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拜托了……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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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狼。
少年肌肉瞬间紧绷，猎枪只有三发子弹，短时间内他并不能保证每发子弹都能精准命中，天时地利人和他都没有……一匹还好，可他并不确定周围有没有它的同伴，猎枪的声音会将他们暴露……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他微微侧身，用力握了握冷冽的枪杆，同时用余光寻找退路。
“打火石”少年将左手的木棍举在他面前轻声说。
小孩瞬间意会，“咯”只见火石相互碰撞发出火星将木棍点燃，发出耀眼的光照亮漆黑的夜。
小孩瞳孔骤缩下意识闭了闭眼，等他看清四周的同时也看到了狼。
火把的亮光在风中摇曳，将狼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野兽后退了一步但仍没离去，前爪抓挠地面，喉间滚出低沉的呜咽，显然它对它的猎物势在必得。
“小孩，听我说你举着火把朝前跑，找到水源你就在那里待着，有危险靠近就跳进去……我随后就去找你”少年说。
“不”。
“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相信我好吗”。
小孩没说话侧着身子借着少年的身体做遮挡缓缓蹲下，用嘴横咬住木棍尾端，木头的焦糊味道瞬间充满口腔……他像是感知不到一般，小心专注地将地上的树叶一点一点聚笼，指尖触到枯叶，发出极轻的碎裂声。他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将落叶拢成小小一堆，又把地上断裂的树枝放在上面，最后在边缘用沙土石子做‘隔板’。
少年瞳孔微缩，就在小孩重新举起火把点燃落叶堆的刹那，他猛地后撤半步，猎枪抵肩。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森林的寂静。灰狼惨嚎着翻滚倒地，后腿溅出的鲜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色。燃烧的落叶堆腾起半人高的火墙，将人与野兽暂时隔开……
少年眉头紧蹙，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扳机。枪声炸响的瞬间，灰狼的头颅在火光中迸出一蓬血雾。
可还未等他喘息，左侧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黑影如箭般窜出，少年根本来不及抬枪，就被狠狠扑倒在地。灰狼腥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獠牙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猎枪横在中间，金属枪管被狼牙咬得咯咯作响。少年咬牙抬腿准备猛蹬狼腹。
就在这时，“嗷——！”灰狼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猛地从他身上翻滚下去。少年趁机一个翻身，将枪口对准狼首。
借着火光，他看清——小孩不知何时扑了上来，手里攥着火把，狠狠砸在狼的背上。狼毛烧焦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小孩浑身发抖，可眼神却亮得骇人。
少年扣动扳机的瞬间，负伤的灰狼竟以惊人的敏捷侧身闪避。子弹擦过前腿，在皮毛上犁出一道血痕……
少年瞳孔骤缩————灰狼借着后腿的爆发力凌空朝他扑来，少年果断双臂发力，将猎枪当作铁棍狠狠抡向半空中的黑影。
“砰！”枪托重重砸在狼的侧肋，骨头断裂的闷响清晰可闻。灰狼哀嚎着撞在树干上，枯枝断裂的噼啪声在死寂的森林里格外刺耳。
少年没有犹豫，转身一把捞起小孩夹在臂弯里，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狂奔。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小孩急促的呼吸，身后枯叶翻飞，狼爪刨地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感受到狼爪轻微抓破他衣服的撕裂声。
“屏息”他低喝一声，在溪流边缘用力一跃，两人如同流星般重重砸进冰冷的河水里，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冲开。
少年在水中睁开刺痛的眼睛，透过晃动的波光看见岸边的灰狼正焦躁地来回踱步，利爪在岩石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不甘的呜咽声被水流模糊成遥远的回响。
确认狼不会下水后，少年立即转身搜寻。水底的光线幽暗浑浊，突然，一抹苍白的影子映入眼帘——小孩正缓缓下沉，黑发如水草般散开，衣袂在暗流中无声飘荡。
少年奋力划水向前，水流却像无形的枷锁拖慢他的动作。他看见小孩微睁的双眼映着水面破碎的光斑，嘴角溢出细小的气泡。那一串银珠般的气泡刺痛了他的眼睛，肺部的灼烧感突然变得无关紧要。
终于——他紧紧抱住小孩，低头封住小孩的嘴唇，将肺里所剩无几的空气渡了过去。气泡从他们相贴的唇缝间逃逸，像一串晶莹的珍珠浮向水面。小孩的胸膛终于有了微弱的起伏，少年趁机箍紧他的腰肢，双腿用力一蹬——“哗啦！”。
破水而出的瞬间，夜风裹挟着血腥味灌入鼻腔。少年剧烈咳嗽着，却仍死死托着小孩的后颈。月光下，小孩湿漉漉的睫毛颤动，却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少年伸手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少年抬起头目光扫视四周，陡峭的戈壁将他们困在方寸之间的水域——难怪那匹狼不肯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孩，脸色苍白脆弱显然他不能再在水里泡下去了。少年一手拦着小孩，将自己的外衫和体恤脱下，将小孩牢牢扣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扣进岩石的缝隙，尖锐的石岭将他的掌心划破。血腥气混着水汽混进鼻腔，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点一点机械地往上爬。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在一块巉岩上落脚，他将小孩轻放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缓过神来，沈榆辞按了按眉心，疏解记忆涌现的疲惫。后之后觉发现他们两个已经站着沉默很久了。
沈榆辞向前走了两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余枫不自觉地后退，后背抵在木门上，凸起的花纹硌上他的肩胛骨，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
看到余枫下意识的动作，沈榆辞立刻停下，后退到合适的距离“看来老爷子还记得你”目光停在余枫脸上“小枫，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们过去的事情成为你的负担”。
余枫摇了摇头，指甲陷得的更深“你……没有错的”你不需要给我道歉，不需要。
“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余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要先去……”吃饭吗？沈榆辞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不饿”余枫近乎自暴自弃地说。
沈榆辞默然，猝然跨前几步，不由分说地握住余枫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回家”。
余枫看着面前摆放的一小碗粥和一碟小菜没有动——他肚子饿是真的，可吃不下也是真的。
“怎么不吃”沈榆辞问。
余枫静静地低垂着脑袋没有动作。
沈榆辞屈起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三三无垠，火似丹枫，烬魂不灭，无垠有余” 顿了顿继续道“这是当时我醒来后想到的，余枫，迟来的兑现，希望你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深水炸弹般在余枫耳边肆溅。
余枫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从没奢望过对方的随口一说会成为现实，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余枫摇摇头看着他“我没有想不告而别……”。
“沈榆辞，谢谢你还记得我”他摆弄着手里的勺子轻轻道“沈榆辞，我要你落子无悔，我会成为最尖锐的“齿”……”咬向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小枫”沈榆辞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疲惫“那份协议……”他苦笑一声“不过是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借口罢了”。
“既然一切摊开了，协议作废吧”沈榆辞轻叹道“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劳驾，请你为自己而活”。
“不要——”余枫唰的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手指死死攥住桌沿，骨节泛白，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颤抖着用尽力气哀求“不要废除协议”。
沈榆辞静默地注视着他，眼底的温柔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特有的锐利。“为什么？”他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余枫，说服我”。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余枫的睫毛剧烈颤动着，他张了张嘴，又徒劳地闭上。保护对方的理由已经被驳回，他还能说什么？
“因为......”余枫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直直望进沈榆辞眼底，“它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想留在你身边”。
“我什么时候让你离开了？”沈榆辞有些无奈地开口。
“废除协议”余枫冷硬道。
沈榆辞低笑一声“协议作废是因为我们不需要它了，我们之间不需要一份协议来维持”。
余枫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是生死之交，是多年未见的朋友，是值得信任的家人”沈榆辞温声说。
“沈榆辞”只见余枫说道“不要废除协议好不好，拜托了……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拜托了……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