
“不要，我觉得我快找到门路了。”
只要乔茜想，她总能学的很快。
音乐从头再次响起，乔茜开始熟练，学会在旋转时绷直脚尖，如同走过一遍后就熟悉的道路。当低音提琴的拨弦震动地板，她终于不再数着拍子挪步——肖的拇指在她腰侧轻叩，一定程度上也辅佐了她，那是沉默的暗号。没有语言，没有引导，他们绕过桌角，在满室飞尘里荡出一条条看不见的线。
在飘扬在这个空间里的无形的音乐声中，脚步重叠在一起，两个人的胸膛隔着两层面料共享同一次心跳。
当你沉浸在某个时刻，你的感官会很敏锐，注意力会很集中。
但肖又在走神。
他的走神其实很难察觉，他的步伐没有混乱，舞姿依然游刃有余，脚跟抬起又落下，精准的踩着每一个节拍。但是由于他的走神，在音乐的最高潮处，他没有注意到乔茜的手攀上他的肩胛骨，擦过肖的后颈。
肖的手突然松开。他后退半步，皮鞋跟磕上地板，发出一身闷响。
乔茜也松开了手停了下来。她的膝盖微微有点发抖，但背脊依然挺的笔直。她站在原地看肖，看上去有点不明所以。
“……你跳的很好。”肖说，他的发丝也有些被汗水浸湿，在光线下微微发光。
金发姑娘听到这话以后眼睛亮了下。
肖顿了下，继续说道，“不过是我的错，或许我应该先开始教你一些简单又舒缓的音乐，那才是更适合在舞会上进行的舞蹈。你可以和你的omega女孩跳，或许邀请一些其他人。”
乔茜听完皱了皱鼻子。
“你是指莉亚吗？莉亚是我的朋友，”乔茜说，不明白为什么肖要提到莉亚，“我是说我想邀请你，你是我……”
肖打断乔茜。
“不，我不会和你去。”
“为什么？”小姑娘的嘴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肖了解乔茜，她肯定会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话出口的时候肖就有些懊恼，他知道自己太急了。
如果给他点时间他会编一个更好的、更顺畅的理由来推脱邀请，而不是直接这么突兀的拒绝。
但是他的直觉让他必须得在这里打断。
肖微微扭头避开乔茜的视线。
乔茜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他以对待一个独立的成年个体的态度对待乔茜，但是他同样把乔茜当做一个聪慧早熟的，需要照顾的孩子和学生。他不是无视乔茜的成长，恰恰相反，肖早就不止一次的意识到乔茜一直在长大——乔茜逐渐不再需要肖蹲下才能和他对齐视线，她也不再需要肖俯身才能调整她不标准的姿势。小姑娘的个子已经长到他肩膀，而肖的身高绝不算矮。但考虑到她将会是个小Alpha，或许没多久就会赶上他。
但是这都没关系，就像父母不会因为小孩超过自己而耿耿于怀，你的小孩可能不能再如从前一样，在你进门的时候用飞扑来迎接你，但是你和她的相处并不会有多少区别。
或者说直到刚刚，他都认为不会有什么区别。
小乔茜正在欢呼，她亲亲热热地搂住韦特老师，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她笑着蹭蹭老师的侧脸，金发蹭的老师有点痒，这种感觉像是碰到了用毛茸茸的羽毛蹭你的小鸟。
快要分化的姑娘邀请肖跳舞，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略过标准握姿，五指按住肖的肩胛骨，如同抓住一匹马的缰绳。她的手擦过肖的后颈，像将一枚子弹沉默地擦过靶心。
肖陷入了沉默，他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借口。
“哦……好。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没事。”乔茜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答，她反而主动开口，语气听不出有什么被拒绝的情绪变化，“但是你承诺过要补偿我。这样的话我就要换个愿望了。”
她主动地给了个台阶，“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哦，我做了个，额，噩梦。”乔茜继续说道，“你得和我保证你不会去危险的地方，不会死，好吗？”
怀斯老师听过类似的话。
有一天他照常在书房里，小姑娘盯着他若有所思，怀斯老师不着痕迹地检视了一番自己，确认自己衣着得体，一些淤青和伤口都被衣物或遮瑕妥帖的遮掩住，一切正常，不需要麻烦任何人。
“怀斯老师——”乔茜语拉长语调，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他啼笑皆非，“你老板是不是总让你去危险的地方？他给你买保险吗？你要不来我家当全职家教吧？你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啊我让奥利维亚给你双倍，我不想失学啊——”
肖闭了下眼，掐掉记忆，“……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又没在从事什么很危险的职业。”
“是啊，不危险，但是你总是会担心你在意的人，对吗？”
不对。
肖想。
不应该是这样。
角落里的音乐播放器开始重复播放音乐，这倒是给了肖一个理由离开。他转身想去按掉音乐。
“你可不要对什么人都说这种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不在意，“可能是我们的婚约让你有点误会，但是就像我和你说过的一样，这是一个很快会结束的公平的雇佣关系。你不用太上心。”
“……听着，肖·萨克森，不要瞧不起人了。如果我不愿意，谁也不能让我承认是未婚夫。”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乔茜对于肖·萨克森这个人的好感有些超乎预料，即使是雏鸟效应也解释不通，那多余的好感来自于哪里，肖不是笨蛋。
肖不愿意去想。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在乎。但我很有耐心，我会等到你愿意和说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