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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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枫走进座位，看到课桌上放着一个袋子上面贴着便条——「余同学谢谢你的帮助，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盒子里面装的是我做的饼干希望你喜欢」
余枫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件事，下意识朝楚江潋的位置看过去，对方正低头看书。
余枫打开铁盒，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着几块焦糖色的饼干。他盯着看了两秒，又轻轻合上盖子，把盒子塞进位兜，没动。
他不喜欢吃甜的。
他记得小时候一直惦记着糖的味道，后来得到一颗没舍得吃……福利院每年都会发糖，他只要了一颗。
一颗和当面一模一样的奶糖，他小心翼翼地将糖含进嘴里，可当甜味在舌尖散开，他忍不住皱眉，甜的发苦，可他舍不得吐掉……
好似那是与他最后的羁绊。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颗有些软化的糖——那是和沈榆辞谈话时得到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直带着。
余枫很少会去回忆，也很少想到哥哥，因为他不知道哥哥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样子，哥哥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个完整又残缺的执念。
执念指引他来到A市，让他在这里生根……
“早”一道含糊地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来，抬头见几步之内的裴昭嘴里叼着半片吐司，校服外套如蔫掉的豆芽菜萎靡地耷拉在左肩上，树懒似的晃到他身旁坐下。
“余枫，你去看昨晚的演唱会了吗？”裴昭拿开挂在嘴边的面包打了个哈欠问。
余枫有一瞬的停顿没接话，不过裴昭是打开了话匣，一改刚才的疲沓喋喋不休地说“你知道吗，演唱会出现了突发事件！直接冲刺热搜榜一，一分钟内三个相关信息全都下架了，连气尾都没留下”。
余枫这才扭过头问他“突发事件？”。
裴昭在手机上捣鼓几下递给他看，手机截屏上的大红字体格外夺目:
“演唱会惊现西装暴徒！！！”
“沈妍姝演唱会遇袭，安保遭质疑”
“神秘男子持刀冲台，被当场制服”
……
余枫:……
“要不是我手速快，这些可都没了。一下撤掉三条热搜啊！三条！”裴昭压低声音说“这可不是钱的问题……那个西装暴徒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昨日的景象闪过……是挺不简单的。
见裴昭没有其他话再“吐”出来，余枫收回思绪，扭过头继续低头看书。
……
放学后，楚江潋照例留到最后锁门。整理书包时，指尖碰到位兜里坚硬的铁盒。他微微一怔，拿出来一看，盒子上还贴着他早上写的便签，只是在他的笔迹下方，多了一行字： 「谢谢」
字迹干净利落，像余枫这个人一样，没有多余的修饰。楚江潋盯着字看了一会，有些无奈，将铁盒放进书包里拉上拉链，锁好教室门离开。
“嘭——嘭——嘭——”沉重有节奏的敲击声从老旧的居民房里传来。楚江潋打开房门原本沉闷的声响瞬间变成刺耳。
“妈”楚江潋放下书包朝里屋走去，“澎——”敲击声没停。
“妈”楚江潋提高音量。
锤子终于悬在半空。楚母回过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鬓角。“阿潋回来了？”她放下工具，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饭菜在锅里温着，我去给你端......”
楚江潋没动。他牵起母亲的手——掌心的茧裂开细小的口，虎口处泛着不正常的红紫色。
拿起小桌上没有包装的透明药罐，将药膏轻轻涂在她起茧的地方“不是答应我和哥哥不再接这种活计了吗？”。
一万多个小组件安装凿进，才赚40块……
“闲着也是闲着”楚母抽出擦好药膏的手絮叨“我是身子骨弱了点，手还是好使的……”。
楚江潋将饭菜端上桌，慢慢的吃着，楚母坐在一旁，目光落在他身上，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阿潋，昨天帮你的同学你有好好道谢吗”。
筷子在半空微微一滞，楚江潋“嗯”了一声想起躺在书包里的饼干盒扬起抹笑“妈，我做的饼干对方收下了……说很好吃”。
楚母张了张嘴“那就好，那就好……阿潋在学校要是有什么忙能帮的上人家的，就尽量帮”。
“我会的”楚江潋说。
……
“小少爷，先生先前打过电话说他这几天出差，让您早点休息，不要看太晚”管家站在一旁叮嘱道。
“哦”余枫把书本合上应道。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余枫翻身起来，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点开沈榆辞的聊天界面，拇指在悬在键盘上，犹豫一会还是敲下一行字:【二姑演唱会那事，查清楚了吗】
发完余枫把手机扔到一旁，盯着天花板发呆，大概过了五分钟，屏幕亮了起来。
沈榆辞:【查了。嗑药，精神不稳定】
沈榆辞:【警方审了半天，他只是反复念叨一句话「她凭什么退圈」】
沈榆辞: 【好好休息，别多想】
余枫将手机放好闭上眼。
一夜无梦。
余枫坐在考场最后一排，指尖无意识地转着笔。考场是按成绩分配的，作为转校生他没有入学成绩，自然坐在吊车尾考场的倒数位。
“余枫，好巧啊”裴昭侧着身子手肘放在他的桌子上支着脑袋说“咱俩太有缘了不是，先是同桌又是前后桌的”。
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人畜无害——余枫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想到眼前看着乖巧的少年会是倒数，毕竟那张娃娃脸怎么看都像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喂，你这什么眼神”裴昭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小爷我只要想，成绩分分钟——”。
“安静，都坐好”监考老师重重地拍了下讲台。裴昭撇撇嘴，慢悠悠地转回去，给余枫传卷子的时候朝他眨眨眼无声说:看、好、你。
余低头枫扫了眼试卷，难度确实一般。基础题占了八成，剩下的所谓"拔高题"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换了个花样的基础应用。看来学校是打算用这份试卷给疯玩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一点虚伪的成就感。
余枫写完试卷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收卷。他注意到前面的裴昭正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做题：每隔五分钟就抬头看一次表，才慢悠悠地在卷子上填一个选项。
……很独特的答题技巧。
考完不让提前交卷，余枫有些无聊地摆弄手表看到沈榆辞几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今天考试】
他拇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回复道:【嗯】
消息刚发出，对话框上方立即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考试时间公然摸鱼？】
沈榆辞:【小余同学影响不太好吧】消息后面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抱胸小猫表情包。
余枫同样面无表情地打字:【写完了】【不让提前交卷】
沈榆辞昨天出差去Y国，按时差来算现在他们是凌晨三点多。
这么晚还没睡？
沈榆辞很快回复：【这么嚣张？看来考得不错】
余枫不回反问:【还没睡】
等了一会对方回复:【嗯，准备睡，在倒时差】
余枫回复让他好好休息就按灭了屏幕，前排的裴昭刚好转过来，借着捡笔的动作小声问：“跟谁聊天呢？”。
余枫看了眼时间问“你写完了？要收卷了”。
话落，听见监考老师敲讲台的声音“还有一分钟收卷，再检查检查考号姓名有没有填好”。
……
“可算结束了”裴昭伸了伸懒腰打哈欠道“累死我……”。
余枫扫了一眼他脸上泛红的印子拿起卷子从后门走出去。
“欸”裴昭见他离开也赶忙跟上去。
“你要去吃午饭吗”问题刚出口，他又自己补道“忘了，你不吃食堂来着”。
裴昭来到食堂对饭菜一顿挑挑拣拣算是应付一餐。回到教学楼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空气弥漫眉头微挑，刚迈进教室门槛，就被一阵喧闹声刺的耳膜一震。
“白哥，你竟然点的是金光馆！”段诛震惊的说。
坐在人群中央的白冲睿正慢条斯理地拆包装盒，盒子上印着“金光馆”三个烫金大字。
“白哥这一顿要抵我一个月生活费了”张海盯着那豪华的食盒咽口水。
白冲睿筷子轻挑一个鲍鱼，轻笑道“他们家新出的套餐，也就那样”说着瞥了眼门口的裴昭。
裴昭无声嘲笑走回座位打开窗户散散味，懂行的都不会买这家——只有土大款会。
“白哥，这也太好吃了吧”一个人即使嘴里喷饭也忍不住感叹一句。
“那可不，白哥点的可是……”一个人回道。
“啧啧啧”一个人咂嘴道“老鼠去打球了吃不到好东西咯……”突然他眼珠子转了转撇到桌角的试卷“白哥，我们趁老鼠不在把他的答案写在黑板上等他回来了告诉他是正确答案……嘿嘿嘿想到那个场面一定很好玩”。
白冲睿眼角微眯勾起一抹笑朝余枫的位置看去，那人瞬间会意。
整余枫不比整老鼠有意思。
“昭哥，打个商量”那人搓搓手扬起一抹笑道“这事保密，成不”。
裴昭斜睨着眼看他随意将余枫放在桌面上的试卷全部抽出懒洋洋地问“哪科？”。
那人一听，成了！眼里一亮笑的越发灿烂“英语”。
裴昭抽出英语卷子，在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看一眼递给他，拍拍他肩膀“好好整”。
那人乐呵呵地接过试卷应声连连。
那人拿着卷子像捧圣旨一样，屁颠屁颠跑到黑板前，开始一笔一划的抄写答案，他认真的把选项都写的工工整整。
“改错几个”下面喊。
而原本坐在后排一脸看好戏的娃娃脸不知所踪。
班里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他们从一脸要走上刑台的痛苦转换成一脸看戏的玩味表情。
楚江潋拼拼凑凑地了解事情大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站起身走上讲台拿起板擦想要结束这场闹剧……
台下有人看到准备出声阻止，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余枫来了。
很快被一道声音打破。
“喂，楚大学霸，写完答案就下来吧，着急对呢”张海阴阳怪气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考试
