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扬》张雁洪

5、第五章 病中求学度日难

　　离孤星家不远的山脚下坐落着一所小学，据说这所学校是1992年建成的。学校里面有一幢教学楼和两排平房，平房是教师的宿舍。走进学校，最显眼的便是那些争先恐后怒放的花儿，以及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每当下午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要在草地上嬉戏，而不是忙着回家。这些学生多数是施村的，只有少数是邻村的。离施村两公里远的地方是龙马槽，由于村里学校太旧，所以这里的孩子都要到施村去上小学。龙马槽比施村稍落后些，但龙马槽的人却比施村的人更能吃苦。
　　闲言少叙，且看患病的孤星如何坚持上学。
　　话说孤星那日从县城里看病回来，内心便总是闷闷不乐。而且，平时爱说爱笑的他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那天晚上，孤星早早地就睡下了。在堂屋里看电视的妈妈知道孤星睡下了，特意把音量调低了许多。“大雄，孩子患了啥病呀？”坐在晓玲身边的爷爷说。
　　“医生说孩子患了油菜花粉过敏引起的‘春季卡他性慢行结膜炎’，要到他二十几岁时才能好。”晓玲的爸爸叹了一口气说。
　　“那还了得，难道就治不好了吗？”妈妈着急地问。
　　“医生说现在只能用普通药物控制病情，因为至今还没有一种药物能把这病治好。而且医生还嘱咐不要再让孩子靠近油菜花。”晓玲的爸爸说。
　　“唉，这孩子命真苦呀！”妈妈长叹道。
　　第二天早上，孤星和妹妹一大早起床后便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了。晓玲上三年，孤星上四年级。晓玲虽然学习不如孤星，但她却非常勤快。一向在班里名列前茅的孤星，这下可真有麻烦了。由于眼病，他想多看一会儿书都成了问题。同学们见到双眼通红的孤星，都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个别同学还不时取笑他，而且还专门为他取了一个绰号，叫“红眼星”。孤星的心痛极了，他一想到父母他便强忍着那些可恶的冷嘲热讽坚持上课，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他才迅速地背上书包离开这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学校。
　　孤星飞跑着回到家里，一看到妈妈就扑向妈妈的怀抱不停地大哭起来。那声声源自内心的哭泣彻底打碎了妈妈的心，泪流满面。
　　“孤星，不要哭。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妈妈紧抱着孤星慢慢地说。
　　“妈妈，同学们取笑我，说我是‘红眼星’。”孤星难过地说。
　　“不要理他们，你的病会好的。不要难过了，孩子，听妈妈话。”妈妈说着，便用手绢拭去孤星脸上的泪水。
　　一阵哽咽声过后，气喘吁吁的晓玲从学校回来了。她急忙对孤星说：“哥，你跑这么快干嘛，也不等等我。”
　　“晓玲，快别说了，放下书包开始吃饭了。你爷爷和爸爸今天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妈妈急忙插上一句。
　　于是，晓玲纳闷地放下书包吃起饭来。妈妈盛了一碗饭递给孤星，然后一块吃起饭来。
　　这是孤星患病以来的第一次考验，它深深地伤害了孤星那脆弱的心灵。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当心痛得厉害，孤星便带上表哥送给他的竹笛独自一人去家乡的小河边吹起那首《男儿当自强》。河边凹凸不平的路像是月光在地上划破的痕，也划破了孤星的心。一曲振奋人心的《男儿当自强》从村外的小河边响起，跳荡的音符洗刷着那些无情的伤痛。只有音乐，才能抹去孤星的痛；只有笛声，才能夯筑孤星生活的信念。
　　今晚，孤星又带上心爱的竹笛独自去河边了。不巧这次被妈妈发现了。妈妈悄悄地跟着孤星，一直跟到小河边那棵老柳树下。妈妈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在离孤星不远处看着伤心的儿子。
　　“孩子，你来这儿做什么呀？”妈妈心想。只见孤星双眼凝视着那条潺潺流逝的河，不时抬头仰望天上璀璨的星光。一阵清风拂过，柳枝在夜里随风摇动，放佛在提醒孤星演奏的时间到了。孤星似乎听懂了风声，于是他轻轻举起竹笛，尽情地吹奏那一曲令他百吹不厌的《男儿当自强》。优美的笛声自由飘飞，随河水一起爱上流浪。那树旁的点点萤火虫的光亮，瞬间成了跌宕不止的音符，生生不息，诗情无限。
　　在不远处注视着孤星的妈妈再也忍不住泪水了，她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响，然后轻轻地离开了，正如她轻轻地来。回去的路上，妈妈的心痛极了，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孩子居然如此坚强，他是在用音乐战胜那可恶的病魔呀！
　　据说，儿子的病痛在母亲那里是双倍的。孤星虽还不能领悟这些道理，但她却上妈妈相信他不是脆弱的孩子。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这样去面对不幸可真令人赞叹不已。
　　一个星期过去了，孤星的学习大不如从前，班主任白老师准备去了解一下情况。白老师是新调来学校的一位美丽年轻的女老师，她教语文和思想品德，对学生关爱有加。这次，她发现异常的孤星后便决定去家访。
　　一九九五年六月十一日的晚上，白老师敲响了孤星家的门。孤星的妈妈听到敲门声，急忙打开门。
　　“您好，你是孤星的妈妈吧？”白老师面带微笑地说。
　　“是的，快屋里请。”孤星的妈妈回答道。
　　孤星的妈妈把白老师引进堂屋，让她坐下后急忙去倒水。一杯热腾腾的开水端到白老师旁边的桌子上，说：“白老师请喝水。”
　　“谢谢！我是孤星同学的班主任，我叫白丽萍。这次是来了解一下孤星同学的，最近他的学习大不如从前，是不是家里很出了什么事，您能告诉我吗？”白老师亲切地说。
　　“原来是白老师，真谢谢你对孤星的关心，不瞒您说，孤星这孩子的眼睛患了一种难治的病，所以影响了他的学习。”孤星的妈妈说。
　　白老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原来是生病了。不用担心，现在医学发达了，孤星的病一定能早日康复的。至于学习，我一定会多帮助他的。“
　　“真谢谢白老师，我们孤星可遇到一位好老师了。”妈妈高兴地说。
　　半小时过去了，白老师起身准备离去，她微笑着道别后便离开了孤星家，站在门旁的妈妈目送白老师离去。孤星的妈妈似乎看到了希望，望着渐渐离去的白老师的背影，他舒心地笑了。这是孤星患病以来妈妈的第一次源自内心的微笑。
　　太阳日复一日地升起又落下，施村的一切都在慢慢地改变着。在家人与老师的关心和支持下，孤星渐渐从沉默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他正视自己的不幸，在困难中坚强地面对生活。就这样，孤星在与病魔的抗战中艰难地度过了两年。现在，他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最近，学校正在为准备校联篮球比赛的事而忙碌着。看着参加比赛的同学在校篮球上快乐地训练场面，孤星心动了。孤星非常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可当他想起自己的眼病时，心中又开始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