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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塔尔塔洛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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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塔洛斯星位于离太阳系最远的极北位置,大多数人对于这所废弃星球的印象并不好。
潮湿严寒,终年少见阳光,加上资源非常匮乏,人们只能靠着廉价的烈酒和高糖的食物来度过冬天。
乌拉诺斯星系一共十二颗星球,只有塔尔塔洛斯被称为流放的星球,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资源匮乏,而是法律文书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甚至不如一叠废纸。
各种星际匪盗横行,这里就像排放污水的下水道,没有人愿意呆在这里。
所以能在这里留下的人,要不就是从其他星系偷渡来的黑户,要不就是身不由己,已经认命了。
很显然许栖属于后者,小时候他拿着许应山用香樟木给他做的小木剑,骑在爸爸的脖子上,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现在的他白天在家照看母亲,晚上出去给餐馆老板洗盘子。
从那场意外之后,陈文洳精神就很不正常,她每天疑神疑鬼,严重的时候她会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怪叫,许栖只能用束缚带把她绑上,跪在地上请求她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一分钱一个盘子,两分钱一个杯子,其他另算,哪怕知道老板故意克扣工资,许栖也没得选,他太需要钱了。
在锅碗瓢盆堆成山的后厨,在油腻腻的脏水中,许栖也会抽空想一想许应山到底变成了哪一颗星星,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来梦里看他。
正值塔尔塔洛斯夏季,烈日灼灼,广场上设备演讲台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都等着联邦四年一度的换届选举开始。
许栖父亲早逝,母亲半残疾腿脚不便,只能由他来投票。
许栖只是从新闻上看到过选举大会,昨晚还特意去问了隔壁的伊万叔叔。
除去课本上的知识,他的所有见识都来源于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还瞎了一只眼睛,他没结婚,也没什么朋友,在楼下搭了个破旧棚子,在里面给人修修车。
伊万叔告诉许栖,选举就是大家投票,看谁的票数多,谁就是联盟主席。
许栖问他当联盟主席有什么用,伊万叔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修车的扳手,他叼着一支烟,咧着嘴用扳手敲许栖的头,说他又没当过,他怎么知道。
许栖被敲了也不恼,乐呵呵的看着他修车。
其实伊万叔叔早几年的时候不这样,他年轻的时候身边围满了漂亮姑娘,去酒馆喝酒都有人免费为他买单,他搂着漂亮女孩的细腰,有人问他就大大方方承认这是他的女朋友,但从不长久。
每个人都和许栖说过,伊万·奥列戈维奇是个混蛋,他玩弄女人,要离他远一点。
可许栖很喜欢他,喜欢他讲的或真或假的故事,每次伊万真讲到关键处,太阳落下,许应山从小诊所下班的时候,许栖都会被揪着耳朵叫回家。
但其实伊万叔叔和许栖一家关系都不错,作为一个单身汉,每次吃饭他都会准时出现在许栖在门口,带着他的大碗,许栖都怀疑那个碗是他专门找人定制的超大size。
因为陈文洳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任何平凡的蔬果在她手里都会被做的有滋有味,许栖都能吃三大碗白米饭,更何况伊万叔叔。
在那场意外不久之后,伊万叔叔就瞎了一只眼睛,许栖不信还要追着问,但他也不说了。
这一届最后的两名候选人都来自主星忒弥斯,都大有来头。
一方是军部已故鹤老将军的独女,是一名a级的alpha,另一方苏家也不容小觑,据说和旧皇室关系密切。
说起鹤家,许栖倒是知道鹤老将军,小时候经常从电视里看见他,是当年联盟成立的开国功臣,战功赫赫。
许栖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早八点,确实是陈文洳告诉他议会开始的时间没错,可明明是那么大的场面,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选举的场馆离家里很远,许栖第一次出远门,陈文洳还特意给他戴上了血水晶。
塔尔塔洛斯的传统,远行的人随身带着血色的水晶,传说里面有恶龙的骨血,可以驱散厄运,保佑远行的人一切顺遂。
空荡荡的场馆,只有几个工作人员零散在各个角落。
许栖正想找一个人问一下,就感觉到身后一道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像是野兽盯上猎物的眼神。
他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在他回头的间隙,一股大力扯住他的手臂,在许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拉进了左手边的一处房间,接着领口处一凉,尖牙刺破肌肤。
许栖感到一阵难言的眩晕感,肩膀传来明显的刺痛感,温热的液体顺着对方的唇边流下,耳边是混沌的嘈杂声。
他想挣扎,可浑身的力气都好像随着血液的流出消失殆尽。
对方从背后抱起他,堵在了角落,许栖只记得他好烫,浑身都像着火了一样,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许栖回头,对上了一双狰狞血腥的眸子,那人的唇边还带着他的血,像是地狱来的恶鬼,在被咬上脖子的那一刻,许栖剧痛无比,甚至叫都叫不出来。
那人的犬牙刺破了许栖后颈的肌肤,用力到像要把许栖咬死。
一股冷冽至极的香味窜进了许栖的鼻尖,与身后炽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像是在茫茫大雪里狂奔,雪花和冰晶碎片一齐涌入喉咙,带来清淡的草木香和喉间的血腥气。
在许栖感觉快被大雪淹没的时候,外面渐渐传来的嘈杂声又将许栖拉回了现实,他用尽全力挣脱这个拥抱,挣扎间给了身后的人一记耳光。
那人像被许栖打懵了,顿住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用更加凶猛的力道困住许栖压了上来。
就在许栖觉得那人下一口一定会把自己咬死的时候,那人把许栖勒紧在怀里,然后在自己的侧脸轻轻贴了一下,像安抚...也像...一个吻。
霎时,新雪味更浓,叫嚣着把许栖拆穿入腹,缠着他与之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