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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许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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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穿着白色的军装的短发女人朝着旁边的人问道。
“鹤议长,暂时还没有。”
女人看了一眼时间,马上来不及了:“找到鹤归之后,让他去后台等我。”
“是。”
鹤亦清本意是带着鹤归一起上台,但鹤归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这次选举对整个鹤家非常重要,目前主星忒弥斯已经弃票,她和对手刚好五五开。
塔尔塔洛斯星是最后一站,谁拿下这颗星的选举票,谁就是这次大选最后的胜利者。
这场选举前,鹤老将军就已经逝世,媒体消息捂不住,对一些中立党的选择有非常大的影响。
鹤归从小到大都是让人放心的优秀继承人,他身上不仅有alpha母亲带给他的杀伐果决,还有omega父亲身传身教的一些旧时贵族的影子。
鹤归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去做这种无厘头消失的戏码。
鹤亦清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为表对鹤将军的哀悼,今天所有主要参加选举会的人员胸口都点缀着白色荼蘼。
这是一种盛放在盛夏的花卉,花瓣细小,味道清淡,战争结束之后,战场上的石间缝隙就会长出这种希望之花。
就是这样淸濯不妖的花朵,却代表着末路与终结,所以忒弥斯星用这种花来代表哀悼。
虽然议会场地没有大操大办,但能容纳十几万人的场馆还是座无虚席。
由于是最后选举的决定性一站,几乎全星系能叫得上的名字的媒体都来了,是塔尔塔洛斯这所荒芜的星球近百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上午九点三十分,议会正式开始。
正当鹤亦清发言时,会场边缘爆发了一场大骚乱。
一股极其强悍霸道的信息素飘散开来,镇的周围人几乎站不住脚,如乌云蔽日,笼罩在人们心头。
塔尔塔洛斯群众大多数是普通人,根本受不住这种强悍的alpha信息素的攻击,有的已经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沿着这个角落周围两三百米倒了一片,空出非常显眼的一块,人们对这股信息素避之不及,四周已经有人哭喊着要出去。
前排记者想过去,后排群众想出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得已,鹤亦清发言暂停,现场往外疏通人流,这股信息素不仅没有淡化之势,反而还越演越烈。
鹤亦清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这是一股冷冽的岩兰草的味道,这个味道...
信息素的源头是场馆东南方一处更衣室,鹤亦清越走进,她越发确定更衣室里的人到底是谁。
四周虽然拉起了警戒线,但是无人敢靠近,这股信息素将主人包围成了一个茧,未经允许靠近者,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其实周围有的聪明人已经猜到里面的人是谁了。
随着这次选举出行的人里也有不少精英,这些精英不仅仅信息素等级高,还有不少经历过军队里相当严酷的信息素脱敏训练,就算是遭受比自身高一级别的信息素侵袭,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但这股信息素,他们就连靠近都不被允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里面的人是当今联盟唯一一个s级,鹤老将军的长孙,鹤归。
可以说联盟为鹤归建立了单独的信息素等级区分的标准,因为鹤归太特殊了。
当年鹤归的omega父亲怀着孕随着鹤亦清上战场,受到了异磁场的辐射,所有人都觉得胎儿活不了,但这个孩子还是在战场艰苦的环境中顽强的活下来了。
在鹤归出生的那一天,战场厮杀的异形和虫族全部撤退,好像是感应到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降临了。
接下来的战斗军方更是战无不胜,虫族和异性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凶性。
由此军队凯旋而归,鹤老将军这才取名鹤归。
鹤归的信息素非常特殊,在这个二重性别分化的时代,其实信息素最多的作用还是寻找配偶以及安抚、刺激情绪等等作用。
鹤归不一样,他的信息素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而且是对精神的强力攻击。
普通alpha甚至在鹤归的信息素攻击下,甚至撑不了三秒。
他的联盟唯一的s级,也被联盟内部称为‘帝国兵器’
那时的鹤归还小不能收得住信息素,就因为对面摸疼了鹤归的小猫。
为这件事鹤归在联盟的禁闭室关了一个多月。
作为他的母亲,她最清楚鹤归如果不是控住不住,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大规模肆无忌惮的释放信息素。
鹤亦清脸色铁青,不仅是因为鹤归随意释放信息素攻击路人,更衣室还有一声更比一声虚弱的呼救。
里面除了鹤归竟然还有一个人!
“放...放开....我,好痛...”
“求你...轻一点,轻...”
外面弥漫的信息素都这么浓郁,难以想象里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无论里面的人是谁,再不救出来的话真的活不了了。
鹤亦清吩咐人把周围一圈的人清出去,包括一些高官和记者,等所有人都出去,身边只留下几个亲信。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被信息素攻击的人,她走上前,对着更衣室敲了敲门:“鹤归,出来!”
听到敲门声,许栖挣扎的更加厉害:“救救我!求您...啊!!”
应该是许栖的反抗激起了alpha的不满,信息素更加浓郁了,连鹤亦清都要捂住鼻子避免吸入。
她站在门口,给了鹤归最后一次机会:“鹤归,我说开门。”
里面传来鹤归嘶哑暴怒的声音:“滚!”
一声怒吼,伴随着更加强力的信息素攻击,警戒线外体质稍弱的人直接被掀飞,体质强的人也纷纷跪下。
鹤亦清清楚,不能任由鹤归这样下去,她直接一脚踹开门,入目的是一地血腥狼藉。
瘦瘦小小的少年被鹤归抱在怀里,后颈上是alpha深可见骨的牙印。
鹤归墨绿色的眼眸泛着诡异的狞色,唇边带着不知名的晶体碎片和血迹,血液顺着他的下巴低落在地面上代表着哀思的白花上。
那朵荼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花瓣被脚印碾的稀碎,花汁溅男孩脚踝,顺着他苍白的脚踝一路流淌下来。
但是还好,鹤亦清长舒一口气,暂时还活着。
被人打扰,alpha暴怒的越发缠紧怀里的人,瞳孔带着凶狠,他朝着自己的母亲龇牙,这是alpha同类之间的警告。
完全丧失理智了。
鹤亦清假意后退安抚鹤归的情绪,实则从背后拿出强效麻醉剂,趁alpha放松警惕之时,一手撂倒了鹤归,并为他注射了麻醉剂,周围人才敢蜂拥而上控制住暴怒中的alpha。
在一群人手忙脚乱的间隙,只有鹤亦清注意到了鹤归不放手的那个男孩,似乎只是个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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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温度开的很低,许栖瑟缩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锁住,他已经在这件审讯室被关了整整三天了。
脖子上的标记医护人员处理不了,就只能这样暴露在冷空气中,看着有点可怜。
一般alpha的标记是不会这样的,在omega信息素的互相作用下,从来不会出现标记愈合不了的情况。
但很明显,许栖只是一个beta。
他还穿着三天前那件棉麻衣服,看的出来穿了很久了,衣服下摆都短了一截,与他的手部粗糙不同,许栖遮盖在衣服下的皮肤苍白细腻,还能看见被人用力禁锢留下的淤青。
在这里每天面对的不是严刑逼供就是威逼利诱,白炽灯的直射他的面部,几天几夜他都没有闭过眼睛。
可奇怪的是许栖的身体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他五感尤其敏锐,觉得周围的视野都格外清晰,听觉也比平常更加灵敏。
他的正前方是一面单向玻璃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玻璃后面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自己的视线和交谈声。
穿着制服的监察官脸上戴着过滤器,手里拿着鞭子站在许栖眼前,重复着已经询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他算是塔尔塔洛斯最年轻有为的监察官,B级alpha,靠着审讯手段高超才能够格在鹤议长面前露个脸。
审讯室外全是比他级别高的官员精英,数十双眼睛三百六十度盯着这里的情况,纵使是他,也不免感到有些压力。
许栖无力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长久的审问和不眠不休的折磨让许栖精神恍惚。
监察官一鞭子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把许栖恍惚的思绪硬生生扯回当下。
“回答我的问题!”
许栖强行打起精神:“我说了我我、没有...我要回家,我母亲还在家等...啊!!!”
细密的电流通过许栖的手腕和脚踝传达到脑神经,许栖整个脑子犹如被利刃劈开了一样。
“不要说和审讯无关的话题,如果你还不说实话,别说陈文洳,就算是已经死了的许应山我们也会挖出来仔细的查!”
冷汗顺着许栖的脸颊滑落,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许栖的神经。
信息素犹如爆炸般散开,冲击着这间小小的审讯室,监察官几乎站不住脚,岩兰草的味道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压,逼迫他为眼前虚弱的少年臣服。
监察官感到鼻尖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伸手一摸,手上是星星点点的殷红。
单向玻璃瞬间碎裂,碎片飞溅出几十米,甚至划伤了外面医护人员的的皮肤。
刚刚还身形疲惫畏缩的少年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审讯官。
整个审讯室亮起警告,红蓝的灯光交错,印在许栖的脸上。
他说:“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