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光》昔年梦

7、第 7 章

　　军事据点出现在视野中时，沈然不禁屏住呼吸。

　　高墙上布满了防御工事，瞭望塔上的狙击位视野极佳。虽然大门已经被破坏，但整体结构依然完好。

　　"先侦察。"程墨示意沈然跟上，两人绕到据点侧面的一处隐蔽入口。程墨检查了门锁，发现已经被破坏，但门后有重物阻挡。

　　"有人。"程墨低声道，眼神变得锐利。他示意沈然保持安静，然后轻轻敲了敲门，三长两短——某种信号。

　　门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一个沙哑的女声问道："口令？"

　　"没有口令。"程墨回答，"前特种部队程墨，寻求临时庇护。"

　　门后沉默了几秒，然后重物被移开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憔悴的女人的脸。她警惕地打量着两人，尤其是沈然。

　　"就你们两个？"

　　"就我们。"程墨平静地说。

　　女人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让开入口："进来吧。但武器要交出来，离开时还给你们。"

　　程墨没有动："我们只住一晚，明天就走。武器不会离身。"

　　女人皱眉，刚要说什么，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让他们进来吧，莉莉。两个人构不成威胁。"

　　最终，他们被允许进入，但被要求待在指定区域。

　　据点里大约有十五个幸存者，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沈然注意到他们看程墨的眼神——有敬畏，也有某种期待。几个年轻女性更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程墨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面容。

　　"你们可以住那个房间。"叫莉莉的女人指着一个空房间说，"晚餐六点在大厅。不要乱走。"

　　程墨点头致谢，带着沈然进了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两张简易床和一个柜子，但对流浪了两个月的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奢侈。

　　"我们最多停留两周。"程墨放下背包，"这里的人太松懈了。"

　　沈然明白程墨的意思。营地检查如此松懈，而且幸存者们已经开始建立小社会，甚至有人在做交易、喝酒、调情。这在程墨看来都是的风险。

　　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一个金发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手里拿着两套干净衣服。

　　"给你们换洗的。"女孩笑着说，目光却一直黏在程墨身上，"我叫艾米。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程墨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沈然接过衣服，道了谢，迅速关上门。他转身时，发现程墨已经坐在床边检查地图，对刚才的插曲毫不在意。

　　沈然莫名松了口气。他习惯了程墨对所有人的冷淡态度，甚至为此感到隐秘的喜悦——程墨不会对任何人特别，除了他。

　　晚餐时，据点的人对他们很友善，尤其是对程墨。男人们询问外面的情况，女人们则找各种借口接近他。

　　他们认识了营地的医生林玥。她三十出头，干练漂亮，是少数几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幸存者。

　　"程先生是军人？"林玥微笑着坐到程墨旁边，"我们这里正缺您这样的人才。"

　　程墨简短地点头，继续吃他的食物。但林玥似乎不介意他的冷淡，不断找话题搭话。

　　沈然坐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叉子。他注意到林玥说话时总是倾向程墨，胸口几乎要贴到他的手臂,手甚至还搭上了程默的大腿。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程墨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拉开距离。

　　"我那里有些好酒，"林玥的声音压低，带着暗示，"晚上要不要来医疗室聊聊？我可以帮你做个全面检查..."

　　沈然的叉子突然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程墨和林玥都看向他。

　　"抱歉。"沈然僵硬地笑笑，"手滑了。"

　　程墨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让沈然心跳漏了一拍——仿佛程墨看透了他的心思。

　　晚餐后，沈然独自在营地围墙边练习匕首技巧。月光下，他的动作狠厉得不像练习，倒像在发泄什么。

　　"这么晚还在训练？"林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然收起匕首，转身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林玥手里拿着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

　　"不用。"沈然冷淡地拒绝。

　　林玥不以为意，自己开了一瓶喝起来："你跟着程墨多久了？"

　　"半年。"沈然警惕地回答。

　　"他真是个特别的男人，不是吗？"林玥的目光飘向远处，"那种...冷静自持的气质很吸引人。"

　　沈然的手指又捏紧了匕首。他不喜欢林玥谈论程墨的语气，就像在评价一件商品。

　　"他救了我。"沈然简短地说。

　　林玥笑了："我猜他不常救人。你一定很特别。"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沈然心里。特别？程墨从未表现出他有什么特别。他们只是生存伙伴，仅此而已。

　　"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林玥突然靠近，声音压得更低，"那种渴望...我懂。"

　　沈然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凝固。他的秘密这么明显吗？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林玥拍拍他的肩，"不过...男人终究是男人。程墨总有一天会需要女人的温暖。与其让别人捡便宜，不如..."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沈然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喉咙。

　　"我去睡了。"他转身就走，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那晚，沈然躺在窄床上，听着隔壁床程墨均匀的呼吸声，久久无法入睡。林玥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混合着各种不堪的画面。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知道林玥说的没错。未来程默的身边可能会有很多人，但他却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