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弄脏你》悬灯纪

3、窃语焚痕

　　刺耳的警笛声刺破雨幕时，周临的指甲深深掐进乔阳的肩膀。对方锁骨处的疤痕在他掌心发烫，仿佛正在融化的蜡。乔阳却突然仰头大笑，温热的血顺着刮刀滴在周临浸透的衬衫上，在许昭澜的赠言旁晕开新的印记。

　　“林砚秋在听呢。”乔阳舔去嘴角血迹，犬齿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告诉她，我这还有三十六个窃听器，就藏在那些装着骨灰的画框里。”他猛地推开周临，火焰燎过两人纠缠的衣角，将坍塌的画架烧成扭曲的焦炭。

　　周临踉跄着扶住墙，指尖触到墙面凸起的刻痕。那是用尖锐物反复刻画的“37”，每个数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窗外传来杜若飞的呵斥声，乔阳却突然抓起半张试剂配方塞进周临西装内袋：“去查你父亲的实验室，那支钢笔原本装的不是墨水——”

　　话音未落，厂房大门轰然洞开。杜若飞举着警棍冲进来，身后跟着举着相机的许烬。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周临看见乔阳被按倒在地时，朝他眨了眨眼，耳廓的安全别针折射出诡异的光。

　　“周先生，涉嫌纵火和私藏危险物品，麻烦配合调查。”杜若飞的手铐在雨中泛着冷光，却在即将扣住周临时，被许烬抬手拦住。这位向来低调的许家次子将伞罩在周临头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焦黑的绣字：“董事会需要你出席紧急会议。”

　　回程车上，周临颤抖着展开试剂配方。烧焦的边缘处，父亲的签名旁多出一行血字——“他们要让所有知情者闭嘴”。手机突然震动，晏烬雪发来段加密视频：火灾当夜，林砚秋的车后备箱缝隙渗出暗红液体，滴落的轨迹蜿蜒向蓝调夜总会后门。

　　暴雨拍打车窗，周临摸到内袋里乔阳塞来的硬物。那是枚扭曲的安全别针，针尖残留着暗红碎屑。后视镜里，许烬的黑色轿车如影随形，副驾驶座上的陈灼正举着望远镜，镜片反光直直刺向他的后背。

　　当轿车驶入许家老宅的雕花铁门时，周临发现门廊灯上缠绕着新鲜的红绸，像极了《无题七号》里凝固的血痕。管家杜若飞撑着伞迎上来，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火灾现场照片——照片边缘，母亲许昭澜的铂金钢笔正抵在某个男人的咽喉。

　　“林小姐在书房等您。”杜若飞的声音裹着寒意，“她说，该让某些秘密...永远留在火场里。” 周临握紧口袋里的别针，金属边缘割破掌心，腥甜的血味混着雨幕，在喉间酿成苦酒。而二楼的阴影里，乔阳的笑声突然在耳鸣中炸响：“准备好崩溃了吗，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