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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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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过去,沈然十九岁了。
他们离开了北风营地,继续在废墟中流浪。程墨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作为临时基地。
夜晚,沈然悄悄起身,跪在程墨床边。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程墨脸庞时停住了。
这个角度能看清程墨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和微微张开的唇。沈然从未见过如此毫无防备的程墨,像是卸下了所有冷漠的面具。
他转而拿起程墨放在枕边的军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这是每晚的例行公事,程墨允许他这么做。
但今晚不同。擦完刀后,沈然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冲动如潮水般涌来。沈然俯下身,极轻地吻了吻程墨的指尖——那双教他用枪、救他性命的手。
那触感让他浑身战栗,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胸腔。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让沈然如坠冰窟。程墨不知何时醒了,正冷冷地看着他。沈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程墨抽回手,坐起身:"去睡觉。"
没有质问,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惊讶。就像沈然只是犯了个无关紧要的小错误。这种冷漠比任何责骂都更让沈然痛苦。
"程墨,我..."沈然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睡觉。"程墨已经重新躺下,背对着他。
沈然回到自己床上,整夜无眠。程墨的反应说明一切——他根本不在乎沈然的感情,甚至懒得对此做出反应。这个认知像刀子一样剜着沈然的心脏。
第二天,程墨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沈然则陷入沉默。他观察着程墨的一举一动,那个曾经让他安心的背影现在只让他感到绝望。
沈然知道自己对程墨而言只是有用的同伴,仅此而已。程墨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总有一天,他会像捡到沈然时那样,轻易地抛弃他。
这个念头在沈然心中生根发芽,逐渐扭曲。
如果程墨永远不会爱他,那么至少...可以永远属于他。
三天后,他们在一座废弃别墅过夜。
沈然主动提出去地下室找物资,实际上他在寻找别的东西。
医药柜里,他找到了一瓶安眠药。
沈然从背包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偷偷准备的——一瓶红酒,在上次的据点里顺走的。
他小心地在其中一杯里碾碎了两颗安眠药。
"程墨。"他叫住正准备去巡逻的男人,"今天是我生日。"
程墨挑眉:"今天?"
"嗯,六月十二日。我十九岁了。"沈然笑了笑,"不过在这种时候,生日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我找到这个。"沈然举起酒瓶,"一起喝一杯?"
程墨看了看酒瓶,又看了看沈然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他们坐在别墅落地窗前,那里能看到星星。
沈然倒了两杯酒,小心地把加了药的那杯递给程墨。
"生日快乐。"程墨举杯,一饮而尽。
沈然看着他喉结滚动的样子,心跳如雷。程墨很快就会睡着,然后...然后他就能...
谁也没有再多说话。酒不多了,但足以让沈然感到热意从腹部扩散到全身。他偷偷观察程墨在昏暗灯光下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永远冷静如冰的眼睛。
沈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吻上那双唇,看看它们是否如想象中柔软。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他急忙灌下一大口酒,掩饰自己的异常。
药效比预期的快。程墨皱眉,摇了摇头:"这酒..."
话未说完,他已经向前栽倒。沈然迅速接住他,贪婪地呼吸着程墨的气息。
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放肆地触碰,而不用担心被推开。
"对不起..."沈然轻声说,同时将程墨抱向准备好的床铺。
"但我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