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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走到离二人更近的角落里,林坠儿轻轻闪身躲在了田埂下,她才看清那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浑身上下带着各种小巧金饰,同她衣裳上针绣的花纹一起,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当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踹倒安守成,要一刀砍过去时,一道剑光闪过,一条黑影从另一边飞来,挡下了她的刀。等安守成睁开眼看清来人背影,这才惊呼一声大师兄,女人撤回了刀指着林却云笑骂:“小子,你虽然武功不差,但怎么说也是小辈,怎么还敢挡我的刀?”
      林却云避而不答,只是礼节性地对女人行了个礼,便扫了安守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倒在他身后的安守成也习惯性地低下头解释:“师兄,小师姐不见了,我是师父让下山来找她的,谁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就出来……”
      “什么叫这个女人啊!”女子打断了他的话,“按理你也改叫老娘一声前辈吧!”
      话音刚落,林却云睁大眼看向了女子身后,女子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了从田埂里站起来一身粗布的林坠儿,安守成略迟疑后看清了,便高喊着师姐。
      女子瞥见林坠儿消瘦的身姿,仔细打量起了她的脸。第一眼看林坠儿只是清秀,但细看她的五官又感觉有些趣味,明明长得是舒展的眉眼,却因为略深邃的眉骨在阳光下像眉毛压着眼睛,其中透露着几份狠厉。饱满的嘴唇看着敦厚,但嘴角不自觉向下撇的情状,让她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或许等到老了就会变成刻薄妇人。
      女子笑了笑,问道:“这么说,你就是盈盈的女儿?”
      林却云忙上前,对着林坠儿问道:“你怎么这幅打扮?不在云鸣山等着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样的训话让林坠儿不耐烦,她拨开林却云走近了女子两步,问道:“我是韩盈盈的女儿,你是谁?”
      女子见她这样放肆也不恼怒,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我叫韩皎皎,是你的姨妈,你外祖让我来带你回岭南。”
      她们越过林却云达成了默契,林却云被晾在了一旁,这让他有些莫名恼怒。这样的恼怒不是没有来由,他自小照看林坠儿的种种,把小师妹当做妹妹一样尽心尽力,如今来了一个姨妈,他的小师妹竟连自己的关心都不管了。想到这里林却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对着安守成呵斥:“还不起来,一会好上山复命。”
      安守成不敢违抗,只得唯唯诺诺爬起来。林坠儿却因林却云这话想到别的事,心下有了别的盘算,她回头看着林却云说道:“不急,大师兄你先拿些银两帮我感谢一下郑寡妇,我下山来是她收留了我。大家也奔波劳累,索性一起在这吃了饭再动身不迟。”
      奔波一天早已疲累的安守成听了这话卸了一口气,林坠儿一番话说得有理,大家都不想着急忙慌地就准备下一趟。林却云隐隐觉得林坠儿有哪里古怪,却也找不出辩驳的地方。被推搡着没办法,只好跟她嘱咐了几句,又掏出一些银两让她赶紧把衣裳换回来,便喊上安守成去找村人采办些食材。
      一旁的韩皎皎看着林坠儿发号施令的神色,恍惚想起了那个许久不见的姐姐韩盈盈。她对韩盈盈印象已经淡了,只记得小时候她总爱仗着自己是姐姐指使自己做这些那些事,那时韩皎皎对这个姐姐是什么感觉,她已经忘了。
      等林却云带着安守成走开后,林坠儿抬起头看着韩皎皎说道:“我不要回云鸣山。”
      韩皎皎对此有些不解,她虽然也不喜欢云鸣山那个姐夫,但也知道把人家女儿带走总该说一声。她想着林坠儿任性是那个姐夫没有教好,但她是有家教的人,可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于是韩皎皎歪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不好吧,总是要说一声的。”
      看见她敷衍的神色,林坠儿冷笑一声,原以为她敢当街和人斗殴,应当是个离经叛道的人物,没想到却连自己要求的原委也不问询,就这样假意拒绝。林坠儿看着她,一时觉得有些生厌,便冷笑起来:“那你去找他说明,我自己走。”
      “哈?”韩皎皎还没回过神,倒是被这个小鬼一顿撒气,便也放狠话,“那你自己去呗,你一个小鬼能走多远?”
      两人话不投机,林坠儿转身向着村里离开,韩皎皎看她的模样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便气呼呼坐在了田埂的石头上,等着人再来找她。她想着一定要这个小鬼诚恳道歉,自己才会再看她一眼。
      但林坠儿没有再想找韩皎皎,她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走。她回到刚才买豆腐那家人门口,隔着窗对里头喊了几声,郑寡妇还在里面,见到她赶紧打开了窗说道:“冤家,你快进来,刚刚有人来打听你我呢!”
      林坠儿却摇摇头说道:“那是我的师兄和师弟,他们是来谢谢你的,到时候他们会给你一些银两,你别不要,收着就行。我要走了,谢谢你照顾我。”
      这话让郑寡妇愁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她絮絮叨叨说着:“你又要走,你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还要走?我不要他们谢,你真的要走,你要走你可得照顾好自己……”
      说着郑寡妇忽然又开始叹气,她回身把豆腐装好几块递给了林坠儿,说着:“那你路上要小心,豆腐早点吃,放久了丢掉,再吃会拉肚子。”
      林坠儿点点头,她不敢看郑寡妇含情的双目。总觉得看着这样的眼,自己的心也像沉浸在汪洋里,但林坠儿没见过汪洋,她只是在书里见过这样的描写,那是一个全是水的世界。想到这里,她便在心里鼓励自己,她应该去看看所谓的汪洋长什么样。她掏出了方才林却云给的一点碎银给了买豆腐的村人,说:“麻烦你帮我拿一身男装。”
      一旁的村人忙不迭进去找衣服,郑寡妇也不再多劝,她原本想着捡来这样一个女孩给自己养老不错。但在林坠儿睁开眼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在打鼓,这个女孩眼里有一股叛逆的劲头,想来也不会留在这个村里太久。
      换上男装的林坠儿也有些恍惚,好像从那个雨夜之后,她就注定要走上江湖这条路。有些事情一旦下了决心便没办法回头,林坠儿告别了村人,绕到了屋后的小土坡走了一条偏僻小路。她的轻功不错,又习惯了在崎岖路上行走,如今走在山间小道倒像走在了梦里的康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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